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這東西吧,說得多了,版本也就會跟着增加。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理解,然後在那些流言里加上他們自己的想法,而此時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子裡,都是關於她的不堪的流言。
衆口鑠金,人言可愄。
“她之所以能讓十九王爺收她做義妹,是因爲她說兒子是十九王爺的……”
“草雞究竟爬過了幾個人的牀啊?”
“這不會是以前爬過牀的,都說是她兒子是那人的吧?”
“……”
歐陽宇氏她們坐在馬車裡,聽着這些不堪的流言來到的如意公主府,現在面對陸三娘鳳注過來的視線,她們哪裡能開得了口啊。
“面對流言,我如果脆弱了,那是因爲我認爲的親人,他們寧願信流言,也不願意信我,而你們……是信流言呢?還是信我呢?”陸三娘目光灼灼的看着歐陽宇氏與歐陽莫氏。
其實這會兒她抓着春花她們問,她們多半也瞞不下去的,可既然這兩位嫂子走到了她面前,那她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我們信你,跟小妹你相信了一年多,接觸了一年多,小妹你的性子我們不敢說十分了解,可多少是瞭解的,我們不信你會是那種女人,”歐陽莫氏一急,就又露餡了。
她說完了,自己也意識到說得不對,急忙伸手“啪啪啪”打自己的嘴巴子,然後哀求的看向歐陽宇氏,求大嫂給收場。
“就如二弟妹所說,我們信你,”歐陽宇氏道。
“那不就得了?流言這東西……真正傷人的,並不是我聽到了受不了,而是我聽到了,我的親人們,家人們都跟着流言一塊兒用異樣的眼神看我,這纔是真正能擊潰我的辦法,”陸三娘幽幽道。
“嫂子在這裡問你一句,”歐陽宇氏深吸了口氣,問:“你可知……問兒的生父是誰?”
陸三娘神色呆滯住,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當初是被藥暈的送去的青樓,這也是她後來自文浩軒那裡知道的這個,她又怎麼知道……當初與她苟合的男人是誰。
“那個……”歐陽宇氏一見陸三娘這樣的反應,她心裡止不住的一“咯噔”,眼神閃爍着,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嫂子莫怕,我大概是設想過最慘的結果的,沒什麼我接受不了,”陸三娘扯着脣角,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她哪裡是設想過那些可能,可她是生於這個時代的女人,心裡要說真的……一點排斥都沒有,憎恨都沒有,那是假的。
她好恨!
可好恨……又能直到什麼作用呢?
恨意最多就是推動她,讓她變得更加堅持罷了。
“能與我們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嗎?”歐陽宇氏眉頭打成一個死結,她覺得,陸三娘大概是已經通過一些方式,知道了一些事情,而他們現在要查起,也是難查,就算能查出來吧,也是兩三個月後的事情,到那時,誰知道黃花菜是不是都涼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陸三娘那裡知道答案。
陸三娘渙散沒有焦點,說話的聲音也是幽幽的,彷彿隔着另外一個世界在說話般,她問:“大哥他們也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