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從地上爬起來一看...
卻是賤純禮!這二貨正抱着膀子站在那裡,一臉賤笑地看着他。
唐奕一怔...
“你怎麼來了?老師不是把你關家裡了嗎?”
“我爹來了,我就跟着來了唄!”賤純禮上前兩步,一屁股坐到竹榻上。
“不來不知道啊,唐大郎你可以啊!書院聖地,你竟然在大門口就....”賤純禮臉上表情極盡誇張,就像真看見什麼春宮-****一般。
“就個屁!!”唐奕一聽老師來了,哪有心情和他鬥嘴。慌張地對君欣卓道:“趕緊...都收了,就說我不在!”
說完,一溜煙地跑沒影兒了....
“你等我會兒啊!”範純禮高聲叫着,急忙起身追了過去。
臨走前還不忘給君欣卓一個曖昧的眼神兒,鬧的君欣卓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
唐奕幹嘛躲着范仲淹呢?
事情的起因....
事情的起因是因爲一個叫王安石的王八蛋!
都知道扭相公王安石是個人物。
殊不知,這貨年青的時候是個愛嚼老婆舌的碎嘴子。
(反正唐奕是這麼認爲的...)
話說王安石慶曆二年龍虎榜以第四名的好成績踏足官場,開始了他彪悍的一生。
進士及第,仁宗授其淮南節度判官之職,出京歷練。
任期,王安石回家鄉臨川親省,得知鄰縣金溪有一神童隕落,泯於常人。遂文興大發,做文一篇,以醒世人。
此文,就是後世流傳的《傷仲永》!
《傷仲永》寫的是金溪一個叫方仲永的神童,從來沒上過學,卻能以物言詩。其父見財起意,不思讓仲永進學,而是留連鄉里以詩養財。最後,方仲永因後天不得研學,成人之後泯於衆人的故事。
....
按說,人家王安石寫個文章跟唐大郎沒啥關係,而且,王大神現在還在鄞縣當縣令,更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存在。
但是,好死不死,杜衍進京之後...
范仲淹、尹洙和杜老頭兒,三個人聚到了一塊,現在書院也沒建好,也沒學生給他們解悶,整天就聚在一塊瞎聊天。
一次,聊到唐奕這個‘神童’。
杜衍就想起前幾年,有一個叫王安石的慶曆二年進士,做了一篇寫神童的文章在南方廣爲流傳,就背誦出來與兩位好友一同賞析。
可是,范仲淹一聽,臉都綠了!!
傷仲永??
範相公舉一反三,啊...
立馬想到,唐奕現在的情況豈不是和方仲永很像?
這簡直就是翻版!
無師自通,天才絕倫....
而現在,他范仲淹和唐奕身邊的那些人,乾的不正是仲永之父所幹的勾當?爲了一自之私,竭澤而漁,讓唐奕疏離學業,撲身各種各樣的瑣事。
這還了得?要是唐奕最後也泯於衆人,那他這個老師豈不是罪莫大焉?
所以,範大神因爲未來扭相公的一篇八卦作文...
急了!!
說什麼也不讓唐奕再管什麼雜事,準備讓他一心鑽研學業!
唐奕能不躲嗎?
雖然他現在覺得,還是看書寫字輕鬆一點,但是,各項事務都是最關鍵的時刻,他還真脫不開身。
...
而就在唐奕躲着范仲淹,一心想把鋪子開起來之時,樊樓和潘家也在時刻注意唐奕的動向。
此時,樊樓之中,週四海高居正坐,童管事侍立一旁。
“查清楚了嗎?”週四海沉着臉。自從唐奕鬧那麼一出之後,他的日子就沒一天好過的!
童管事小心答道:“查清楚了!從初九開始,對面每天都有不下十車的貨物黃昏之前進內城,然後連夜從後門進店。”
“是鄧州來的果酒?”
童管是搖頭,“不是!鄧州的酒船還沒出鄧州,七萬斤果酒可不是這麼快就能準備好的。昨天的貨是從徐州發過來的,三天前的貨是蘇州的,初九那批是泉州。”
要說樊樓還真是手眼通天,唐奕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週四海的眼線,連鄧州爲唐奕的新店開業準備了多少存酒都摸得一清二楚。
看不看得清,是一回事,猜不猜得透,卻是另外一回事。
這一年來,唐奕連續的動作,沒有一件是週四海看得懂的。先是花巨資修飾新店,而新店的佈置更是有悖常態。他把曹家十幾間鋪面都打通了,後院也同樣鋪滿房舍,弄出一個巨大無比,像倉庫一樣的東西。
就是倉庫?
肯定不是!
誰腦子有包,花幾萬貫去佈置倉庫?
那不是倉庫又是什麼?週四海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而最近更是離譜,唐奕從全宋各地大肆採買。週四海跟出去的人回報,唐子浩不光要買這一回,他與各地大商家都簽了契約,似是要長期供貨。
*,你一個酒坊整那些個零七八碎的東西做甚?
“這個唐子浩到底要幹什麼?!”週四海咆哮着,臉色潮紅。
就爲了這麼個小酒坊,攪得他日夜不得安寧,這唐子浩真是可惡至極!
他倒是忘了,要是沒有當初的貪婪之心,也就沒有今日的煩惱了。
所謂有求皆苦,無欲則剛...可能就是這個道理。
童管事站在那大氣都不敢喘,等週四海發泄完了纔敢出聲:“小的倒是探到一點消息,但卻不知真假!”
“說!”
“日前,唐子浩在城南的木器鋪子訂了一批東西。”
“什麼東西?”
“底下人打聽回來的消息,說是酒品的價牌!”
週四海騰的站起來,“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不早說!!”
酒品的價牌?知道了這東西,不就相當知道唐子浩的酒定在了一個什麼價位嗎?
童管事則苦着臉道:“小的不知是真是假啊,萬一有失,怕誤了大掌櫃的大事...”
“快說,到底是什麼價牌?!”
“探到的口風不多,不過卻有什麼‘鄧州特供’‘醉仙金尊’‘千軍釀典藏版’之類的名頭...”
“價格!價格!!”週四海直接就暴走了。誰要他起了什麼花哨的名字,老子要知道他賣多少錢!
“價格不靠譜啊!”童管事差點沒哭出來,他是真怕說了價格,週四海直接就殺了他。
“到底多少!!”
“鄧州特供....188...”
“188?”週四海一擰眉,這個價格也太低了。
但是...
不怕!咱們能比他更低!
“還有呢?”
“醉仙金尊...1888;千軍釀典藏...8888;聽說還有一種‘文武至尊’18888!”
“18888文?!”週四海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酒他敢賣十九貫錢?想錢想瘋了?”
呃....
童管事一窘....
“大掌櫃的搞錯了...”
“不是‘文’....是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