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兵的帶領下,蕭雲舟踱着四方步,很快就出現在湖心亭旁。江德東和陳蒼雲看到他過來,自然離座迎了上去。三人在亭邊聚首後,少不了又是一陣兒寒暄。這之後,蕭雲舟便在他們的陪伴下,向着湖心亭中走去。
等到三人在湖心亭的棋桌旁坐定時,自然有下人小廝送了茶點上來。這些事情作罷,小廝們便溜溜地退到了湖心亭的邊上,到在那裡垂手站立去了。
“蕭少俠,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來了?”
“少主大人,恭喜賀喜啊!咱們這才分別了幾天的工夫,我就要對你改換稱謂了。對了,咱們之間約定好的事情,你二位還記得嗎?”
“哦,記得!蕭少俠放心,我陳蒼雲素來都是講信用的人。”陳蒼雲邊說邊將手向着兜囊當中放去。隨即,他就把一罐解藥拿到了手中,並且向着蕭雲舟的面前送去,“蕭少俠,這是你要的東西。”
“呵呵,那我就謝謝天師大人。”蕭雲舟邊說邊將解藥接了過來,又把它們向着帽子當中送去。
當蕭雲舟這樣做時,江德東和陳蒼生則在一旁看着他誰都沒有吭聲。當他這樣做完時,湖心亭裡便呈現出一副冷場的局面。
蕭雲舟看得出來江德東和陳蒼生都在等着他先開口。畢竟他們之間是繼續合作下去,還是讓合作終止,目前主動權掌握在他們的手裡,可不掌握在蕭雲舟的手裡。隨着江德中和裘牛的死,江德東繼承寨主之位的大敵全都消失了,現在他們可處在有利的位置上。
甚至說,要不是他倆覺得蕭雲舟等人能力非凡,將來還可堪一用,只怕現在他們就會把蕭雲舟解決掉了。
蕭雲舟看出他倆沒有說話的意思,當然也能想到事情跟已往大不相同了。此刻,他的心裡也明白,陳蒼雲能夠將噬人獸們的解藥給他,就已經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想到這裡,蕭雲舟不由得吞嚥了口唾沫,而後便站起身來說,“少主大人、天師大人,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你們沒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跟我商榷,那我就得回去了。”
“哦?蕭少俠要走?”陳蒼雲忙不迭地應承。
“是啊!現在外面風聲緊得很,我到這裡來看你們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蕭雲舟的嘴上這麼說着,手卻向臉頰上面指去。顯然他想讓陳蒼雲和江德東留意他的臉。
“也好!那咱們就後會有期吧。”
讓人頗感意外的是,陳蒼雲聽了這話,根本就沒有挽留蕭雲舟的意思,反而還直接把這樣的話說了出來。隨着話音,他的一條手臂也向前高擡了起來。看情形,他當真不再需要蕭雲舟了。
蕭雲舟看到陳蒼雲的表情,嘴角略略抽搐了幾下,陰冷的笑容也掛到了他的臉上。雖然陳蒼雲的話還算客氣,可他的心裡卻滿是不爽的感覺。他就象是辛勤打工的園丁,種熟了果實之後,卻只能拿些微薄的酬勞,眼瞅着旁人去摘取樹上的果實。
可蕭雲舟畢竟是蕭雲舟!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隨着身形緩緩地站起,淡定的表情又浮現在他的臉上。當他的身形轉動過去時,輕飄淡寫的話語就從他的嘴裡飄了出來,“少主大人,我那晚在突襲統領府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叫薇兒的女人。她現在還活着。”
“薇兒?她在哪兒?”
誰的妹子誰心急!江德東聽蕭雲舟提到薇兒,臉上唰得一下子就變了顏色。非但如此,他的身形呼得一下就站立了起來。隨着這樣的舉動,他的眼睛圓瞪着,目光也向蕭雲舟的側臉看去。
“嗯!我在統領府碰到她的。”
蕭雲舟並不記得自己在山谷中的戰場上跟江德東遭遇過。不過,他相信當時江德東一定會在軍陣當中。因此,他只有給自己碰碰運氣了。
“你在統領府裡碰到過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德東邊說邊把牙根兒緊咬了起來,臉上也換成了惱怒的表情。若不是他並非那種狂躁的人,只怕他的拳頭就要轟擊到蕭雲舟的腦袋上去了。
“我的意思是說,我在統領府裡見過薇兒,就這樣。”
蕭雲舟瞥到江德東氣惱的模樣,便把這種話重複了一遍。隨後,他便抿起嘴來問,“少主大人,這個薇兒很重要嗎?”
“她是我妹妹。”江德東冷冷地迴應。
“是嗎?我要是早知道這件事就好了。”
蕭雲舟看似嘆息般地迴應。隨着話音,他又將頭頸略略地搖晃了起來。這之後,他便向着湖心亭外走去。
江德東看到蕭雲舟要走,連忙又從後面喊住了他,“蕭少俠,你在統領府的什麼地方見到我妹子的?”
“地牢!”蕭雲舟簡簡單單地說出了這兩個字,人便繼續向外走去。
江德東看到蕭雲舟離開的背影,手臂忙不迭得向前擡起。看樣子,他還有話要說,卻最終沒能將這些話說出口來。
等到蕭雲舟的背影遠去,江德東纔回轉過頭來問,“天師大人,你覺得蕭雲舟的話是真得嗎?”
“八成不假。”陳蒼雲的回答很簡單。
“八成不假?那剩餘的兩成呢?”江德東惱怒地詢問。
“呵呵,言之未盡。”陳蒼雲乾笑着迴應,並把手向着下巴上面放去。別看蕭雲舟聰明,可他也不傻!既然大傢伙都是聰明人,他當然能夠通過蕭雲舟的表現,嗅出事情的一些蛛絲馬跡來。
“言之未盡?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咱們先去統領府查一下!至於蕭雲舟嘛,我會派人跟上他的。”
蕭雲舟跟沒事兒人似的從少主府裡出來,便把手向着絲髮上面放去。只片刻,他就將小蟾從帽子當中拿了出來。這之後,他就把小蟾湊到耳邊低聲詢問,“小蟾,小寶們都怎麼樣了?”
“它們應該沒事了吧?我看它們的精神狀態比前些時候好多了。”
由於現在還沒到跟陳蒼雲約定的時間,因此噬人獸們並沒有出現發病的症狀。這樣一來,小蟾當然也就不覺得這解藥有多少作用了。
“嗯,它們用過解藥沒有不良的反應,對嗎?”
“是的!蕭大哥。”小蟾聽蕭雲舟這樣問,便認真地點頭。隨着這樣的舉動,呱呱的聲音則從她的嘴裡傳來。現如今她並沒有變回女人的模樣,而是保持着蟾蜍的形態。因此,她的話音當中也就多少保留着一些蛙類的叫聲了。
蕭雲舟聽小蟾這樣迴應,略嘆了口氣出去,就打算將她送回到帽子當中。可就在這時,小蟾卻俯在他的耳邊低語,“蕭大哥,你的身後有人。”
“哦,是嗎?”
這裡畢竟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若是小蟾不做出這樣的提醒。蕭雲舟當真不會留心身後的情況。他現在並沒有接近到侯湘婷的宅院附近,因此也沒有必要去在意背後的事情。不過,當他聽小蟾這樣講時,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顯然蕭雲舟想到這些盯梢他的人一定是從少主府那邊跟蹤而來的。至於這些人的主人嘛,他相信一定是陳蒼雲,而不是其他人。
“嗯!一共是五個人。”
“霍,人數還真不少,他們這是打算要劫持我嗎?”
蕭雲舟聽了小蟾的話,嘴巴向一旁撇得更厲害了些。隨着話音,他的身形一閃,便進入到附近的一家店鋪當中。
隨着蕭雲舟走入店門,店裡的夥計立刻就熱情得上前招呼,“客官,你來了!你想要吃點兒什麼?”
“哦,給我找個靠窗的桌子,然後再燙上壺好酒,來上兩個下酒的好菜。”
蕭雲舟的話音未落,夥計就大聲地吆喝起來。等他把蕭雲舟要的東西重新報過,便又躬下身去悉心地問,“客官,你還要點兒別的嗎?”
“不了!”蕭雲舟隨意地擺手。
“好來!客官,裡面請。”夥計應承着,把手向前伸了出去。隨即,他就大步走到蕭雲舟的前面,並將他向着酒館的二樓引去。
當夥計這樣做時,蕭雲舟的目光並沒有忘記向着身後掃了一眼。隨即,他便發現小蟾說得那夥人在緊靠店門的地方將身形站定了下來。
看到這裡,蕭雲舟淡淡得一笑,便把目光轉了回來。與此同時,他自然也將酒館內的環境打量了一番。只是,當他跟着夥計上到酒館的二樓時,眉頭卻不由得微皺了起來。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碰頭。現如今他真是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也不行!
蕭雲舟發現有一個身形乾癟的傢伙正坐在臨窗的一張桌子旁邊。雖然他只看到了這個傢伙的背影,卻還是把他的身份認了出來。原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以前總跟在裘牛身旁的鬼面佬。此刻,坐在鬼面佬對面的則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客官,這邊請!”
事情就象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樣。當夥計走到鬼面佬身後的桌旁時,便把手向着那邊指去。顯然這就是他爲蕭雲舟選定的桌案。
蕭雲舟看到夥計的舉動,只得大步向着桌面走去。
當夥計再開口詢問蕭雲舟是否還要增加菜品、以及是否還有人再來時,他便只能默不作聲地將手臂搖擺起來,並且示意夥計可以走開了。好在他跟鬼面佬背對背坐着,而且中間還隔着一道屏風。若不如此,只怕他倆當時就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