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村的人一早就等着了,雖然聶子川沒有說啥,但他們也都知道了這巡撫是來查聶子川貪污的。不說清園現在不缺銀子,就憑着聶子川的人品,他們也都相信,聶子川不可能會幹貪污的事。
至於開飯館,那飯館本來就是雲朵開的,是她的私產,又怎麼能說聶子川不遵官員戒律,經商欺民!?
楊氏聽巡撫來查聶子川的時候就嚇的不行,叫姜麗錦和雲彩別去飯館了幫忙。聶氏都在村裡說了,當官的不能經商,聶子川開飯館,要被罷免的。聶子川要是再貪污了銀子,說不定還要坐牢,嚴重的要殺頭。
姜麗錦看她被聶氏嚇的樣子,氣沉了臉,“不說鋪子是雲朵的,根本不是二姑爺開的,貪污更是沒有的事!婆婆聽人幾句謠言就全信了,自家人說的婆婆倒是一點不信!等巡撫來了,婆婆要不要去揭露自己女婿貪污!?”
楊氏氣惱的不行,“誰說我要去告狀了!?我也只是聽人說,又沒看見。還不是怕連累你們!你要是出了事,小郎可就成沒孃的娃兒了!”
姜麗錦輕哼一聲,“婆婆也知道是道聽途說的!那些散播謠言的,平常私下說說,敗壞人家名聲也就罷了。巡撫來了,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就是誣衊朝廷命官!輕則打板子,重則要坐牢的!”
楊氏黑沉着臉,憤惱的嘀咕,“又不是我造謠的,跟我有啥關係!”臉色難看的到外面,看到聶氏就揚聲陰陽怪氣的吆喝,“巡撫大人終於要來了!那些造謠說我女婿貪污的,可要小心嘴了!誣衊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
聶氏眼神陰狠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家。從京城回來她就快要氣死了。現在沒辦法怎麼着聶子川和雲朵那個賤人,還要討好上門娶陳若蘭那個破鞋!
陳家也可恨,竟然憑着教個書,就要弄啥聯名上報,讓她兒子這輩子不能考功名。賤人!看你今年嫁過來,怎麼收拾你!
楊氏看她轉身回了家,哼了一聲,嘀嘀咕咕罵了一通,這纔算沒再攔着姜麗錦和雲彩去飯館幹活兒。不過巡撫陳萬春過來的時候,楊氏還是嚇了個不輕。
因爲陳萬春的巡撫隊伍直接停在了千味坊飯館外面。
聶子川一身官服,和李航,還有督建寺廟的一干人等都在山下等着,見陳萬春過來,齊齊見了禮。
聶里正一干人也都和花石溝的衆人在這邊等着,都見了禮。
陳萬春留着八字鬍,中等身材偏胖,五十歲的樣子。站在飯館門前,笑着問聶子川話,“飯館開在這個地方,怕是掙不到什麼錢的吧?”
“也就是拙荊看來回上工的百姓辛苦,跟孃家嫂子合夥開了個小飯館,方便工人,也掙倆零花錢。”聶子川說着伸手請他進去,“雖然不比私房菜,但都是我們青峰山這邊的特色農家小炒,大人一路勞累,要不進去嚐嚐?”
陳萬春深深看他一眼,擡腳進了飯館。
後面的隨從士兵也都進去的進去,守門的守門。
聶子川冷眼看着跟來的曹泰,“原來是長興侯府的三公子,只知道巡撫來,不知道還多出一個。這千味坊飯館和私房菜都一樣,就煩勞曹三公子在外等着了!”
曹泰本來也閒着沒事,陳萬春正是他外祖收下的得意門生,他想看到聶子川是怎麼狼狽遭難的!還有云朵那個小賤人,懷孕了大着肚子,要是家裡遭難,怕是也難逃一劫。沒想到剛一來到,聶子川就給他下馬威辱罵他,頓時氣的臉色發青。
聶子川瞥他一眼,轉身進飯館。
周圍的聶里正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咋大郎和這個啥長興侯的公子結了仇啊!?難道這啥曹三公子,之前得罪了大郎?
曹泰被當衆打臉,心裡怒恨不已,看衆人疑惑還有些擔憂的眼神,怒哼一聲,邪惡的勾起嘴角,揚聲道,“聶子川!不就是調戲了一下……”
他話沒說完,聶子川緩緩回頭,目光幽寒的盯着他,聲音低緩道,“曹泰!如果你覺得這處風水不錯,想留在這裡,我可以成全你!”
看出他眼裡的殺意,曹泰心底莫名的發寒。
聶子川掃了眼衆人,又落在曹泰臉上,微微提高聲音,“當日欺辱兄長之事曹三公子怕是忘了,但搶奪人妻的事,估計你還沒忘!”
衆人一聽他說兄長,自然就想到了龐仁。至於雲光孝,他壓根沒有個聶子川兄長的樣子,那德行也就當當巴結聶子川的小弟。而龐仁被未婚妻退親後發誓減肥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聽聶子川這麼一說,有人頓時反應過來。這曹泰就是搶了龐仁未婚妻,還欺辱過龐仁的人。那也怪不得聶子川跟他沒有好臉色了!
看衆人眼神變了,曹泰心裡更加惱恨,咬着牙,“良禽擇木而棲,對於不匹配的婚約,自然擇相配的連理!”
聶子川冷笑着看了眼張充,沒有多理會曹泰,進了飯館。
萬森跟在後面。
曹泰看了眼,見上次一把就拉開他和龐仁的護衛不在,眸光陰了陰。
羅平正在家裡教兒子數數,逗雲朵開心。
從一到十,羅睿數着不費勁兒,但再往上,就變成了十三,十四,十八,十七。
看他小臉繃着,又時不時看雲朵,看羅媽媽,看羅平,生怕數錯了,還一臉認真的錯着,雲朵就忍不住笑個不停,“快別難爲孩子了!”叫了
別難爲孩子了!”叫了百靈,“去拿糖來!”
百靈笑着去拿了幾個牛奶糖和花生糖給雲朵。
雲朵拿着牽了羅睿的小手塞給他,摸摸他的頭,“吃吧!”這小傢伙兒被他爹使喚着逗她開心,都使喚一上午了。她雖然有些擔心,但並不怕。聶子川沒有貪污,即便栽贓,也得他們有那個手段,栽贓得上!
吉祥騎着騾子,兩邊來回跑,給雲朵報消息。
聶子川不讓曹泰進飯館,把人攔在了門外,陳萬春說情,聶子川沒應,陳萬春氣的臉色很難看。
陳萬春想在飯館用飯,曹泰在外面,於是就上了青峰山,飯館做了飯菜送上去的。
陳萬春要到清園借宿,聶子川說讓他避嫌,讓他在青峰山上住下了。
曹泰找了張充,陳萬春也跟張充說了話。
一塊來的幾個主簿,主事有三個很奉承陳萬春。
陳萬春查了賬簿,沒有查出一點異樣。但對聶子川用表格記賬的方法很是不悅,叫了厲害的賬房仔細再查。
雲朵聽着這些消息,忍不住讓羅平去看看,“聶子川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羅平不去,“少奶奶放心,青峰山上早就安排好了。有我爹和萬森在那,少爺不會有事的。”
羅媽媽也寬慰她,“山上來的人,都被少爺摸了底兒,少奶奶就放心吧!他們想要栽贓陷害,最後害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雲朵點點頭,不過眉頭微蹙的看了眼羅平。這傢伙對她一直都很恭敬,卻不聽她的話,每次讓他出去幹啥的時候,都好有自己的想法!
羅平見她狐疑的眼神看過來,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該喂狗了。”
雲朵這纔想起,老半天忘了喂狗了,忙讓萬媽媽準備營養飯,拿去喂三隻哈。
三隻哈也感覺到了家裡氣氛有點緊張,主人不似以往的輕鬆歡快,蹭在雲朵裙邊賣蠢。
雲朵餵了狗,依次摸摸三隻哈,又到屋裡等着消息。
當晚聶子川回來了,李航留在了山上住。
雲朵忙問情況。
聶子川笑的帶着幾分冷然,“都安排了。陳萬春若是膽敢栽贓陷害,他的仕途也走到頭了!”
雲朵有些擔憂的握住他的手。
聶子川俯身親了親她皺在一起的眉頭,笑道,“要是這點事,你就擔心成這樣,那我還是趁早辭官的好。以後的事情可能會更多呢!”
雲朵呼吸窒了窒,這些她都明白,也經歷過,可就是忍不住爲聶子川擔心。
小丫頭全身心擔憂在乎他的模樣,大大取悅了聶子川,讓他眼底的戾氣頓時化爲了柔情,把她按到懷裡擁着,“小傻瓜!”
“要吃飯了!”雲朵紅着臉推他,門外還有羅媽媽幾個呢。
門外早沒了人。看到聶子川抓着雲朵的手進屋,羅媽媽幾個就退下了,到廚屋的去廚屋,去耳房的耳房。
看她小臉泛紅,聶子川低頭噙住她紅潤的脣瓣,長舌侵入,勾着她的,吻了好一會,見她呼吸不上來,這才笑着鬆開,高聲吩咐,“把飯擺到屋裡來!”
耳房裡的羅媽媽聽見呼聲,出來應了聲,到廚房端了飯。
很快飯菜端進屋,擺在了屋裡的小方桌上。
從雲朵的肚子一點點大氣力,她就沒有再坐在炕上吃過飯,窩着很不舒服。
桌子下面擺了炭火,暖烘烘的。
聶子川坐在她旁邊,給她佈菜,寵溺的看着她吃飯,“如果我辭官,會不會被罵胸無大志?”
雲朵愣了下,看着他,咬着筷子,糾結的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問題……實在涉及的太多。
看她整個小臉都糾結起來,聶子川笑出聲,按住她的頭,在小嘴上親了下。
雲朵瞪他,“你嘴巴上都是油!”
聶子川笑着挑眉,“所以我又沒親別的地方。”
雲朵伸腿踢了他一下。
聶子川夾了菜,笑着喂她吃。就算他要辭官,這幾年也不是時候!
吃了飯,把雲朵哄睡,聶子川沒有再看書練字或者忙公務,而是隨着雲朵一塊睡了。
時至半夜,羅平悄悄的落在屋門外,輕輕敲了下門。
牀上的聶子川睜開眼,低頭看拱在懷裡的小人兒,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起來。
羅平低聲回了幾句話,見聶子川沒有吩咐,就退下去了。
聶子川關上門,去了趟淨房,才又重新睡下,抱着懷裡的小人兒睡去。
次一天,天剛矇矇亮,李航派的小廝就在門外等着了。說是昨夜出事了,讓聶子川起來,趕緊去山上。
聶子川不緊不慢的起來,還吃了兩個包子,兩個牛奶饃饃,喝了一碗胡辣湯。吩咐做雲朵想吃的早飯,這才領着羅丘,帶着吉祥,和那小廝出門。
雲朵醒來的時候,吉祥已經把消息帶回來了。
洗漱完,雲朵讓吉祥上前回稟。
“賬簿沒有發現異常,昨夜陳萬春大人突襲檢查銀響,結果發現少了三萬一千二百多兩。把少爺那屋掘地三尺,什麼也沒有發現。結果在三個主簿屋裡發現了丟失的銀響。那三個主簿都傻眼了!現在那三人都咬着少爺不放,說他們都是聽從少爺的吩咐辦事的。”
羅媽媽和畫眉靜靜的幾個把早飯擺到桌上。
雲朵陰着小臉,坐在飯桌前,安靜的吃了早飯,讓吉祥再去
讓吉祥再去探消息。她現在唯一不怕的,就是這個陳萬春沒有什麼尚方寶劍,不能來前瞻後奏的那一套。
不過陳萬春拿着的有宣武帝的手令。
吉祥飛快的塞了倆包子,喝了一大碗肉湯,身上暖和了,忙又騎着騾子趕去了青峰山。
陳萬春已經和聶子川對峙起來。
李航求情,反被指和聶子川勾結成奸,同流合污。
陳萬春拿着那三個主簿的口供,就要拿了聶子川回京問罪。
聶子川從開始就有防備,從未和那幾個主簿,主事單獨說過話,更沒有單獨處過。而從戶部撥下來的十萬兩銀,他更是派了人嚴防死守。是誰監守自盜,不光他一個人清楚。押送銀響的可還有一批官兵。
明明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結果卻出現了翻轉。銀子成了三個主簿盜取的,竟然還有人幫聶子川作證。那些官差竟然站在了聶子川一邊。陳萬春頓時謹慎起來。這聶子川絕對不簡單!
曹泰卻要求陳萬春那皇上的手令,做主將聶子川押解回京問罪。這一路風霜雨雪,他就不信這聶子川一個文弱書生,能撐到京城。他若是在半路死了,也說得過去!
吉祥心驚膽戰,這樣的消息打死他也不敢往家裡送了。少奶奶懷着身孕,要是受不了打擊,要出事的!看着李航,又看看羅丘,着急的兩眼都紅了。
羅丘卻不着急。
聶子川更加氣定神閒,“若是我貪了銀子,我自己承認的!但若是巡撫大人妄想給下官給按上貪污的罪名,下官可要提醒陳大人一句。下官雖是個六品小官,卻也朝廷命官。這誣衊朝廷命官的罪名,陳大人可要掂量掂量。”
陳萬春惱羞成怒,“聶子川你威脅本官!?”
“不!我只是不想跟陳大人碰誰是雞蛋,誰是石頭罷了!”聶子川輕笑一聲。
羅丘擡眼鄙夷的斜了眼陳萬春,區區幾萬兩,真當他們少爺會看在眼裡!
陳萬春心下憤怒異常,但看聶子川從容自若,氣定神閒,那份風度和氣勢,他心裡縱然不想承認,卻也知道,他輸了一頭。而他也的確開始擔心了!若真和聶子川硬碰硬,他是不怕。可他身後還有嚴賾那老東西。聶子川是頭名狀元,雖然沒有風光遊街,但他寒門奮發,直上青雲,在杏林學子間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折一個聶子川沒法,但要是聶子川真的沒有貪,他就等於自己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了嚴賾了面前,讓他砍。折個聶子川沒什麼,他卻陪不起。
聶子川拱手,冷眼看着陳萬春,“此事下官自會上摺子,向皇上稟明一切。所有賬簿也會抄錄一份下來,把原件送進京城,請戶部審查!”說着轉眼看向那三個主簿,冷笑,“至於三位主簿大人,我想,大人應該去查查他們有沒有前科。”
而此時嚴賾手裡已經拿到了三個主簿的所有罪證,他沒有立馬呈上去,而是壓在了手邊。
雲朵在家裡等了大半天,聶子川一臉輕鬆笑意的回來。
“怎麼樣?”看到他回來,雲朵立馬迎上來。
“陳萬春不敢把我怎麼樣!我先寫道摺子遞上去。”聶子川笑着拉住她,進了屋。
雲朵在一旁給他磨墨,看他揮灑自如,連斟酌都不用的寫完一道摺子,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現在可以說是山高皇帝遠,即便皇上真想借此機會除掉聶子川,也得有個名頭。總不能暗殺臣子!還是一個芝麻小官,不太重要的小角色。
聶子川看着寫好的摺子笑了,伸手摸摸雲朵的頭,陪她吃了飯,哄她歇午晌。
萬森拿着摺子和賬簿送到縣城,讓驛站的官兵快馬送進京。
陳萬春反倒不敢輕舉妄動了。可他頂着巡撫的名頭大冷天趕來南平縣,難道就是爲了抓三個貪污的小主簿!?
曹泰一直攛掇陳萬春拿下聶子川,帶到京城去問罪,“他若是無罪,到了京城申辯就是!”
但要是申辯無罪,到時候有罪的就變成了他陳萬春了。嚴賾定不會放過打壓他的任何機會的。
陳萬春也想過先下手爲強,但跟着他來的護衛說聶子川身邊有高手保護,他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此時的京城,萬廣正在招待一個瞎眼道士。
嚴賾是看這些道士不太順眼的,一個活的長些的道士而已,皇上對他的寵信,簡直蓋過了文武百官。
萬廣深夜造訪嚴府,跟嚴賾密談了一個多時辰的話。
次一天,那個瞎眼的年輕道士就領着兩個小童去了欽天監找嵇代,斷言益州一帶有雪災降世。
嵇代看他一身道袍,相貌清秀,雙目無神空洞,走路都需小童牽引着,張口就說益州要鬧雪災,“你是什麼人?”
“在下元真,只不過一個小小術士而已。”元真微微一笑。
嵇代心驚,只不過一個小小術士,哪敢直言雪災這樣的事情!?但又不敢不相信。若真如他所說的,益州一帶有雪災,那益州一帶的百姓……匈奴蠻族怕是都能從益州入侵他們大晉了!
“還請大人務必相信在下一言,拯救益州一帶百姓。在下不會從不妄言,之所以雙目失明,便是泄露天機,遭上天反噬懲罰做致。”元真清淡的聲音,不急不緩,讓人聽着很是有信服力。
嵇代思考再三,召欽天監衆人商議了一番,決定上報給皇上。
宣武帝
宣武帝卻是立馬招了鏡虛子。
嵇代心裡憋悶不已,卻也只能等着。
而鏡虛子卻沒有應皇上的召見。
聽來人說鏡虛子外出了,宣武帝皺了下眉,調了益州的所有奏章,果然有提到大雪的,不過說的卻是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豐收。沒有聽信嵇代的話,宣武帝只讓人給益州發了信,讓做好防護措施。
可這信卻是沒能送到,因爲大雪不停,根本到不了益州了。
而這時,鏡虛子也終於回來,朝見宣武帝,斷言益州有雪災。朝廷上下這才都注重起來。派了兵力前去救援。
青峰山的工程因爲下雪的緣故,也停工了。
聶子川在家啥也不幹,除了讓各村做好防護,就是陪着雲朵吃,睡和玩。
他的摺子送到京城,連同賬簿。
嚴賾沒有先閱覽的機會,不過隨着戶部的老友看了賬簿,見到了聶子川說的新的表格記賬法。
戶部的人很快查完,聶子川自然無罪,賬目一清二楚,還研發出這種簡單不易出錯的表格記賬法,讓戶部那些工作量繁重的臣子們,眼神頓時熱了起來。上了道摺子,提議朝廷也用這種記賬方法,並請宣武帝下旨褒獎聶子川。
宣武帝意欲藉機除掉這個命帶天煞的人,沒想到他面對那麼多銀兩一點不貪,還要褒獎他。
嚴賾也上奏本,參了陳萬春一本。反正陳萬春沒少參他,他也沒少參陳萬春。有這樣的事,他要是低調的什麼都不做,纔不正常。至於褒獎聶子川,自有戶部的人上奏。等寺廟建成,所有款項一一明細,預算的銀子節省大半,又逢益州一帶雪災,聶子川就能順順利利提升上來了!
京城風起雲涌,南平縣也不太太平。
雪雖然不大,卻一直在下。李航和聶子川商量了,雲朵聽了一耳朵,讓李航招募一批志願者下鄉,宣傳防禦雪災的措施,安定民心。又給龐仁捎了封信,讓他把瘦猴幾個揪過去。
瘦猴幾個一聽,讓他們去做啥的志願者,都不願意,一個個頭搖的像撥浪鼓。這天寒地凍的,誰不願意在屋裡抱着火盆暖爐舒服,非得弄什麼下鄉去吃苦受罪!?
但龐仁發了話,逼着他們務必要出動,這也是雲朵爲他們幾個以後着想。總不能一輩子就做南平縣的混混惡霸了。
瘦猴幾個沒有辦法,只好苦哈哈的去主動報了名。
不過有了他們幾個帶頭,更多的人就參與了進去。
李航鬆了口氣,隨着他們跑了不少村子,見到特別貧窮的,沒法過冬的,就送些糧食。這些糧食都是龐仁從南平縣各大世家搜刮來的。
儘管防範的嚴,還是有些不牢固的房子被壓塌了,好在沒有出人命。
縣衙的牢房裡卻有人被凍死了。
消息傳出來,張氏聽說,一下子就崩潰了,哭着去探視聶梅。
作坊已經停工了。
聶三郎也閒在家裡,就趕了牛車帶着她和聶大貴趕到縣衙牢房去探視聶梅。
張氏也常常探視聶梅,送些衣物吃食等。不過縣衙有規定了,兩個月只允許探視一次。
這次還沒到探視的時日,張氏哭着求着,獄卒們才放她進去。
聶梅的日子也快打了,只要撐到正月底,她就能出獄了。她可不想這個時候卻凍死在牢裡了。
母女見面,又是抱頭痛哭。
臨走,張氏悄悄塞了她五兩碎銀子。沒有銀子,聶梅根本沒法在牢裡好好的活到出獄。
聶三郎看到她給聶梅塞東西,沒看到塞了啥,不僅心下疑惑了下,不過他沒往銀子上想。因爲家裡的銀子都是王荷花在管着,張氏和聶大貴都不摸錢了。
從牢裡出來,張氏回到家就病了一場。
幾乎每次,探視過聶梅,回來,她都要病上一回。
王荷花說是晦氣,被聶梅克的了,飯都不好好做。
張氏拖着病體卻來了清園,求聶子川和雲朵看在未出世的娃兒的份上,給娃兒積德,提前放了聶梅,讓聶梅能回家過年。
雲朵還沒說話,羅媽媽就笑着出去,“奴婢去打發她!”
不知道說了什麼,張氏沒有固執的再在外面哭求,回了家。
“以後聶家的事,都不用再報上來了!”雲朵皺着眉,不悅的吩咐。
羅媽媽笑着道,“真有些事,還真想讓少奶奶知道呢!”
雲朵挑眉。
羅媽媽看向萬媽媽,她這幾天一直都在家裡照顧孫子陪少奶奶解悶,沒出去。
萬媽媽去探望了幾次楊婆婆,雲朵讓給楊婆婆送棉褥子和吃食,炭火,出了幾趟門。見羅媽媽看過來,萬媽媽笑着過來,“聶四郎在說親呢!是楊柳鎮那邊的,不過那閨女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今年的年景不好,又連天下雪。聶二貴就花了幾兩銀子,算是給那聶四郎買了個媳婦兒!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媳婦兒能待過久!”
劉氏可一直沒走,被聶二貴趕了幾次,打了幾次,老實了很多。也不擠着頭要住聶家大院了,和聶四郎住在聶二郎隔壁的新家。對這個啞巴兒媳她可不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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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本錢,盤店鋪,開飯館,承包田地,美食種田兩手抓。
畫圖樣,裁布料,獨創胸衣,三角小褲,風靡南楚國,引得人人哄搶。
不是說那位得了時疫,長了滿身的癩子,外加生活不能自理,三寸小丁,不能人事,誰沾誰死嗎?
可是爲毛拜了天地,卻發現他就是這個腹黑毒舌,外加霸道,超愛吃醋的傲嬌男。
那誰誰誰!說他不能人事的,她非提着刀,殺上門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