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帝·埃米快速打量着子桑傾,與此同時他的頭腦在飛速搜尋着關於子桑傾這張臉的信息。
最終,他什麼都沒搜尋到,從而得出他不認識這條子桑傾這條信息。
且看子桑傾充滿青春活力的裝扮,以及她恬靜的面容,不像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士。
雖然哈帝·埃米不喜歡以貌取人,因爲很多時候都是人不可貌相,但向來警惕的他還是將子桑傾排除 了可疑人行列。
畢竟,被他俊朗外貌吸引的異性,也是不在少數的。
隨着哈帝·艾米的視線也從子桑傾身上移開,白丞橙在兩人身上流轉的視線也挪開了。
看着獨自一人前行的子桑傾,白丞橙再次追上前去。
“你認識剛纔那個人?”
雖然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但白丞橙就是直覺子桑傾認識哈帝·埃米。
子桑傾不是那種花癡女孩,最起碼他認識子桑傾那麼久,不管多帥的帥哥出現在她眼前,白丞橙也沒 見子桑傾像今天這般,竟然失態到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癡望着。
“不認識。”
子桑傾下意識的否定着。
身爲富家千金的子桑傾怎麼可能會認識一個特工,認識哈帝·埃米的是特工十七,不是子桑傾。
白丞橙又深看了幾眼子桑傾看似平靜的側顏,知道她肯定有些事不想告訴他。
垂眸看着潔白乾淨到能反照着出人影的地板,白丞橙突然就有些失落起來。
他和子桑傾交情不深,子桑傾終究是還不太信任他。
然而,兩人這才進入電梯,跟着他們身後的韓哥都還沒進去,子桑傾看着不遠處的哈帝·埃米的高大 背影,她在猶豫着。
哈帝·埃米這會兒剛走出酒店大廳,她先追出去的話,還來得及悄無聲息的跟着他,再遲一點,她可 就是想跟蹤他也跟不上了。
“白丞橙,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就在韓哥拖着行李箱要進入電梯之際,子桑傾一個閃身快速跨出了電梯。
她要是現在放走了哈帝·埃米,下一次要再遇到他,有沒有那麼好運氣就不知道了,子桑傾不想錯過 這個機會。
“啊?”
白丞橙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就子桑傾已經溜出電梯,大跨步的行走着要出酒店。
“她要去幹什麼?”
韓哥只看到身旁有一道影子快速飛了過去,再一擡頭電梯裡哪裡還有子桑傾的身影,只有白丞橙傻愣 愣的看向他身後。
“不知道。”
白丞橙輕輕搖了一下頭,雖然話是在回答韓哥,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怎麼也沒從子桑傾身上移開過 。
子桑傾剛纔還說不認識哈帝·埃米,現在卻突然跑出去,肯定是去找哈帝·埃米的。
可是,從哈帝·埃米先前的反應來看,他似乎不認識子桑傾。
子桑傾現在卻因爲他追了出去,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此時,縈繞在白丞橙心頭的疑問有很多,可是卻沒有人可以爲他解答。
“……”
韓哥看着這樣的白丞橙,心裡又嘆了一口氣。
算了,看樣子,白丞橙是不打算讓子桑傾回來幫忙幹活了。
哈帝·埃米有車,子桑傾看也不看他就默默走到路邊攔車。
十分鐘後,哈帝·埃米在停下了車,隔着五十米的距離,子桑傾跟在他車後的車也停了下來。
子桑傾看着這個地方有些疑惑,從街邊看,哈帝·埃米停在這個地方也沒有特別的。
但子桑傾知道這個地方往山上走,半山腰以上就是墓地了。
哈帝·埃米是來墓地的?
對於從不將生死看在眼裡的哈帝·埃米,子桑傾想不出他會到墓地去祭拜誰。
“你下不下車?”
車了約莫一分鐘後,司機見子桑傾既沒有下車的意思,也沒有讓他繼續開車往前走,便回過頭詢問道 。
“下。”
子桑傾眼睛依舊追隨着上山中的哈帝·埃米,一邊掏出錢包準備付款,一邊迴應道。
司機是一名黑人,他看着子桑傾這副目不轉睛盯着哈帝·埃米的神情,接過錢的同時,不由得笑道:
“你是不是很喜歡他?他身材很不錯。”
他以爲只有他們歐美的女孩子才這麼主動,沒想到亞洲女孩也這麼瘋狂,一路追着一個男人跑。
“……”
子桑傾被說得眼皮猛跳了幾下,但她沉默着沒回話。
什麼眼神!
哪隻眼睛看出來她喜歡哈帝·埃米了!
約莫五分鐘後,子桑傾爬上了半山腰的一棵樹。
子桑傾身輕如燕的穩穩攀在樹梢,從不算茂密但足以掩蓋住她行跡的枝頭看出去。
山腰上一排排一列列有着格局一致的衆多墓碑,子桑傾看到哈帝·埃米站在其中一塊墓碑前。
跟一般人的祭拜不同,哈帝·埃米沒有帶任何的鮮花,他也沒有跪下,子桑傾看到他在墓碑前站定後 ,就一直筆挺挺的挺立的,一動不動的凝視着墓碑。
涼風習習的樹梢枝頭,山風颳得樹葉沙沙作響,也颳得體溫有所下降的子桑傾,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距離隔得太遠了,她看不到哈帝·埃米所在的墓碑前寫着誰的名字,更不清楚哈帝·埃米祭拜的是誰 。
哈帝·埃米穿
哈帝·埃米穿着一身黑衣又戴着墨鏡,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和深邃五官,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冷酷 不已。
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任由山風猛一陣輕一陣的刮在他身上,撲面而來透心涼的冷風中,他墨鏡下 的綠眸眨都不眨一下。
哈帝·埃米久久凝視着貼在墓碑上的小小頭像照,他墨鏡下的神色和往日一樣冷酷,並沒有任何的情 緒波動。
十分鐘過後,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依舊雷打不動的站着,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這麼久都沒點反應,腦子有毛病吧?”
子桑傾看着站在哪裡就像一個石頭般一動不動的哈帝·埃米,粉嫩脣瓣的微微張合間,不由得低喃了 一句。
還好現在的天氣不算太冷,不然要是下雪天的話,子桑傾再在枝頭埋伏下去,估計沒多久就被凍成冰 棍了。
約莫五分鐘過後,蹲坐在樹梢的子桑傾等得也快成爲一塊石頭時,哈帝·埃米終於是動了。
和來時一樣,哈帝·埃米走得也很雷厲風行,他身一轉就朝來時路勁步前行,帶着頭也不回的瀟灑。
看到哈帝·埃米要走人,子桑傾頓時精神了,原本蔫了吧唧歪靠在樹幹的腦袋也直了起來。
子桑傾從酒店跟着哈帝·埃米出來,本來是想看看哈帝·埃米是不是有什麼任務在身的,但現在,她 對哈帝·埃米看望的那座墓碑更感興趣了。
一路下山的哈帝·埃米看起來很正常,目不斜視的看着山下的路一直走。
沒人看見的是,哈帝·埃米墨鏡下的綠眼睛在快要走到與子桑傾平行的那棵樹時,隔着至少三十米的 距離,他漫不經心的朝那棵樹斜了一眼過去。
不過,哈帝·埃米也只是看一眼而已,這一眼連一秒都不到,就好像是他無意間的隨意一瞟一樣。
哈帝·埃米的警惕性很強,怕被發現的子桑傾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再加上哈帝·埃米戴着墨鏡遮掩住 了視線,子桑傾並沒有發覺到他看過來的這一眼。
一切看似正常的涼風中,哈帝·埃米下了山上了車,他的黑色吉普車緩緩上路開走了。
一直到哈帝·埃米的吉普轉了個角消失後,子桑傾才小心翼翼又輕巧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此時的整個山腰上,除了子桑傾再去其他人,她目標明確的朝哈帝·埃米先前所站的那個墓碑走去。
天際的太陽穿透白雲照射下來,暖洋洋的太陽光線照射在子桑傾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子桑傾和幾分鐘前的哈帝·埃米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墓碑前,她的冰瞳死死盯着墓碑上的頭像照片 。
照片裡的那個人那張臉,曾經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這個墓碑埋葬的,赫然就是前世的她,特工十七!
子桑傾驚訝於前世的自己竟然還有墓碑,但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墓碑上僅有的區區四個字。
愛妻之墓!
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誰的墓,也沒有落款,可子桑傾看着這四個字的這一瞬間,非常明白這個立碑之人 是哈帝·埃米。
和周圍其他的英文墓碑不同,她這個墓碑上刻的是華夏文,字跡不算好看的華夏文。
如果沒有哈帝·埃米的允許,她的這個墓碑,應該是沒有人敢立的,再加上哈帝·埃米他自己都來看 望十七了,說明他是允許這個墓碑存在的。
特工十七並沒有任何的感情經歷,更不用說結婚了,這個‘愛妻’二字是何其的諷刺,也看得子桑傾 暗含怒火。
久遠的前世生活再次浮現在腦海,子桑傾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心裡升起一股悲涼的同時, 還伴隨着翻涌而起的憤怒。
哈帝·埃米親手殺了她們九小組的隊員,結果就連死了,哈帝·埃米都不放過十七嗎!
沉浸在自己的憤怒思緒中的子桑傾,並沒有發現山腰上又上來一人,赫然就是去而復返的哈帝·埃米 。
“你是誰?”
一步步朝子桑傾靠近的哈帝·埃米,當他的視線裡出現子桑傾站在十七墓前的清瘦身影時,隔着五十 米的距離,他就果斷的出聲質問道。
因爲司機跟蹤術太爛了,早在從酒店出來後不久,哈帝·埃米就已經知道有人在跟蹤他了。
只不過,一直沒有回頭看的哈帝·埃米,並不知道跟蹤他的人是子桑傾。
這會兒看到柔弱的子桑傾,哈帝·埃米不由得想起酒店裡第一眼看到子桑傾時的那一幕。
這個亞洲小女孩看着他發愣,哈帝·埃米不會看錯的是,子桑傾當時的眼裡有震驚,雖然她有隱藏起 來,但還是被他撲捉到了。
哈帝·埃米當時以爲子桑傾只是被他的男色驚豔到了。
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的。
子桑傾竟然跟蹤她到了這裡,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久違的熟悉聲音突然響起,心裡一驚的子桑傾連忙回頭,一眼就看到哈帝·埃米出現在她右後方的高 大身影。
該死的!
她竟然沒有發現哈帝·埃米回來了!
而且,哈帝·埃米回來了,說明她的行蹤在此之前就暴露了!
更該死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反追蹤了。
子桑傾垂在身側的雙手又不自覺的緊握着一點點用力,看着哈帝·埃米朝他一步
米朝他一步步走過來,她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特工生涯一樣。
哈帝·埃米是一個特別無情,手段又特別毒辣的人,他手底下的特工不論男女,沒有一個不怕他的, 十七也不例外。
可以說是死過一回的子桑傾,此刻以子桑傾的身份站在這裡,她發現雖然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又加 快,但她並不會跟十七一樣,害怕眼前的哈帝·埃米。
對於此時的她而言,哈帝·埃米只是一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沒什麼好怕的。
她沒必要害怕。
子桑傾眼也不眨的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哈帝·埃米,這裡到處都是墓碑,除了不遠處的一排樹木,壓 根就沒有地方可以躲,子桑傾除了直面哈帝·埃米,別無選擇。
看着面色平靜站在不動的子桑傾,哈帝·埃米墨鏡下的綠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幾遍。
跟蹤他的這個亞洲小女孩,成年沒有?
最多也不超過二十歲吧?
就這麼年紀小小的一個小女孩,看她的神色,她似乎不怕他?
“你到底是誰?”
哈帝·埃米直接逼近子桑傾,直到兩人面對面隔着五米的距離時,他才停下,話一出口又是質問。
“……”
子桑傾看着哈帝·埃米不說話,因爲她還沒想到要怎麼回他。
肯定不能告訴哈帝·埃米她是特工十七。
子桑傾和特工十七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任何人聽到說這兩人竟然是同一個人,都會覺得這是天方夜 譚的。
“你認識她?”
哈帝·埃米見子桑傾盯着她不說話,便手指着十七的墓碑,語氣依舊帶着質問。
看着子桑傾那雙晶亮純淨的冰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十七墓前的原因,哈帝·埃米竟然會覺得她這 雙眼睛有點像十七。
就在哈帝·埃米質問又質問的這短短几十秒時間裡,子桑傾已經非常快速的調整好了心態。
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不認識。”
子桑傾連眼神都沒閃一下,清冷的回道。
兩人是用英文交流的,子桑傾緊握着的小拳頭悄然無聲的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她不必太過緊張,哈帝·埃米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證據都沒有,他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十七,所以她 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哈帝·埃米緩緩收回指着十七墓碑的手,但他依舊是不依不饒的質問着。
因爲終日遊走在殺伐生死之間,哈帝·埃米身上有種死神般的暗黑氣質,一般人看見他,很少有敢跟 他對視的,就算有膽跟他對視,時間也絕不超過三秒鐘。
可是,子桑傾盯着他看已經超過一分鐘了,她甚至都沒怎麼眨過眼,這讓哈帝·埃米心裡對她的疑惑 更大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子桑傾的腦子正高速運轉着,她得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怎麼着也不能自亂陣腳。
“你不知道我是誰?”哈帝·埃米顯然不相信子桑傾所說的話,“既然不知道我是誰,你爲什麼要跟 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雖然我們都從同一個酒店出發,但我的目的地也是這裡,我們只是剛好同路而已。 ”
子桑傾開啓了眼也不眨就睜眼說瞎話的功能,她怎麼着也得把這個慌給說圓了。
“這麼巧?”
哈帝·埃米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是的。”
子桑傾知道哈帝·埃米肯定會懷疑她,不懷疑她就不會走了又回來了。
但是,那又怎樣,就算哈帝·埃米懷疑她,就算她說謊了,他能怎麼樣?
“就算你真的要到這裡來祭拜誰,那你爲什麼不一下車就來,還費那麼大的功夫去爬樹?”
哈帝·埃米說着就反手一指,他這一指手勢精準的就好像導航一樣,指的可不就是子桑傾先前藏身的 那棵樹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哈帝·埃米的嘴角明顯帶着一抹冷戾。
看不出來,子桑傾人小小一個說謊倒挺厲害的。
現在,他倒要看看子桑傾該解釋她這一反常行爲。
“我覺得熱,樹上涼快,我上去吹吹風,不行嗎?”
然而,出乎哈帝·埃米意料的是,面對他的刁難,子桑傾連眉都沒皺一下,張口就理所當然的回道。
要論手段,哈帝·埃米的手段肯定比她毒辣,但若論嘴皮子,子桑傾雖然平時話也不算多,但她可不 認爲她會輸。
“……”
哈帝·埃米眼神突的一戾,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冷戾的撲向子桑傾。
然而,站在十七墓碑前的子桑傾,依舊不爲所動,哈帝·埃米再怎麼冷戾着雙眸盯她,她也始終波瀾 不驚的回視着他。
子桑傾這樣的表現,更讓哈帝·埃米百分百肯定,子桑傾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哈帝·埃米再怎麼懷疑,他是萬萬不會想到子桑傾就是特工十七的,他更懷疑的是,子桑傾是 其他黑暗組織的人。
“你剛纔說你不認識她,那爲什麼要站在她墓碑前?”
哈帝·埃米強忍住想狠揍子桑傾一頓,然後強行逼她招供的衝動,手又指向了十七的墓碑。
“剛好路過,看到同樣是黑頭髮黑眼睛的,就停了下來多看幾眼
來多看幾眼。”
子桑傾再次臉不紅氣不喘的回道。
兩人對話到這裡,哈帝·埃米知道,他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冷風颼颼墓碑林立的山腰上,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目不斜視盯着對方的兩人,誰也不先挪開眼的對峙着 ,刀來劍往的冷厲眼神,彷彿是一場無聲的戰鬥。
哈帝·埃米突然動了,他每往前跨一步,看似隨意的步伐卻帶着殺伐果決般的懾人氣勢。
“你是極端殺狼派來的人嗎?”
哈帝·埃米逼近子桑傾三米,此時兩人之間只隔了兩米的距離。
突然從哈帝·埃米嘴裡聽到‘極端殺狼’這個恐怖組織的名字,子桑傾心裡訝異了一瞬。
從哈帝·埃米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他似乎非常不待見極端殺狼。
莫非是他們之間有過節?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子桑傾自然不會解釋清楚,相反的,如果讓哈帝·埃米誤以爲她就是極端殺狼的人,對她而言反而會 更好。
“不管你那個組織的人,今天我就明確告訴你,趁早從我身邊撤離,不然下次再被我抓到,可就不會 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哈帝·埃米又往前走了幾步,他微微彎腰的傾下上身,幾乎是貼在子桑傾耳邊說得。
“意思就是,今天的現在,你打算不跟我計較了?”
子桑傾笑了,嘴角牽起的清淺笑意,卻是一抹妖冶的冷笑。
短短一兩年不見,哈帝·埃米竟然讓子桑傾大開眼界。
他竟然懂得放過他人?
這是一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在子桑傾看似冷靜淡定的面容下,她的一顆心卻是提起了十足十的警惕。
哈帝·埃米突然靠這麼近,她又不能特別慫的躲開,若哈帝·埃米藉機動手,她唯有做好隨時反擊的 準備。
“不可否認,我很想把你抓回去,但你說對了,雖然你今天跟蹤了我,可我不會跟你計較。”
哈帝·埃米微直了直上身,他從子桑傾身上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很少有人,特別是女人,準確的說子桑傾還只是一個女孩,可她竟然敢這麼不動聲色的和他對峙,不 得不說,這讓哈帝·埃米多少有些另眼相待。
且,哈帝·埃米的想法是,子桑傾不是重點,子桑傾背後的組織,纔是他首要對付的。
把子桑傾放回去通風報信也好,讓那些妄想對他不利的人知道,他哈帝·埃米可不是隨隨便便派一個 人過來就能解決的。
“我該謝謝你嗎?”
子桑傾不再否認她的跟蹤事實了。
看樣子,哈帝·埃米真的誤會她了。
“如果你想謝的話,我當然非常樂意!”
哈帝·埃米突然笑了,這笑和先前的冷笑非常不一樣,他笑得極其曖昧以及具有侵略性。
且,哈帝·埃米說這話的時候,還朝子桑傾動手了,他伸出一根食指就要挑起子桑傾白皙的小下巴。
看着哈帝·埃米輕浮的行爲舉止,子桑傾心裡噁心極了,但她並沒有直接跟哈帝·埃米動手,而是快 速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哈帝·埃米的輕挑手指。
哈帝·埃米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想象中的幼滑觸感並沒有體會到,他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在子桑傾看似神色不變,眼底卻突生厭惡的眼神中,哈帝·埃米再次衝她曖昧一笑,說完就轉身走了 。
哈帝·埃米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不管子桑傾是什麼身份,既然敢跟蹤他,肯定就不會單單跟蹤這麼 簡單,她肯定還會有後續動作。
“何止見面這麼簡單。”
哈帝·埃米走遠後,子桑傾看着他一步步下山的身影,咬牙切齒的低喃道。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想,子桑傾應該感謝哈帝·埃米,因爲如果十七不死在哈帝·埃米的手下,她就 沒有機會變成現在的子桑傾了。
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有親情、愛情、友情,這些都是曾經的十七不敢想的。
哈帝·埃米走後,子桑傾並沒有急着回酒店,她想了想,還是給東陽西歸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知道子桑傾遇到了哈帝·埃米後,東陽西歸併沒有表明什麼態度,只說讓子桑傾注意安全,小心被哈 帝·埃米給盯上。
一場偶遇,就在這樣看似暗流洶涌的平靜下過去了。
然而,子桑傾不知道的是,因爲她的出現,小七被牽連了進去。
一間狹小的密室裡,小七雙手被綁的吊在半空中,雙腳離地,身上被鞭撻出了無數條血淋淋的傷痕。
“說!子桑傾是什麼人?”
小七的正對面,是哈帝·埃米坐在大木椅上的肅殺身影,他看向小七的綠眼睛,就好像小七已經是一 個死人一樣。
哈帝·埃米回到特工基地後,就着手調查子桑傾的資料。
然而,讓哈帝·埃米失望的是,除了知道跟蹤他到墓地的小女孩是華夏人,名叫子桑傾,最近剛身爲 白丞橙的助理外,他竟然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不過,讓哈帝·埃米驚喜的是,知道子桑傾和小七一起出現在孔琳的暗殺現場後,他隨便調查了一下 小七這次任務的行跡。
也正是這個調查,讓哈帝·埃米發現子桑傾和小七,竟然在地下停
然在地下停車場有過一場較量!
說是較量有點言過其實了,畢竟子桑傾和小七並沒有真正動手。
但哈帝·埃米更感興趣的是,小七竟然和子桑傾在交流,特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如非必要是絕不會 說話的,看見特工行兇的人,一般來說全都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
可小七因爲這個子桑傾,不但和子桑傾說話了,最終還一走了之了,並沒有將看了她真容的子桑傾就 地殺死。
在哈帝·埃米看來,這是小七身爲特工的一大失誤。
已經被打了一天一夜的小七,爲了保存體力,雖然她是清醒的,但閉着眼睛的她,眼皮都不掀一下, 似乎是不屑於回答哈帝·埃米。
小七是哈帝·埃米一手培訓出來的出色特工,此時他正懊惱中,小七似乎是太出色了,她各種手法逼 供了一天一夜,她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說,甚至連聲痛都沒有喊。
“繼續打。”
哈帝·埃米看着如此死撐的小七,他也不動怒,只雲淡風輕的對站在一旁的男人道。
密室裡還有另外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個黑人,也是特工,平日裡和小七的關係一般,可 這會兒他看着被打得衣不蔽體的小七,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就算再怎麼下不去手,黑人還是往前走了幾步,握緊手中的皮鞭用力一揮。
帶有鉤狀倒刺的皮鞭一打在小七的身上,頓時將她傷口未愈的皮膚又鞭撻出一條血痕,仔細看的話, 還會看到她身上被帶下了幾小塊血肉。
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身上,小七就像毫無知覺一樣,閉着眼睛強忍着,她覺得自己被打得已經有些麻木 了。
“好好打,只要她不出口說話,就一直狠狠地打下去!”
約莫五分鐘過後,哈帝·埃米看着跟死了一樣不睜眼的小七,他知道小七並沒有昏死過去,但他也不 想再待在這間密室了。
“是!”
剛好收鞭的黑人停止了鞭撻,轉身面向哈帝·埃米,應聲道。
目送着哈帝·埃米離開密室,黑人再次舉鞭揮向小七,皮鞭揮打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響從未關閉的密室 房門裡,傳出去很遠。
黑人一下接一下得又打了十分鐘後,他收鞭暫停了鞭撻。
“小七,不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嗎?你跟頭兒說清楚,就不會白白受這種苦刑了。”
小七本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未成年,再加上亞洲女性身材比較嬌小的原因,黑人看着她皮開肉綻的幹 煸身材,有些於心不忍。
雖然哈帝·埃米禁止特工之間有過多的親密關係,但組織也就這麼幾百號人,每天擡頭不見低頭的, 好歹也算是同門,都打了這麼久了,黑人真有些下不去手。
“你不懂。”
睫毛輕輕顫動了幾秒後,小七緩緩掀開了眼皮,眼神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一開口聲音乾裂裂的,沙啞 得很。
黑人聽着小七沙啞的聲音,從角落的水壺裡倒了杯水,遞到了小七的嘴邊。
小七並沒有死在這裡的打算,她知道哈帝·埃米也不可能真的弄死她,所以她不必懷疑黑人遞到她嘴 邊的水是有毒的。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小七乾渴得厲害,張口就小口喝着嘴邊的白開水。
“也許我不懂你在隱瞞什麼,但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這小身板再打下去,你不躺個幾個月是不 會好的。”
小七身上有不下十道深可見骨的鞭傷,都是他在哈帝·埃米的指使下全力揮打的,黑人看着她身上的 傷口,有些愧疚。
“最多也就躺幾個月,他不可能把我弄殘,也不可能把我弄死的,對吧?”
小七心裡清楚,就像黑人所說的,都已經這樣了,她最多也就躺幾個月,正好她也累了,就當是休假 好了。
“我不知道。”
雖然黑人也和小七想的一樣,但哈帝·埃米時常是個陰晴不定的主,誰都不敢保證他不會對小七下死 手。
小七笑了笑沒再說話。
特工隊這麼多年死了多少的人,就憑着哈帝·埃米獨獨爲十七建造的那個墓碑,小七就知道她死不了 。
子桑傾在忙着白丞橙演唱會的事宜,今天早上一起牀,她眼皮就突然跳了幾下,總感覺有事要發生一 樣。
仔細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子桑傾沒覺得有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唯一存在質疑的地方,是子桑傾遇到小七的那個晚上。
小七走後,子桑傾還在停車場轉悠了一圈,她想找找看有沒有攝像頭。
保險起見,她和小七對峙卻不動手的一幕,不能留下任何的畫面。
然而,子桑傾當時並沒有在停車場找到攝像頭之類的拍攝器具,且當時情況緊急,子桑傾着急上樓之 後又被警察隔離了起來,之後就沒在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現在回想一下,再加上前幾天遇到了哈帝·埃米,子桑傾突然擔心停車場會不會在更隱蔽的地方藏有 攝像頭?
當時她只是快速找了一圈,沒發現攝像頭就轉身上樓了,萬一停車場真的有攝像頭……
坐在休息室的子桑傾突然站了起來。
如果被哈帝·埃米找到攝像頭,看到了她和小七對話的畫面,子桑傾的心臟猛地一跳。
小七有危險!
“你怎麼了?”
白丞橙坐在一旁彈
坐在一旁彈着吉他在練歌,看到子桑傾冷不丁突然站起,他也被嚇了一跳。
子桑傾今天都有心事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悶。”
子桑傾淺笑了一下,看着這個不大的休息室,隨口道。
白丞橙是樂隊的主唱,爲了給他一個安靜的練歌環境,這是特別給他準備的休息室,除了子桑傾和韓 哥兩個助理,一般人都不會進入這間休息室。
“你不用在這裡陪我了,要不你出去轉轉吧,我有事會叫韓哥的。”
白丞橙嘴角一牽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子桑傾在這個小空間裡陪他待一天,想來也是挺無聊的。
“嗯,那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子桑傾本想說不用的,但總待在這個小空間裡,再加上她有點擔心小七,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
“注意安全。”
人生地不熟的,子桑傾臨走前,白丞橙又提醒了一句。
“嗯,知道。”
已經走出去幾步的子桑傾,回頭看着白丞橙笑了笑。
幾天相處下來,她越發覺得白丞橙是一個很暖的男孩子了。
休息室的房門開了又關,轉眼房間就只剩他一個人了,白丞橙看着不大的休息室,卻突然有種空曠的 感覺,連帶着練歌的心情也失落了幾分。
歌曲隨心情走,子桑傾在時還在練習搖滾歌曲的白丞橙,修長手指撥動了幾下琴絃後,緩緩傳遞出來 的歌曲卻突然轉換成了愛情歌曲,隱隱還帶着一股憂傷。
舞臺上有許多的工作人員在佈置場景,子桑傾站在臺下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員,有不少金髮碧眼的外國 人,這些人她都不認識。
一個金髮碧眼身形高大的男人混在工作人員中,悄無聲息的靠近子桑傾。
因爲現場來來回回走動的工作人員太多了,往來的人羣中,子桑傾並沒有發現哈帝·埃米就在她身後 ,並且正一步步逼近她。
“BurningEyes的歌還不錯。”
哈帝·埃米徑直走到子桑傾的身旁站定,他和子桑傾一起看着舞臺,吵吵嚷嚷的聲音中有華夏語有英 文。
“……”
子桑傾因爲在想事情,所以並沒有在哈帝·埃米靠近她身旁後就偏頭看過來,當哈帝·埃米的熟悉嗓 音低低沉沉的響在耳邊時,她驚得睫毛猛然輕顫了一下。
哈帝·埃米竟然來找她了!
“我想請你喝杯咖啡,有興趣嗎?”
哈帝·埃米等了好幾秒鐘,他既沒聽到子桑傾回答他,眼角餘光也沒看到子桑傾看向他,他這才側頭 看向鎮定自若的子桑傾,提出了邀請。
子桑傾的心理素質,比他想象中要強大得多,竟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我說沒興趣呢?”
舞臺上的燈光突然亮了很多,五光十色的燈光不單隻將舞臺照得發亮,臺下也無所遁形,被紅光照射 得氣質迷幻的子桑傾,微微偏頭回視着哈帝·埃米,嘴角勾起一抹妖冶又危險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