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雙眼帶着無限的幽怨盯着由斯,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着,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天哪,堅持了那麼久不敢回答的問題,只因爲開頭一點小小的讓步,慢慢讓成這個樣子了。現在就算他想再堅持不說,內心裡的軟弱都已經被由斯勾了起來,要讓他再堅持下去,根本就不可能。
別說佐澤在後面動不動就這裡割一下那裡燙一下,就單單由斯那表情,都讓他覺得很恐懼,瑞恩終於還是崩潰了,全身心地放棄了抵抗,想到自己反正也是死路一條,那些財富對於他來說,留給誰還不是一樣麼。
只見瑞恩眼睛一轉,慢慢止住了哭泣,抽着身子說道:“由斯,今天我是扛不過去了,你贏了。那些財富,我存在一個我最信任的人那裡。你只要到那裡去,找到他,告訴他,是我讓你去接手的,他就一定會雙手奉上。”
“哦那麼,你那個最信任的人是誰,他在哪”
“夕陽馬場,閹馬。”
“什麼”
“地點是夕陽馬場,那人名叫閹馬。”
“什麼”由斯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人他真的叫做閹馬呀”
“好好好,閹馬,閹馬,真是個好名字呀,好的,我都瞭解了,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把那些財富拿回來,絕對不會讓它落在那個閹馬手裡,你放心吧。”由斯這話說得大義凜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正在仔細地聽着最知心好友的遺言,準備要拼了命去爲一個好友完成遺願似的。
“那麼你要放了我嗎”
“嘖嘖嘖,瑞恩,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信息,我肯定放了你的呀,我怎麼可能再殺你呢。”
“謝謝,謝謝,由斯,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麼仁慈的一個人,謝謝,謝謝。”瑞恩從懷裡拿出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菸袋,遞給由斯,說道:“你到時把這個交給他,他纔會相信是我叫你去的。”
“草,還留一手呀,好的,那麼再見了,魔法師瑞恩。”由斯把那菸袋放進懷裡,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瑞恩看着由斯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狡詐微笑,接着努力地想繼續爬動。突然發現,佐澤並沒有跟着由斯而去。
“啊你想幹什麼你你你你師傅已經答應放過我了,你怎麼還不跟他一起去。”瑞恩臉上重新又恢復了驚恐的表情,而且現在的恐懼,明顯比剛纔更加明顯。
“哦是嗎我師傅答應放過你,他有食言嗎他不是已經放過你了麼,你看他都走出老遠了。”佐澤學着由斯的樣子,翹着嘴角,冷笑地看着瑞恩。
慢慢從腰間拔出另一把還有子彈的燧發火槍,用袖子用心地擦了擦槍管。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你你佐澤,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是個殘廢了,我活着對你們完全沒有威脅呀”
“我和你無怨無仇,我當然是會放過你的。只是,我的兄弟羅門,他和你有點過節,他不肯放過你,我也沒有辦法。”說完,很體貼地幫瑞恩翻了翻身子。
“啊啊”瑞恩被佐澤一翻身,剛是傷痕的屁股和大腿壓在下面,痛得他冷汗直冒。
他想還擊,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他,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了,被佐澤剛纔一番折磨之後,已經完全打碎了他一切鬥志,他現在的心裡只剩下求饒了。
“這一槍,是我幫羅門給你的,再見了,偉大的魔法師”佐澤把槍口頂在瑞恩的襠部,眼睛一眨不眨地和瑞恩恐懼得放大的瞳孔對視着,冷笑一聲,終於還是扣動了扳機。
“嘭”毫無意外的,一聲爆炸聲響起,瑞恩的下體,連同整個腹部,也毫無意外地爆開。
臉上的恐懼,定格在那一瞬間,從此,他將在這裡一直保持着這個表情,直到腐爛。
佐澤就這麼緊緊地盯着那個恐懼的表情,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已全是淚水。
槍管已經冷卻了,仇已經報了,佐澤突然就覺得,全身一陣輕鬆。
這種復仇的快感,讓他覺得很興奮,也許有一天,等他有了實力,把賤泥教連根拔起,報了父母之仇時,一定會更加有快感吧。
想到這裡,佐澤的臉上浮現了一種近乎變態的詫異笑容,很久很久。
終於,他站了起來,把火槍插回腰間,向着師傅走的方向追過去。
跑了沒多遠,突然後到,路邊石頭上坐着一個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臉上全是擔憂的表情。
“咦,師傅,你沒走”
由斯從石頭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摟住佐澤,說道:“孩子,放鬆點。”
“什麼師傅,我很放鬆呀。”
“要是現在有一面鏡子給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放鬆了,唉。”
“什麼意思,師傅。對了,我殺了瑞恩,你會怪我嗎”
由斯慢慢放開了佐澤,說道:“他本來就該死,只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因爲仇恨而變了樣子,你還小,未來的路還很長,希望你不要真的有一天,成爲一個殘暴的人。”
“不會的,師傅,你放心吧。對好人,我一定會像你一樣好的。”
“”由斯終於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孩子的心裡,始終還是把好人壞人分得這麼的分明,而所謂的好人壞人,完全是以他的心裡來判斷。
由斯突然很擔心,有一天這個孩子如果手裡掌握着巨大的實力,可以對別人有生殺予奪的權利時,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太小就經歷了各種悲慘的事,這個亂世,真的能把一個孩子,變成這樣冷酷麼。
嘆了一口氣,由斯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佐澤一時也聽不進去的,只能以後幫他多留意一些,希望他不要走偏了路吧。
“走吧,孩子,我們回去,安葬了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