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知錯了。”齜牙一笑,我說。
“說知錯了就完了?”丁翎見狀,有些不依不饒的感覺。
“那,你說怎麼辦?一切都聽首長安排。”我說着,腆着個大臉蹲在那個煮着一點粥水的鍋子旁邊舀了一點放進碗裡,因爲回來得比較晚,剩下的大米弄得跟稀飯似的,好在我這個人向來不挑食,將就將就也能吃得很開心,丁翎雖然對我的無組織無紀律非常生氣,可心底裡也不想爲難我,絮絮叨叨這在我邊上做了一通思想工作之後又問起了一路上的見聞,我沒做隱瞞,將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全都說了,當她們聽說毛顯芳和那個白眉道長也進了前面的山谷之後,包括小艾和老楊在內的幾個人全都變了臉色。
“你確定,是他們倆?”在一邊整理裝備,小艾十分懷疑地看着我。
“恩,不會錯的,我見過他們。”我說着,坐在一邊忙活自己的,本想多吃一點補充體力,卻發現剩下那點東西根本不夠。
鬼鬼見了,非常有良心地在衣服兜兒裡拿出一個被她揉得皮都碎掉了的雞蛋給我,這東西是村子裡的老婆婆偷偷留給她的,鬼鬼一直沒捨得吃,見她如此慷慨,不由得心中一暖,我摸摸她的頭。
沒有去接,可這沒怎麼過腦子的行爲立即激起了鬼鬼的不滿,一張小臉皺在一起,鬼鬼做出一個非常委屈的表情,看那模樣,好像是覺得我嫌棄她了一樣......
“傻妞兒~”在她的鼻子上面颳了一下,我示意這小妮子坐在我身邊,旋即將那雞蛋接在手裡一邊剝皮一邊對在場的衆人說了我的一些推測,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種是沿着我剛纔進去的道路進山,然後冒着隨時都可能跟毛顯芳一夥兒火併的危險去找那個叫夏宇的人,另外一條,就是先沿着原理指定的路線在這大山裡頭轉來轉去碰運氣,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些帶着高高的帽子像是黑白無常一樣的傢伙,我們全當沒有見到過。
這種想法,雖說有點貪生怕死的嫌疑,但是,於我們的目的來講,要不要再一次闖入那個註定不平凡的神秘領域的確是一個值得考量的事情,畢竟,現在掌握的情況並不能直接或是間接地證明那個叫夏宇的人一不小心跑到了那種地方去,而那地方有多危險,我們都清楚,一不小心碰上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說不定我們這些人全得撂在那兒......
“老楊,說說你的看法吧。”聽了我的話之後,丁翎也拿不定注意,他轉頭看看這一行人中年齡最大的老楊,正色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進去。”老楊說着,苦笑了一下,旋即帶着那一貫的狡猾表情繼續道:“不過,這是我們做警察的養成的習慣,地毯式搜素嘛,一點點的機會都不放過的,不過我也必須承認這麼做的風險和成本比較高,咱們先從這裡跳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你說呢?”
老楊說着,轉頭問小艾,小艾聞言,搖搖頭,說了句聽你們的就不再說話了。見她有點不對勁,我連忙問她怎麼了,小艾聞言,欲言又止,這時候,正在河邊洗腳的大牛突然回過頭來問我道:“誒,老闆,你說......你昨天晚上看到那些東西擡着棺材進山了?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爲什麼要這麼做啊......我怎麼覺得這事情有蹊蹺呢......那個叫夏宇的人跑到這裡,到底是幹啥來了?”
“名義上來說,也是來尋找風狸的。”苦笑一下,我回答道。
“那,你說的那個叫風狸的東西,是不是在你剛纔跟進去的那個地方啊?”大牛說着,饒有興致。
“按常理來說,應該在那附近,可上次遇到一些事情,那小東西被大風捲出那個山谷了,現在在什麼地方很難說清楚。誒,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說着,將手裡的雞蛋掰開,一半遞給鬼鬼,一半放到丁翎嘴邊,丁翎咬了一小口,隨即搖頭示意我這些足夠了。
這時候,大牛笑嘻嘻地對我說道:“老大,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覺得,要找一個人,就要知道他最後一次出現時究竟在幹嘛,即便不知道他在幹嘛,也要知道他究竟想幹嘛,你不妨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假如你是那個叫夏宇的,你會怎麼做,這樣,咱就不用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亂合計了,你說對不?”
大牛說着,面露得意之色,可還沒等他嘚瑟完呢,那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女警就狠狠地一撇嘴,旋即略帶挖苦地問他道:“你說這麼多,都是廢話,不如直接告訴我們你的想法好了!假如你是夏宇,你會不會跟着那些怪人一起進去!”
“我?嘿嘿,你別鬧了,我上哪兒知道去!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說了!”大牛說着,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我知道,這貨八成陷入了和現在的我一樣的選擇困境,方法擺在那裡,看起來很簡單,可是,我不是夏宇,他也不是。
我們都知道,不同的人面對同樣的環境會產生完全不同的選擇,這也是那種心理學上的模擬方法最讓人難以把握的癥結所在,一羣人在這裡各種爭論各種猜測,最後也沒拿出個頭緒來,最後,作爲局外人的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沉默,放他們在那裡爭論,自己躺在丁翎的大腿上享受我這略顯無恥的幸福生活。
“還是進去吧,找一找,要是沒有什麼線索我們就出來!你說好不好?”丁翎說着,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一側身,不表態,只推說絕對服從組織安排便優哉遊哉地眯了一會兒。丁翎很不喜歡我這種非常不負責任的態度,揉着我的頭髮各種吐槽,可非常讓人無語的是,這妞兒最後選擇了一個比我的託詞還要不負責任的決策方法——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