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郎中已經給洛傾城脖子上的傷口處理好了,叫她好好休息,都要注意些什麼,她還處於剛剛的動亂之中驚魂未定。
“她的脖子上會留下疤痕嗎?”褚擎鄯看了眼雙目呆滯的洛傾城,心中一痛,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的傷口上,黑眸沉了沉,有些責怪自己剛剛動手實在是太晚了,如果知道韓玉環竟然真的這樣喪心病狂的話,他早就應該對她下手,而不是在洛傾城受了傷纔對她如何。
“不會的,”那郎中是知道褚擎鄯的身份的,見褚擎鄯這般寶貝着這個女子便覺得有些驚訝。
褚擎鄯一直都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王妃,看來這個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王妃了吧?
他跟褚擎鄯的關係已經比較好,本來見褚擎鄯的感情生活一直沒有個着落有些擔心,現在看到洛傾城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是,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她似得,但是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了。
畢竟是男女有別,那郎中不敢總盯着洛傾城看,只是交代褚擎鄯:“等到傷口結痂之後微臣會送來一種祛疤的膏藥,到時候抹在傷口上,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就會沒有事情了。”
褚擎鄯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也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回頭再次看了眼洛傾城,見牀上的洛傾城一直躺着不動,目光茫然的看着某個方向抿了抿嘴,頓了頓,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口道:“我送您出去。”
那郎中受寵若驚,匆忙出去。
褚擎鄯將那郎中送走了之後,跟身邊的人商量了一下怎麼處理韓玉環的事情,一切準備妥當這纔再次回到洛傾城的房間。
洛傾城依舊是剛剛那副反應。
如果是剛剛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距離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時辰了,洛傾城還這幅樣子讓褚擎鄯有些擔憂,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傷口會不會還在痛?”
“……”洛傾城沒有迴應,眼睛都不眨一下。
褚擎鄯抿了抿嘴,伸出手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摸摸看洛傾城的傷口,卻被洛傾城給閃開了。
原本郎中已經交代過洛傾城沒事不許亂動,爲的就是怕傷口會撕開,然而他現在過大的動作幅度徹底的將傷口給撕開了,紗布被漸漸染紅,鮮血慢慢的流了下來。
“你……”褚擎鄯又心痛又氣憤,黑眸定定的盯着洛傾城,本想要動手將洛傾城抱過來放好,可此時洛傾城已經回過神來,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是要將他給吞吐腹中一般充滿憤恨,他的手當即僵硬在半空之中,抿着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剛剛韓玉環到底都跟他說了些什麼?讓她現在竟然這幅樣子?
褚擎鄯很清楚韓玉環所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否則不會讓洛傾城對他憤恨道現在這種程度,可是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他仔細的想了想,突然黑眸眯了眯,是不是又是因爲褚擎蒼?
如果不是因爲褚擎蒼的話,褚擎鄯還真的想不出什麼事情能夠讓洛傾城氣憤成這個樣子……
又是他!
褚擎鄯原本還想要找到事情的根本問題然後解決一下,然而現在看來似乎根本就沒有解決的必要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褚擎蒼確實是已經離開了,這是事實。
他非但不想要解釋,甚至還想要讓洛傾城清楚的知道這件事,現在洛傾城確實是會恨他不假,但是以後,洛傾城總歸是會清醒過來的,總不會一輩子都因爲這件事而讓自己痛苦,她總要學會忘記他,然後接納他。
雖然這也學是一個很艱難的事情,但是時間總會改變一切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是否還有什麼願望?”褚擎鄯想了想輕聲開口。
褚擎蒼確實是已經離開了,不過他因爲要瞞着洛傾城所以一直未曾給褚擎蒼一個交代,現在既然洛傾城都已經知道了,他是不是應該要給褚擎蒼一個交代?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褚擎蒼都已經離開了,褚擎鄯雖然覺得心裡不痛快,但也不想要在這種小事情上讓洛傾城不高興,如果洛傾城真的提出什麼想法,他想自己會答應她的。
“什麼願望?”洛傾城聽到他這話,轉過頭來看向他,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你覺得我還有什麼願望?我想要他活過來可以嗎?”
褚擎蒼抿了抿嘴,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洛傾城是爲難他。
不過洛傾城會發脾氣當然在他意料之中,他並不會在意,只是看到洛傾城脖子上越來越多的鮮血,臉色才變得難看的。
“別動,我去叫郎中回來給你止血!”
“不!”他的話剛說完,洛傾城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她死死的看着褚擎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挫骨揚灰!“身體是我自己的,如果我不想好,就算是來八百個郎中都沒有用!你就不必浪費他的時間了!”
褚擎鄯可以不在乎洛傾城因爲褚擎蒼對於他的種種責備,因爲那些也許確實都是他的過失,褚擎蒼又已經離開了,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見洛傾城竟然這樣對待自己,他不能夠接受,褚擎鄯當即腳步停了下來,頓了頓,轉過頭看向洛傾城,薄脣緊緊的抿了起來:“洛傾城,你難道真的想要下去陪他?爲了他不惜折磨自己?”
洛傾城不言,死死的瞪着他,不置可否。
褚擎鄯的臉色瞬間陰蟄起來,轉過身兩步回到她的身邊,低頭死死的看着她:“你就真的是這樣想的?爲了她甚至不惜放棄鍾離家的事情?”
鍾離家?聽到這三個字,洛傾城晃了晃神,眼中的堅定開始動搖起來。
是啊,她確實是恨褚擎鄯這樣對待褚擎蒼,但是如果真的因爲褚擎蒼而放棄了鍾離家的事情,真的值得嗎?
如果不是因爲鍾離家的事情,褚擎蒼現在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而現在事情都已經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她還要怎麼做?
如果真的放棄了,豈不是讓這所有的一切就都白白髮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