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藍用樹枝挑着魚回到了趙建輝得身邊,雙眼看着趙建輝,卻不知道應該拿這條倒黴的魚怎麼辦。趙建輝也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現在他連想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再說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工具,要說讓他來整治這條魚的話,方法倒是多的很,就是現在一種都用不上……哦,不對,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生吃。
“去河裡洗乾淨,就生着吃算了。”趙建輝對還在反覆研究那條魚得儂藍說道。
儂藍卻皺了皺鼻子:“喂,聽說鑽木取火是你們祖先的偉大發明,你……難道不會?”
“我會,可是我現在沒有力氣,再說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乾柴,也鑽不出火來……”趙建輝搖了搖頭說道。
儂藍四處張望了一下,丟下魚緊走了幾步,不一會兒居然就從河岸上找來一塊有孔的厚木板,手裡還拿着一根找來的木棍,笑了笑丟在了趙建輝的面前。“我來做,你指揮。”
“用腳踩住木板,固定住不要讓它亂動,雙手旋動木棍,你在找一些枯草或者竹子的乾透的根鬚,一邊轉動,一邊把乾草放入取火孔之中,不斷的用嘴往孔裡吹風,注意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吹氣,等小孔處開始有煙出現,雙手再加把勁兒大約就有火了。”趙建輝一邊說着,儂藍一邊按照他指點的方法來做。
她粉白的雙手搓動着那根木棍,鼓着腮幫子低着頭不住的輕輕往小孔裡面吹氣。胸前的飽滿隨着她雙臂的屈伸不住的晃動,那顫抖的頻率看得人眼暈。趙建輝看着她的動作,心思恍惚的想着,儂藍手裡搓動的,要是不是木棍而是……想着想着,不由得老臉一紅,低聲咳了兩聲。
儂藍又加了點幹竹根鬚,繼續弓着腰往小孔裡面吹風,小孔裡面已經開始飄出了青煙,趙建輝低聲鼓勁道:“再快點,在快點……嗯,就是這樣的……”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小火苗慢慢地燃了起來。儂藍一邊往火堆上撒着幹樹葉枯草細樹枝等物,一邊擡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微微鬆了一口氣。
眼看着儂藍把穿着那條魚得樹枝舉在火上燒烤,趙建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
不多長時間,鼻子裡面就聞到了魚肉飄香,儂藍舉着樹枝把魚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用手撕了一塊魚肉,不料卻燙的她抽了幾口冷氣,白嫩的手指捏着魚肉送到了趙建輝的嘴邊,趙建輝沒有用手去接,而是直接伸過了嘴去。就着儂藍的手指把魚肉叼到了嘴裡。
儂藍的臉紅紅的,但依然用手繼續撕下一塊魚肉,看着趙建輝大口大口的吞進肚子裡面。臉上還微微的帶着笑意。吃着烤的有點糊味的魚肉,雖然沒什麼鹹味,趙建輝卻吃得很香。一條魚被趙建輝吃了一大半,趙建輝才搖了搖頭說道:“你吃。”
說完了之後,就盤腿坐在地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引導着一股渾濁的混元真氣在四肢百骸又走了一遍,精神已經覺得好了許多,手臂上受傷的部位好像也不怎麼疼了。等到他這股氣息從四肢百骸引導入丹田,再從丹田深處循環往復運行十二週天之後,那股渾濁氣息早就已經不見了,趙建輝只覺得神臺清明,身體內的氣息波濤翻滾,綿綿不息的運行在周身,全身的力道就感覺這已經恢復了十分之六七。
悠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眼睛,恰好儂藍的眼神這正看過來,見到趙建輝臉上已經有了一絲紅暈,不由得驚喜道:“怎麼樣,吃了點東西好了沒有?”
“嗯,已經好多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咱們還是要快點趕路。”趙建輝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擡起腿,伸手把腳上唯一的一隻鞋也扒下來仍了出去。穿着前面裂開口子的這玩意,其實還真的不如光着腳來的舒服。
儂藍也赤着雪白的小腳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走得並不快,鑽入密林,翻過一道山樑,就看到了山腳下一條長長的山谷。這是一片青蔥潤澤枝繁葉茂的世界,眼前是大片的番石榴林,林中隱有一個小小的寨子。寨子中間是一個草土坪,剛纔被兩個人甩在身後的那條溪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灣了回來,但卻比原來閒的清淺。
淺淺的溪流從坪中穿過,坪的兩邊是編制粗糙的棚屋,就像許許多多倒放着的四方籃子。從山頂上看下去,可以看得出來,密林中大約有四五十戶人家在這裡居住。
“喂……你還往前走啊?”趙建輝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的儂藍突然扯着他的手低聲問道。趙建輝奇怪道:“前面林中有個小寨子,咱們到那裡問問路,再找點……哦,我明白了,你藏在這裡等着……”看了看身後的儂藍,一身的布條根本就不能稱之爲衣服,全身的白肉幾乎就赤裸裸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這情景肯定是不能出去見人的了。
儂藍卻抓着他的手不放,低聲道:“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
“我是給你找衣服啊,我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走呢?剛纔是你救了我,我心裡還是感激你的……”趙建輝知道,在這種荒山野嶺裡面,一個女人想要順順當當的走出去這段難得很不容易。儂藍別看有着一身不錯的功夫,但是女人終歸就是女人,這個時候只有男人才是她們的主心骨。
雖然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仇人,但是從昨天晚上兩個人再次相見,卻很奇特的從仇敵暫時變成了盟友。儂藍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趙建輝死在河邊,或者現在他一去不回,憑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還能活着走出叢林。
這一片地方,從來都是三不管的地面而,生活在這種地方的,除了各種族勢力就是毒販土匪,就連撲通的老百姓也一定會是很強悍的民族,要不然的話早就被其他的部族吃的骨頭都不剩一根了。
國法、王法在這種地方向來就沒有什麼用處,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是法律。自己這麼漂亮,又穿着這麼暴露的一個女人,只要是被人看到就註定了會引發男人的邪念,想不發生點什麼都難得很。
所以,看到趙建輝想一個人下去,儂藍馬上就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一個人走。“相信我,我一會就回來了。”趙建輝伸手拍了拍儂藍的手,堅定的眼神給了儂藍一份信心。
蹲在一棵大樹下,眼看着趙建輝消失在眼前,儂藍不由的雙手抱着臂,腦海裡想着,自己和趙建輝到底應該算是仇人還是朋友。
仇人?其實真的算不上。自己是泰國王后的親生女兒,真實的身份貴爲公主。從小就接受了最嚴格的培訓和良好的教育,自己的師傅還是華夏國最神秘的門派——唐門的門主斷魂刀唐武。
車嘟嘟是自己的未婚夫,可那只是名義上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打入否恩集團內部,挑動三大毒販內鬥。三大集團在四國聯合打擊下本就實力大減,經過自己的挑唆,在自己的努力下,否恩集團終於和坤猜、珈彭兩大集團展開了爭鬥,境況更是江河日下,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日暮西山。
外表看起來,自己爲了拓寬毒品的銷路,這幾年都是親歷親爲北上西下,打通了銷往大陸和印度以及中東的銷路,但是,在自己有意無意的疏忽下,否恩集團建立的銷售管道總是能夠很快就被當地警方發現,不僅會被沒收大批的毒品,就連人也逃不出來幾個。
這一次在大陸,就連否恩的女兒都被警方抓去了,否恩那老傢伙終於醒悟過來,開始瘋狂的追殺自己。在逃跑中自己不幸落入了坤猜的手裡。
幸好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對王族忠肝義膽的忠義之士,在營救自己的過程中,八個人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英國人修的那棟別墅另有暗道,只怕自己也會當場死掉。
但是,自己能夠活到現在,除了自己的手下用命,緬甸政府軍機緣巧合的發動了攻打坤猜的行動之外,好像還有這個人不小的功勞在內。
要不是他,自己在密林中碰到了否恩的部隊之後已經子彈耗盡,身邊的人已經能夠死傷殆盡,憑自己一個人的本事是不可能逃出來的,更不要說趙建輝還爲自己擋了兩顆手榴彈,手上腿上多處受傷,掉在河裡面,就算是昏死過去,卻依然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沒有鬆開。這麼說起來,這個人應該算是自己的恩人,或者說是朋友。
可是,這個人打斷過自己的一條腿,害得自己很長時間只能靠着柺杖走路。自己也害得他女朋友中了豔蝶之毒,讓他千里跋涉出生入死。
算起來,似乎自己被趙建輝砍斷腿的恩怨已經扯平了,正下的就只有他剛剛救了自己這一次的恩情了。
一想到這裡,儂藍的心裡就覺得怪怪的,怎麼算下來還是自己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