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兩個人都不由得想到了過去的事情,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褚擎鄯的臉上閃過一絲難過。
那老郎中見他如此,不由得嘆了口氣,最後無奈的嘆息了聲,又道:“然而現在,看到你能夠這樣想,微臣其實是開心的,如果你母妃有你一半的看開,你們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只是……”
許是猜到了那老郎中要說什麼,褚擎鄯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平靜的看着他:“我知道您擔心我,不過我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自然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做好了一切準備?
這一切準備也包括那個位子嗎?老郎中目光復雜的看着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前段時間看到褚擎鄯做出這樣的行動的時候,他其實也是有些驚訝,並不覺得褚擎鄯是能夠奪取那個大位的人,只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畢竟都已經出手了,那麼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到底是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將他視爲參與大位競爭的那個人了。
雖然他有些擔心,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別人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而現在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又想要退出?
這讓他一點都不能理解。
更何況他之所以要退出還是因爲一個女人,這真的值得嗎?
他也曾年輕過,但是卻並不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更何況……還是這個女人。
他起初就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是有些熟悉,經過了一夜的時間突然間想到,這個女人恐怕就是褚擎蒼那個沒有得到陛下承認的王妃了……
她本來便是褚擎蒼的王妃,褚擎鄯怎麼能夠喜歡上她?
這如果傳了出去對於褚擎鄯來說實在是一個太大的污點,更何況此時還有一件事情不斷的擴散,又還是跟他們有關係的……
褚擎鄯現在所處的境地本來就夠危險了,如果在被人知道了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那老郎中想了想,雖然明明覺得自己不應該說起這件事的,卻也不得不開口:“王爺,您已經在這裡這麼久的時間了,對於外面的情況可曾瞭解?”
他就真的不知道外面所說的那些事情嗎?
不會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即便是這樣,他也要提醒提醒他。
“如果您知道了外面的那些事情,就應該知道,現在跟……跟這位姑娘牽扯上的消息若是被人泄露出去,您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褚擎鄯聽到他這話斂了斂眉,擡起頭看向那老郎中,“你知道了?”
他本來就是害怕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對於這件事一直都保持沉默,爲的就是怕他擔心,卻沒有想到這件事還是被他知道了……
褚擎鄯有些無奈,不過這件事既然他知道了那就沒有好隱瞞的了,褚擎鄯頓了頓,平靜的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坦然面對便是,您不必因爲這種事情而擔憂。”
“可是……”那老郎中剛要開口,突然瞥見褚擎鄯雙脣抿起,知道他一定是不高興了,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沒有在開口,心中卻不住的嘆息,看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夠勸慰的了的了。
“只要您已經做好了決定,那便足夠了。”
聽得出他話語中的勉強之意,褚擎鄯抿了抿嘴,心中又何嘗不清楚?
只是,如果真的跟洛傾城比的話,那麼一切事情似乎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況且,他對於那個位子也並非有什麼很大的想法,或者即便他有什麼想法,他覺得按照自己的能力也肯定是爭奪不過他們的,與其如此,倒不如省下這份心思,如果能夠跟洛傾城平靜的相處下去也是好的。
不過——
“這件事還請您一定要爲我保密,暫時切記不可告訴任何人,等到了該說的時候,您在這樣這樣這樣說……”褚擎鄯小聲的跟那老郎中說道,聽得那老郎中雙眼驚訝的瞪大,最後面色漸漸變得有些複雜。
——
褚擎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洛傾城正滿臉驚訝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詢問着他們都是或什麼了,褚擎鄯笑了笑:“不必擔心,都只是一些小事罷了,你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不必擔心,只是,你現在的嗓子受了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切莫着急知道嗎?”
洛傾城愣了愣,瞪着大眼睛看了褚擎鄯兩眼,末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褚擎鄯這才滿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一臉寵溺的模樣,洛傾城倒是也配合,完全沒有要掙扎的樣子,這讓褚擎鄯便更加高興了,待湯藥熬好,親自餵給洛傾城吃。
洛傾城本來是準備拒絕的,然而褚擎鄯卻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最後洛傾城便也只能夠順着他去了。
之後,只要是褚擎鄯有時間的話就會親自給洛傾城喂藥,起初洛傾城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後來便也慢慢地適應了,在對待褚擎鄯的態度上也越來越好。
褚擎鄯感受着洛傾城對於他的友好固然是高興的,只是再一想到洛傾城也許隨時都有可能醒來,或者還有別人在這裡,難保就不忽悠人將這件事告訴給她。
想到這些,褚擎鄯便漸漸加速手中事情的進展,準備儘快帶着洛傾城離開這裡。
只是現在洛傾城的嗓子還沒有好,只能夠簡單的突出一些音節,所以褚擎鄯還不知道洛傾城到底對於過去的事情還記得多少,便也不敢輕易就離開,尤其是鍾離家的事情……
褚擎鄯不能夠確定洛傾城這個時候還記不記得鍾離家的事情,如果洛傾城記得的話,他當然不會出爾反爾,但是如果洛傾城已經不記得的話,那就另說了,畢竟這件事事情很複雜,褚擎鄯可以不怕裡面的曲曲繞繞,卻沒有辦法不考慮他和洛傾城之間的關係是否會受到影響……
所以兩個人是否要離開,或者是怎麼樣離開的事情,褚擎鄯還沒有一個具體的定論,一直都在等着洛傾城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