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乘坐的專機剛一起飛,金帥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聽到特意設定的音樂聲,不用看也知道是山竹打來的。
“老婆,李通他們的飛機剛飛走。”
“我知道,我給你打電話不是說這件事情。石頭外公的簽證已經辦好了,他們過兩天要回國。這一次李通他們在河西省談得不順利,會不會讓石頭的外公回國受到什麼影響?”
其實金帥早就猜到了,這不是山竹自己要問,而是石頭的外公有些不放心,這也難怪,當年沙培亮和他的幾個老兄弟離開華夏,是爲了逃脫法律的懲罰,像他們這種混黑道的人,雖然有時候膽子大的要命,其實,對國家的專政機構還是很恐懼的,否則的話,怎麼會有刀口上舔血這句成語呢?
“呵呵,你和石頭的外公說,讓他們放心大膽的回來,到哪裡都不會有人攔他們。李通雖然回去了,也只是做個樣子給一些人看,七號首長都講話了,難道還有人敢不聽嗎?”
對於這件事情,金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倒不是說他對岳父不關心,主要是建立在對七號首長權威信任的基礎上。他那麼大的一個首長,不要說親自下指示了,就是辦公室主任給下邊打個電話,恐怕也沒有任何人敢不執行的。
動力機械集團的幾千名工人,連續兩天到總部要求與嶽連新對話,他們提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嶽連新同意省政府的改制方案,再把雷利集團的客人請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嶽連新和他的幾個心腹不要說是到辦公室了,就是家門也不敢出。反正還有其他的領導上班,公安部門也不會不管,工人們來鬧一鬧出口氣也就沒事了。
後來工人們聽說岳連新並沒有在辦公室,而是躲着不見他們,這一下子就更不得了了,既然在辦公室找不到他,就只好到家裡去堵了。
於是,工人們就來到了嶽連新住的別墅,一天三班倒,圍着別墅,既不讓裡邊的人出來,也不允許外邊的人進去。這個時候,偉大的工人階級,發揮出了嚴明的組織紀律性和鍥而不捨的鬥爭精神。
又是一天過去了,嶽連新終於露面了,答應了工人提出來的條件,並在工人的監視下回到辦公室,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決定要求省政府對動力機械集團進行改制,儘快的完成雷利集團對動力機械集團的收購工作。
本來以爲工人會就此散去,卻沒想到他們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條件,這個條件就讓嶽連新無法接受了,辛辛苦苦的幹了大半輩子了,竟然被工人得主動辭職,想必是誰也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工人也有的是辦法,他們也不打也不罵,還是連續二十四小時組織人跟着嶽連新,他走到哪裡,工人就跟到哪裡,吃飯的時候,飯剛一端上桌,工人們就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就在嶽連新就要崩潰的時候,省委組織部派人來傳達了一份文件:免去了嶽連新的動力機械集團黨委書記、總裁的職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工人們一鬨而散,再也沒有人跟着他了。
一個被省委撤了職的人,手裡沒了權力,自然就成了工人唾棄的對象,當嶽連新下樓看到工人眼裡那憤怒的目光就知道一切全完了。在臺上的時候,手裡有權,工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下了臺了,工人們自然要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了。
當嶽連新回到家裡的時候,身上穿的銀灰色西裝已經變得五顏六色,全是那些退了休的老頭、老太太往他身上扔的爛菜葉和臭雞蛋。
嶽連新知道他無法在河西省再待下去了,如果再住在這裡,說不定哪天就要被那羞怒的工人給收拾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動力機械集團總裁這個位置不是他們家祖輩傳下來的,而是一張a四紙就能免掉的。
現在一些當官的,爲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是五花八門,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其實他們不是保位置,而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一旦失去了權力,那就什麼也不是了。
嶽連新摸起了電話,他認爲現在是他的靠山出面講話的時候了,卻沒想到,電話還沒有打出去,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雖然電話號碼從來沒見過,但是那個大人物的聲音卻是能夠聽出來的。
“老嶽,你的護照應該還在吧?無官一身輕,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沒等嶽連新講話,電話就被掛斷了,當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通了。嶽連新明白,他已經被人拋棄了,他的靠山說那邪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嶽連新想了一下,快步走進臥室,收拾了一下,又換了一身衣服,躺在牀上就等着天黑了。
平日裡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可是今天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好不容易等到十點鐘,嶽連新提起包,剛走出大門,就發現檢察院的一輛車“恰巧”開了過來。
這一刻嶽連新覺得全完了,想跑也跑不出去,只好迎着檢查院的人走了過去。這一刻嶽連新還覺得有些慶幸,幸虧他去年就把兒子送去國外讀書,上個月老婆又去看兒子了,否則的話,今天還非得被人家一勺給燴了。
嶽連新被抓的消息迅速被傳開了,金帥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又接到了陳從武的電話:“金大秘,剛纔張強打電話說龐真誠要連夜去廄出差。”
“嗯,我知道了,告訴張強,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撤回來了。”
收起電話,金帥翻了翻保密電話本,打通了反貪局局長李傑的電話:“李局長,我是金帥,我剛得到消息,龐真誠馬上要去廄出差了。”
“放心吧,我的人都在盯着那幾個傢伙,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半個小時後,李傑打來了報捷的電話,放下電話後金帥立刻向朱銘安報告了這個喜訊:“朱書記,反貪局李局長打來電話,動力機械集團副總裁龐真誠、財務處處長趙建秀、總工程師李佳鵬妄圖出逃,被檢察院全部抓起來了。”
“他們這麼快就要跑了?這樣的話倒是省事了。”
“抓起了嶽連新之後,他們幾個自然覺得大禍臨頭了,這個時候是想不跑也不行了。”
“敘啊,抓起這些貪官來容易,可是捅的窟窿也不小啊。”
“呵呵,省委早就發現了這些人的問題,之所以沒有動他們,就是想的他們主動跳出來,這是鬥爭的需要,我相信七號首長知道這個原因後,也會對你大加讚賞的。”
朱銘安點了點頭,也沒有吱聲,事情哪裡會像金帥想得這麼簡單,嶽連新一夥人如果沒有後臺的話,他們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貪污國家財產?抓起這些小人物容易,可是一旦牽扯到了大人物,那可就棘手了。
“敘啊,咱們步步緊,沒想到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呵呵,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可以說你手裡正抓了一張好牌,如果覺得有些人現在還無法動他,就暫時放一放吧,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想必也沒有人再敢和您頂着幹了,這就是說,我們爲動力機械集團的改制已經鋪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