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對?大叔,什麼日子啊?”
蕭雲舟聽到老礦工的低喃,自然壓低了聲音詢問。此刻,跟在他們身旁的那些礦工有的也聽到了老礦工的聲音。因此,他們便向着老礦工的身旁聚攏了回來。
“唉!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個礦坑,我年輕的時候曾經來過。這個噴發岩漿的地方呢,的確出產高級礦石。只是,這裡並非一年四季什麼時候都能夠下去的。若是日子對了,咱們就可以攀着巖壁到下面去採礦。可要到了日子不對的時候,咱們連靠都靠不到巖壁上去。”
蕭雲舟等人聽老礦工這麼一說,心中就更加憎恨裘家的人了。顯然這是裘家人想要他們的命,正因此他們才設下了這麼一條毒計。
當然了,蕭雲舟在憎恨之餘,心中還有幾分愧疚。若是他不跟着採礦隊到礦區來,而後再混入到隊伍裡面,恐怕這些人也就不用遭此厄運了。
“陳叔,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是啊!難道咱們就這麼空着手想辦法離開?”
“唉!實話告訴你們吧。若是時間不對的話,咱們不光拿不到礦石,就是想離開這裡也是不可能的。我年輕到礦坑裡面來的時候,曾經在巖壁下面發現了一條通道,那裡應該可以通到外面去。只是,我那時候年輕,還不知道這裡的兇險……”
說到這裡,老礦工搖晃起腦袋來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他如今的表現,應該對那時的事情深感後悔。若是他當年能夠從礦坑裡面離開,或許現在生活就會變得兩樣兒了。
礦工當中有人聽了這話,便低聲地試探,“陳叔,那你以後怎麼沒從那裡離開呢?”
“我老了!已經有好幾年沒進過這礦了。再說了,他們已往讓咱們進來,也會派人看着,我哪兒有那麼好的機緣再湊巧去到通道的邊上呢?”
礦工們聽老礦工這麼說,都思忖着紛紛點頭。別看這裡的礦工不少,可他們進過這個礦坑的當真沒有幾個。畢竟到巖壁上去採集礦石可是個危險的差事兒。之前到這裡來過的礦工,的確大都死在了礦坑裡。
“陳叔,那咱們就在這裡等着!等到時間對了再說吧。”只是片刻,礦工當中便有人這樣叫喊。蕭雲舟雖然不想這樣辦,可他也覺得這是個辦法。因此,當他聽完這名礦工的話時,也跟着默默地點頭。
“不成!這時間可不是咱們說等就能等來的。”
老礦工搖晃着腦袋回答,“我來過這裡,後來又彙總了些旁人的信息。最後,我分析出啊!這礦中岩漿的變化受日月的影響很大。這麼說吧!它們就象是海洋裡面的潮汐。當日月處於一線時,潮汐就會變大;當日月分開時,潮汐就會變小。”
別看修仙界的功法要比凡俗世界厲害了許多,可這些科學道理這裡的人懂得卻不是很多。特別這些礦工大都是窮苦人出身。如此一來,他們哪兒能聽得懂老礦工的這些話?
老礦工看到衆人大眼瞪小眼的表情,索性就直接說,“這麼跟你們講吧!當岩漿潮汐大時又恰逢低潮,咱們就可以到下面去了。若是其他時間,咱們就沒有辦法到底下去。不僅如此,也只有那時那個通道纔會呈現到我們的面前。”
蕭雲舟聽到這裡,眉頭便緊皺了起來。
按着老礦工的說法,他們豈不是要等到初一、十五過後才能到巖壁那邊去採礦?雖然他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計算過日子,可他前幾日卻留心過天上的月亮。因此,他知道今天並非是潮汐來臨的日子。
“陳叔,照你這麼說,咱們豈不是要在這礦坑裡面等上個八、九天的時間了?”顯然礦工也不全是棒槌。他們當中也有些粗通天文、或是知道如何去觀察日月的人。這樣一來,這些人便大聲地詢問起來。
“嗯,事情算起來是這樣的。可要是咱們就這樣在這裡等着,那他們是不會答應的。再者說了,咱們的身上也沒帶多少口糧,恐怕也等不了那麼久。”老礦工幽幽地回答。
“是啊!那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一名體格粗壯的礦工大聲豪氣地迴應,並把身形從隊伍當中站了出來,“陳叔,我可不想死在這裡。等俺在這裡做完了苦工,還想拿錢回去娶媳婦吶。”
礦工們聽粗壯男這麼說,紛紛把頭低垂了下去。
能夠到這裡來幹活的礦工,不是被拐、就是被騙,可象這個粗壯男這樣明明被騙,還每天都幹勁十足的人並不多。或許他跟旁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有希望!他總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拿上工錢從這裡離開,回家去娶他漂亮的新娘。
“嗯,咱們再合計合計。合計合計吧!”
老礦工囁嚅着重複。說實話,他不想去挫傷粗壯男的積極性。或許他也擔心當回家的肥皂泡被戳穿之後,這個粗壯男會受不了這種沉重的打擊。
“陳叔,我想到巖壁邊上去看看。”就在這時,蕭雲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老礦工看起來不想再跟粗壯男待在一起。或許,他覺得再面對粗壯男和其他人那種期盼的眼神,會給他的心理帶來沉重的壓力。這樣一來,他也就想要跟蕭雲舟一起離開,到別處去透透氣了。
礦工們聽他倆這樣講,立刻就給他們讓出了前進的通路。他們的心裡都明白,自己的未來已經寄託在這個剛來的新礦工和老礦工的身上了。
在老礦工的陪伴下,蕭雲舟很快就到了巖壁的邊上。
不等蕭雲舟探頭向下去看,就有滾滾的熱浪,以及嚇人的咕嚕聲從巖壁下面傳了出來。聽到這聲音,蕭雲舟把手輕擋到老礦工的面前並且說,“大叔,你在這裡站着吧!我自己到前面先去看一下。”
“小兄弟,你不能再向前靠近了!否則,你會被巖壁下面噴涌上來的熱量給煮熟的。我曾經看到過,他們把不聽話的人丟入到岩漿裡面。當那人靠到巖壁的邊上時,還不等他掉落下去,整個人就熟了。最後,他就那麼死在了巖壁的邊上。”
蕭雲舟聽了老礦工的這些講述,只是默默地點頭並沒有吭聲。
老礦工看出蕭雲舟的心意並沒有因爲他的話就有所改變,便又指着巖壁前的一處地方說,“我沒記錯的話,他就死在那裡。當我們後來能夠靠近過去時,他的屍骸都乾癟成了枯骨,可他的人皮卻緊包到了骨頭上。至於肉,唉!都不見了。”
“大叔,你放心吧!我不會跟那人一樣,變成一具枯骨的。我年幼的時候,曾經學習過幾天術法,懂得如何給自己降溫。等下若是我感覺身軀不適,便會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這裡。”蕭雲舟明白老礦工這樣講,都是在關心他,並沒有刻意驚嚇他的意思。
老礦工見自己勸說不了蕭雲舟,便將頭頸搖晃起來說,“好!總之,我話說到了。信與不信,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
“大叔,放心!你要對我有信心嘛。否則,咱們還怎麼到外面去?”
蕭雲舟笑着迴應,並將身形向前縱起。不等老礦工再說些什麼,他的身形就到了巖壁的邊上。
老礦工看到蕭雲舟的舉動,臉上浮現出了古怪的表情。可只是片刻,他的嘴巴便張開,雙眼也直盯到了蕭雲舟的背後。因爲他發現蕭雲舟非但沒事兒,身軀還在那裡不停地活動。只是片刻,蕭雲舟更轉回身來,將目光向他看來。
“大叔,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哦,好!好啊。”老礦工遲疑着迴應,並把手臂向上略擡了些。這之後,他又大聲地詢問,“那邊的情況還好嗎?你看現在是漲潮,還是退潮啊?”
“我估摸着從巖壁的頂上到下面大約能有個二、三十米的距離。”
蕭雲舟聽了老礦工的問題,則站在那裡一邊向下張望,一邊又大聲地迴應。隨着話音,他的目光自然落到了巖壁上。這樣,他便能夠看到在靠近岩漿的地方有些火紅色的晶體正在閃閃發光。看樣子,這些晶體就是礦工們說的高級礦石了。
“嗯,那你是不是看到紅色的晶體了啊?它們露出來的多嗎?”
“不多!它們跟岩漿幾乎平齊到一起。”蕭雲舟的嘴上這麼說着,身形又向地面靠去。顯然他覺得自己站在巖壁的邊上,身軀搖晃得厲害。這樣一來,他就不如把身軀靠到地面上,讓身子變得更穩定些了。
這樣的舉動,在這些礦工裡面,當然除去蕭雲舟是沒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蕭雲舟並不懼怕岩漿的溫度可不是因爲他的修爲高深,而是因爲他的體內有陰陽氣護體。現如今他體內的陰氣已經全力地發動了起來,並將由岩漿發出進入他身軀的熱氣轉換成了陽氣,又存儲到他的丹田氣海中去了。
若是蕭雲舟沒有這樣的本領,只怕他早就跟老礦工說得一樣,變成一具乾癟的屍骸了。只是,站在遠處的那些礦工卻不知道蕭雲舟有這樣的本領。當他們看到蕭雲舟緊靠在巖壁的邊上,並在那裡向下張望時,其中便有幾個人緩緩得向前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