姬流雲之所以能說的頭頭是道,那是因爲在來時的路上,蒼蘊就向他描述了在候家族地發生的事,繼而更是好奇的詢問他,可知道,有這個什麼油菜否?
對於油菜的名字,姬流雲完全陌生,也表示秦芳其實問過他的,但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清楚,於是蒼蘊就在山下,抓了一截樹枝於泥土上作畫,憑藉着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照樣繪出那四種圖案來,結果姬流雲看完之後,就指着一種說略有些向北地的胡菜,至於其他的,倒是完全不知。
這麼一說,便和蒼蘊聽來的三爺的話語對上了,於是他也有些好奇,這胡菜的籽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候家激動,又讓郡主急巴巴的尋到候家來,當然他也很是好奇,她是如何知道這裡有的。
可是好奇歸好奇,這會兒眼看有人要傷郡主,他還是果斷站了出來,並授意姬流雲出頭擋下來,畢竟藥王的名頭不是蓋的,此處又打着救人的旗號,就當下而言可沒誰比他算是權威了。
果然,姬流雲這話一出來,三爺和七爺只有面面相覷的份,而這個時候,侯子楚倒是趕緊的上前作揖道歉:“對不起郡主,家中長者因爲實在在乎這胡菜,而誤會了你,我代家人向你道歉!”
秦芳聞言,自是笑着說無事,畢竟她也明白,什麼叫斷人財路——誰能想到此刻這小小的油菜,在這個世代,南北交通並不便利的當下,竟是家族發財的至寶之一,如果她能想到,也自是不會這麼冒失了。
“侯公子還有候家二老,你們放心,我尋這油菜籽只爲救人,不爲謀財,所以如果你們願意和我合作的話,我可以保證絕不向外泄漏你們有種植油菜,哦不,胡菜的事。”表達無事之後的秦芳立刻向對方告知自己的立場:“並且,我應該還能讓你們,發更大的財!”
“發更大的財?”三爺聞言疑惑了,七爺更是一臉難以置信:“郡主這話什麼意思?”
秦芳笑着走上前去,親手攙扶了兩位老者:“你們先前可說了,你們也有發現這菜籽能榨油對吧,哪敢問,你們有榨油之法嗎?”
三爺和七爺當即對視一眼,七爺開了口:“郡主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也不瞞着,這胡菜自打我們種下起,族長就在聯繫一些能工巧匠,試圖弄出一套可行的榨油之法來,而前不久雖有幾個方案,但因爲菜籽還未收穫,也無法驗證,而目前雖然已有結籽,可,族長又病了,因此遲遲還未測試。”
“哦,是這樣啊!”秦芳聞言轉了一下眼珠子:“那不如這樣,你們花個兩三天的時間試試看,看是否能榨出可以裝入瓶罐之中的油來,若能,便當我沒說,他日我帶着銀兩前來討賣一些走,還希望諸位看在我用在治病救人的份上能慷慨賣我一些,而倘若不幸,你們未能成功的話,我便會帶來榨油之法交於你們!”
“都說無功不受祿,郡主好心出讓榨油之法,不知想要得到什麼?”到底是商人,一聽這話,兩個老頭立刻目光警惕起來,三爺更是盯着她詢問,秦芳聞言苦笑了一下:“我的確需要回報,但要的不是金銀,要的只是一些成品油,供我製藥的成品油,當然後期如果我真的需要的量太大的話,我也會付錢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三爺和七爺自是無話可說,而一旁的侯子楚聽得卻是看着秦芳的眼眸裡閃動着一抹敬佩之色又稍帶着些許的慚愧,他抿了抿脣衝着秦芳抱拳:“郡主這話聽來叫子楚汗顏,您出手救了我祖父,只憑此恩,我候家就理當回報的,你放心,成品油一旦出來,我自會叫人送到你府上去的。”
“那說定了啊!”秦芳聞言立刻衝着侯子楚一笑:“我等着你們榨出油的好消息!”說完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蒼蘊和姬流雲:“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告辭吧!”
姬流雲立刻把包袱拿起來衝着秦芳一揚:“都收揀好了,可以走了!”
“郡主請留步!”侯子楚此時再度欠身言語:“今日之事候家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在舍下用杯水酒……”
“行了吧,你也不必強留我,你祖父的手術已經做完了,只要按照我先前囑咐你的好生注意,是不會有事的,當然我過兩天也會再過來看看的,我府中還有公主要照料,耽擱不成,這就告辭了吧,哦,對了,叫人把那胡菜和胡菜籽送到我卿王府上吧,還有,如果你祖父有什麼不適的話,也來人去那裡找我吧!”
秦芳一氣說完,便是衝着侯子楚略福身了一下,而後邁步就走,蒼蘊和姬流雲自是跟在她身後,這樣的告辭隊列都讓侯家人有些彆扭,而當秦芳走過侯子嬌身邊時,侯子嬌紅着臉的把臉扭在一邊,秦芳掃看她一眼,也沒出言刁難,便是就這麼帶人走了。
“你們照顧祖父,我去送送。”侯子楚見狀,當下交代一聲追在後面相送,侯子嬌愣了愣,一言不發卻也跟在了後面。
這一路,侯子楚說了不少客氣與感謝的話,除開對秦芳表達的謝意外,也有不少都是對着蒼蘊和姬流雲的,而侯子嬌一反先前嬌縱話多的模樣,全程就跟個鋸嘴葫蘆似的跟在後面,直到山門前分別時,才忽然說了一句話:“喂,郡主,我,我侯子嬌不是個耍賴的人,若我祖父真能好了,我必然允諾的。”
秦芳聞言笑了笑:“知道了,回去吧!”說完揚手一擺,便是大步向前的順着山道而下了。
三人很快就消失在眼眸之中,侯子楚輕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一旁還在張望的侯子嬌輕聲言語了一句:“幸好人家大人有大量,若是遇上和你一樣脾性的,今天,有你難堪的!”
侯子嬌扭了一下嘴巴,便是轉身往回走,侯子楚見狀苦笑了一下,一面追在後面一面兀自喃語:“這惠郡主真不是一般人啊!”
侯子嬌聞言立刻駐足回頭看他:“哥,你可別糊塗啊!雖然郡主救了祖父,是有兩下子,但是你最好清醒點!”
侯子楚聞言一愣,隨即看着自家妹子:“子嬌,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還不清楚嗎?我的親哥啊,這都城裡傳言惠郡主可是個不潔身自愛的人,你看她今日給咱祖父手術時,屋中明明那麼多男人,也寬衣解帶毫不猶豫的,這種女人,你還是少往心裡去!”
侯子楚聞言抿了一下脣:“子嬌,你這話哥可不愛聽!剛纔看你言語,我還當你已經知錯,想不到,你不但任性嬌縱,爲人還如此的膚淺!”
“膚淺?”侯子嬌瞪眼:“我怎麼膚淺了?”
侯子楚衝她輕搖了一下頭:“人心潔白如雪,則行舉中無猥,你啊你,只看到她寬衣解帶,卻沒看到她治病救人,似她這般心中無礙,施善恩者,我們該心中欽佩纔是……”
“可是她背叛了當今聖上,被當今聖上退婚啊!”
侯子楚淡淡一笑:“往日不知真僞,今日看來,那不過是傳言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