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娥心裡早已對姚若溪動了殺機,如果姚若溪是自己閨女,這麼精明聰敏的閨女她求之不得,可這個小賤人卻攔她的路,壞她的事兒,勾搭走了她兒子。她不傻,反而很聰明,發現本對自己這個娘依賴的兒子轉而信賴崇慕姚若溪,她立馬就猜到了姚若溪的打算。這個小賤人,她絕不會讓她得逞!一個瘸了腿的丫頭片子,死了,王玉花還得感謝她!是她幫着王玉花除掉這個丟人現眼的瘸子!
殺人,林鳳娥第一次幹,可她必須要弄死這個要害她的小賤人。她忍着心裡的害怕,左右看了一遍,這個地方相對隱秘,沒有人。這小賤人瘸着腿,掉到水裡,必死無疑了。到時候也不算是她害的,是這小賤人自己不會水淹死的!
做過心理建設,林鳳娥有恃無恐起來,輕手輕腳的上前,朝姚若溪伸出手,猛的推上去。
“鳳娥——”突然一聲叫喊,小溪斜對面,王玉花跑來伸着手笑着招呼。
姚若溪勾起嘴角,猛地一歪倒在旁邊,抓着柺杖朝她腳上搗去。
林鳳娥被王玉花叫喊的驚了一跳,又受不住腳和手,前面姚若溪躲閃開,又腳下一疼,慣性太大,撲通一聲朝溪水裡趴了過去。
“哎呀!鳳娥姑姑!”姚若溪一臉驚怕,呼叫一聲,掙扎着爬起來。
王玉花也遠遠的驚呼一聲,急忙從不遠的幾塊大石頭上越水過來。
林鳳娥猛的撲到水裡,誰知姚若溪選的那地兒是個深水坑,所以纔有不少雨停在這裡,直接頭朝下滑了進去。
而這條小溪匯聚溪水的同時,兩岸和水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林鳳娥一頭栽進去,頭就撞上了石頭。雖然有水的阻力,可她載的太猛,還撞的頭昏眼花。蹬着腿,兩手亂抓着在水裡撲騰,連喝進了幾口水,嗆的她心口喉嚨鳳以及整個肺腔都像頻臨死亡了一樣。心裡驚恐極了,她不會游水的。要是她死了……
“娘!娘快來救命啊!鳳娥姑姑掉水裡了!”姚若溪害怕的趴在石頭上朝王玉花叫喊。
丁顯聰也聽到叫喊,急忙奔過來。一看水裡亂掙扎的林鳳娥,瞬間臉色煞白,“娘……”
王玉花也着實嚇了一大跳,她知道這小溪的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纔到腰上面,撲過來直接跳進水裡抓着林鳳娥。
林鳳娥抓住王玉花,就瘋狂的掙扎,把王玉花往水裡按,自己往上爬。
王玉花一驚,頓時心裡惱怒起來。她衝過來救人,林鳳娥竟然把她往水底按,要踩着她上去。不過也急衝衝的站起來,拽帶着林鳳娥也起來,出了水面。
林鳳娥得以呼吸,劇烈的咳嗽着,想把喝進去的水咳出來。
王玉花不滿道,“鳳娥你幹啥呢!我下來救我,你還把我往下踩?”
“不是…咳咳……不是的,玉花姐,咳咳咳…”林鳳娥急忙搖頭又擺手,抓着王玉花道歉,解釋,“我剛纔栽進去,撞到了頭,還喝了好多水,整個人都昏了。不知道是玉花姐救我。”
王玉花審視的看着她,然後抹了把臉上的水,“好了!好了!這溪水雖然不深,撲進來也能淹死人的。”
林鳳娥低頭一看,水深才只到她腰,眼神落在姚若溪身上,眼底滿藏狠毒,怒恨。這個小賤人竟然敢要害她命!
“鳳娥姑姑,你剛纔幹嗎突然朝我衝過來,嚇了我一跳。”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臉無辜的問她。
王玉花也想到她遠遠看着林鳳娥朝姚若溪伸着手,不僅狐疑。
林鳳娥臉色一白,強笑着扶住王玉花出了水,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我看你們在釣魚,兩個眼睛盯着那漁浮動都不動,覺得可愛,想一下子蹦到旁邊嚇唬你們一下。誰知道玉花姐猛地喊我一聲,倒是嚇得我掉水裡了。”睡着嗔怪的看了王玉花一眼。
“是這樣嗎?”姚若溪笑起來。
“當然了。你們釣了多少魚?”林鳳娥點頭,心裡卻恨不得把姚若溪的笑臉撕爛,卻急忙轉移話題。
驚魂未定的丁顯聰抓着林鳳娥,聽她問魚的事兒,急忙拿了魚簍子過來給她和王玉花看,“這些魚多吧?若溪姐姐說給我四條,她就要兩條。我和小四妹妹找了繩子來,要兩條就行了,別的都給若溪姐姐,她們家人多。這些魚都是若溪姐姐釣的呢!”
“好!今兒個有魚吃了。”林鳳娥笑着摸摸他的小臉。
“好了好了!就算熱天,泡泡水也容易冰着,趕緊的回家換衣裳吧!”王玉花麻利的抓了兩條鯽魚用繩子穿起來給丁顯聰拎着。
林鳳娥目光冷冷的看王玉花,魚簍子裡明明有四條鯉魚,卻給她抓了兩條肉少刺多的鯽魚。還口口聲聲叫她妹子,真是可笑!
丁顯聰高興的接了魚,遞給林鳳娥,“娘你先拿着魚回去。我幫若溪姐姐送祖生回家。”
王玉花身上全溼透了,沒法抱王祖生。
林鳳娥一口氣堵住,胸口更疼了。
“那順便摘些菜拿回家!”王玉花應着聲,拎着魚簍子和魚竿。
姚若溪拄着柺杖,笑着衝林鳳娥點點頭,叫着小四一塊回家。
王玉花是回來做飯的,幾個人的飯菜,姚若霞不好送。程氏也不大放心王祖生,已經回到家裡了。家裡沒有人,王玉花這纔出來找。
丁顯聰把王祖生背到家裡,拿着王玉花摘給他的一大把青菜回了家。
程氏卻一把抱過王祖生拉了臉,指着姚若霞開始責罵,“不長眼色的死丫頭,不讓你幹活,留你在家看孩子,不好好看着,還作經出去釣魚!你去釣啥的魚?你腿好好的帶小孩子都不能去水邊玩,瘸着腿竟然還敢把孩子帶去水邊!你按的啥心思?”
王玉花也數落起來,“鳳娥那麼個大人都還能不小心栽水裡,你腿腳不方便,又不會游水,出了事兒咋辦,啊!?”王祖生可是寶貝疙瘩,有點不好,她娘能打死三丫頭的。
“姥姥下午不用去割麥了,在家看小舅舅吧!”姚若溪淡淡的撇她一眼,徑直去殺了魚,準備菜做飯。
“你個死丫頭還敢我嗆聲了,白養你們這麼多年了!掙兩個臭錢就得意起來,連姥姥都不放在眼裡了,教你念的書是念到狗肚子裡去了!”程氏更氣,抓着機會不停的責罵着。
王玉花看她唾沫橫飛,忍不住皺皺眉毛,“娘!你歇歇喝點茶吧!祖生也沒事兒的。我做飯去了。爹和當家的還在地裡等着呢!”給她端了碗白糖薄荷茶放下,就係上圍裙,進了廚屋忙活。
家裡的豆瓣醬還留有一點,王玉花切了配菜,把四條鯉魚燒了出來。
屋裡菜香味兒一傳出來,王祖生就扭着身子要下來吃。
程氏又不滿了,“到飯食兒了還亂出去跑,讓你看孩子,祖生好不容易喂起來的肉都要掉幾斤了!”
“半上午的時候,喂他喝了一碗肉末粥。”姚若溪回頭冷眼看她。
“粥!粥!”王祖生吃了啥還是知道的,指着姚若溪道。
程氏一噎,重重的哼了一聲,又嘀咕着姚若溪不會看孩子,早晚把她兒子看水裡去。
做好了飯,王玉花要去地裡送飯,問程氏,她就不去了。下地了不放心兒子,帶着兒子一塊,又怕曬着兒子了。王玉花也不喊她,揹着飯菜叮囑了姚若溪看好門,就去送飯了。
姚若萍雖然不正幹,不過姚滿屯和王三全都是幹活的好手,王玉花也麻利,再加上姚若霞,沒了程氏速度也不滿,用一天的時間把三畝地的麥子都割完,然後拉回了家。
王三全和程氏回家的天都黑透了,王玉花抓了兩隻兔子,和姚滿屯,姚若萍也跟着去了。
家裡只留了姚若溪,和姚若霞,小四三姐妹。
王玉花再三叮囑,關好門,即使天熱,也不準開着堂屋門睡覺,然後把兩隻已經長大的黑狗解了繩子,撒在院子裡。雲豹貓咪則撒在堂屋裡。
姐妹三個是被外面拍門聲叫醒的,姚若霞看天光大亮,已經天亮了,急忙起來,又給小四穿好衣裳。出來開了門,卻是毛氏過來叫姚滿屯和王玉花過去老宅幫忙割麥子,借驢車的。
“昨天我姥爺和姥姥來幫忙割麥子,今兒個我爹孃就也過去幫忙去了,說是明兒個回來,就幫老宅的。驢車也牽走了。”姚若霞開了門,說完話,見她進家來,就讓她隨便看,自去舀了水洗臉做早飯。
毛氏往東院一看,果然麥子都已經堆在一起,只等着曬乾脫離,惱怒的咬咬牙,就往西院看,“前頭跟你爹孃說過的,正是農忙的時候,人都累的半死,弄兩隻兔子來吃。”
“大伯孃還是等等吧!總得你們大房盡孝完,才挨着我們二房的。明兒個我娘回來,自會送去孝敬爺奶的。”姚若溪撇了眼西院門上的鎖,笑了一聲,去洗了臉。
“你…你們小孩子別不懂事兒,啥盡孝完才挨着你們,這之情都跟你爹孃說過了,她們在家更得提前送過去了,你們別眼皮子淺的攔着,到時候不孝的是你們,你爹孃回來也要罵你們的!”毛氏氣的黑沉着臉,大人都不在家了,還不興她趁機佔點便宜。
姚若溪不再理會她,幫着摘菜。
姚若霞把雜麪饃饃餾上,昨晚吃剩下的一點菜也熱上。和了麪糊開始燒鍋。
毛氏見這倆人都不理會自己,頓時更是惱恨,氣的哼了一聲出了門。
等她一走,姚若霞就有些不滿不忿道,“昨兒個咱家割麥子都不見他們來幫忙,他們割麥子倒是有臉找咱們了!”
“沒臉!羞羞!”小四笑嘻嘻搬着小凳子坐在旁邊。
姚若霞笑着捏捏她白嫩嫩的小臉,做好飯,三姐妹吃了飯,就去攤開麥子曬。
完事兒鎖上大門,直接到溪邊來釣魚。
丁顯聰也找了過來,興致沖沖的拿了魚竿做旁邊釣魚。
讓來找茬兒的姚忠舉和姚成材沒找到門,只看到鐵將軍把門。
姚若溪找着地方,讓姚若霞和丁顯聰舀走了水,然後在泥裡摸了不少的泥鰍。雖然不少人知道泥鰍能吃,不過潛意識裡還是不太接受,抓泥鰍的人少,讓泥鰍滋生起來,又大又肥。
姚若溪也釣了兩條魚,看天色不早,回到家,把兩條魚做了。
留丁顯聰吃飯,他沒應,跑回了家。
下午又忙活了一下午,弄了小半桶的泥鰍,都放在小桶裡,讓吐泥。
晚上姚滿屯和王玉花回來,說是王金花和趙大江也過去幫忙了,六畝地很快割完了。姚若萍沒有回來,留在了三王嶺。
第二天,王三全來給王金花家幫忙割麥子,姚滿屯和不太情願的王玉花也拎着一隻兔子去幫老宅割麥子。
毛氏還算有點腦子,只在苗氏跟前嘀咕,沒敢往外說王玉花的不是。畢竟王玉花家割麥子老宅可沒出一個人力,再說憑啥自家割麥子,要別人出肉吃!?
“呦!這兔子還都剝了皮,還真是挺方便啊!”毛氏笑着接了兔子。
王玉花鬱結一肚子悶火,沒吭聲,拿着鐮刀跟着下地。
下晌的時候,姚若溪和姚若霞做了肉餅和魚丸湯送到地裡。
毛氏頓時察覺出味兒來了,“二弟妹家的倆閨女還真有意思,你們不來,連個兔子毛都不給爺孃嘗。你們兩口子一來,下晌還加餐,又是肉餅子又是魚丸子湯的。”
“大伯孃前天要是去給我家幫忙割麥子,會吃的更好的!”姚若霞毫不客氣的大聲回了她一句。
大家都地挨着地,姚若霞來送加餐,又不少人看見注意着的,她一說這話,附近聽見的一些人的,看毛氏的眼神頓時嘲笑鄙夷起來。還有人喊着,“有的吃,春燕娘還多嘴的話,要是嫌棄看不上,送給我們嚐嚐!我們可都羨慕死,只能過眼癮啊!”
熱烘烘的麥地裡,頓時此起彼伏的響起一陣笑聲。
王玉花不屑的看毛氏難看的臉色,熱情的招呼苗氏和姚正中幾個吃肉餅子喝魚丸子湯。
那魚丸子是姚若溪倆人用刀背砸碎的魚肚肉,還抽掉了魚刺,加了澱粉和雞蛋麪粉一塊汆的丸子,滋味兒很是清美,苗氏一喝就喜歡上了。冷眼瞄了眼毛氏和許氏,都是不會來事兒的蠢貨!
毛氏心裡憋火,想多吃,卻是一人只有一個餅子,一小碗湯,吃完就沒了。
“也不都弄點,都不夠塞牙縫的!”許氏意猶未盡。
“那明兒個挨着三嬸家了。三嬸可想些解膩又營養滋補的加餐送過來纔是。”姚若霞說完,收了罐子往竹籃子裡一裝,擡腳就走了。
“哎……你…這是你們家的事兒,明年你們繼續送。我家可沒大人!沒人會做的!”許氏看她快步走遠,大聲嚷叫道。
王玉花看了眼周圍人的眼神,嘲諷的看看許氏,起來又去割麥子。
不過她只幫了兩天,就收工回家了。姚滿屯要幫,讓他去幫,她可不會傻着一直幫老宅,然後幫到三房家。
一直到老宅和三房的麥子都割完,王玉花跑過去牽了驢回來,跟姚滿屯說,“幫幫幫!幫的自家麥子都忘了,人眼裡就沒咱家,咱割麥子連露個頭都沒露,憑啥就得幫他們幹活兒!?明年再幫別叫我了!家裡的麥子都曬焦了!”
姚滿屯一抓,果然麥粒嘩啦啦都自動脫掉了,跟王玉花笑笑,連忙脫粒。
等麥子脫了粒,姚滿屯怕老宅那邊沒輕重,把驢子使狠了,或者亂借出去,過去幫着看老宅麥子脫粒。
而溪邊的幾塊地方已經被幾個人清理了一遍,連魚都不太容易釣了。姚若溪看王玉花閒下來,帶了姚若霞和丁顯聰上山打獵。
貓咪看着也跟着姚若溪出來,一個跳躍躥到樹上,眨眼功夫消失在叢林上。
“貓咪走了,會不會不回來了?”丁顯聰看着擔心道。
“不會。貓咪經常自己跑出來捕食吃的。等會就會回來了。”姚若溪笑着解釋一句,突然前邊叢林一陣響動,頓時僵直身子。有大傢伙……
姚若霞也嚇了一跳,她們沒敢走深林去,還是遇到了大傢伙嗎?
一陣豹吼,貓咪躥出來,落在姚若溪跟前,銜着一隻野山雞。
前面的響動頓時消下去,悉悉邃邃的,越來越遠。
王寶柱是嚇壞了,以爲遇到了猛獸,拔腿就沒命的往回路跑。
狗蛋和王元榮也緊跟着旁,跑出去很遠。
貓咪放下還抽搐着的野山雞,一躍而起,朝着三人追上去。
姚若溪急忙喝止,“貓咪快回來!”雲豹比尋常的豹子要小很多,也不夠兇猛,要真是猛獸,就算雲豹也會喪命的。
雲豹擅於在樹上攀爬飛躍,速度很是迅猛,王元榮三個哪跑得過它,不大會就被貓咪追上。
王寶珠嚇得尖叫,“娘啊!救命啊——”
“別動!”王元榮氣喘吁吁的站定,仔細一看,認出是貓咪,伸着手小心道,“貓咪!貓咪!”
貓咪吼叫一聲,嚇得王寶珠和狗蛋又是一哆嗦,然後朝着三人過來,在王元榮腿上蹭了蹭。
“真是若溪家的貓咪啊?真是嚇死個人了!”王寶柱一下癱坐在地上。
狗蛋也沒形象的擦汗,鬆了一大口氣,“還以爲遇到猛獸了,小命要交待了!”
王元榮抱起貓咪,回頭看跑過的路,催促狗蛋倆人,“走!她們肯定在那邊!”不過實在跑的太累,貓咪如今已經三十多斤,就鬆開它。
等兩邊人碰頭,王寶柱跑過來叫苦,“若溪!你們家的雲豹快把人嚇死了!”
姚若溪看他一臉怨念的樣子,三人都滿頭大汗的,忍不住笑起來,“我們也以爲你們是猛獸,嚇了一跳呢!”
“獵到東西沒?”王元榮打量她,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樹影斑駁,一縷陽光掃過她的小臉,只看到濃密的睫毛,卷卷的,帶着笑意,忍不住也笑起來。
“還沒,沒人幹苦力,準備下幾個套子。”姚若溪說着,和王元榮並排往既定的方向走。
王元榮三人是一大早出來的,昨天下的套子挖的陷阱,只是沒見幾個獵物,一隻野山雞,一隻野兔子,就來這邊了。
丁顯聰看着他們跟姚若溪那麼熟悉,不由的打量王元榮,他只聽說過,卻還沒見過。
“我們今兒個晚上沒打算回去,把貓咪借我們使使吧!明兒個的獵物分你一半。”王元榮邊走,邊看着路,碰到石頭擋路,就伸腳踢開。
“獵物就算了,貓咪借給你們使就是。”姚若溪知道他這是想給她們一半獵物,搖搖頭拒絕了。
王元榮不再說,回頭看了眼丁顯聰。
丁顯聰見他打量自己,頓時緊張起來。
然王元榮也只打量了一眼,沒有多問啥。
丁顯聰鬆了一口氣,又覺得不舒服起來,快走兩步,跟在姚若溪後面。
“小心腳底下了。”姚若溪扭頭提醒他一聲。
“嗯!你也多看着點路。”丁顯聰眼神一亮,笑着應聲。
王元榮詫異的看姚若溪,這個丫頭連他們都不會關心提醒,最多提醒姚若霞一句,竟然對這個丁顯聰那麼上心。想到姚若萍說的話,姚若溪還教他念書寫字,免費提供筆墨紙硯,忍不住眉頭微蹙。
王寶柱也不甘落後,嘰嘰喳喳的說着這幾天打獵的情況。
狗蛋也很興奮,跟姚若溪一塊,就代表他們又能大顯身手,多打很多東西,關鍵是好吃的!
幾個人走了一路,做着記號,下着套子。到一個地方,姚若溪仔細辨認過,開始讓挖陷阱。
忙活完,姚若霞和狗蛋,丁顯聰幫着,烤了野兔子和野山雞。
王寶柱摘了一大串樹葉,纏着姚若溪教他吹樹葉。
最後發展成爲,幾個人都拿着葉子噗噗的吹,架子上的肉都差點烤糊了。
快下晌的時候,丁顯聰才反應過來,他只跟家裡打了聲招呼,忘記說晌午不回家吃飯了。
傍晚的時候幾個人才趕到家。
王玉花已經蒸好了饃饃,見姐妹倆進門就是一通數落,“顯聰纔多大個人啊,你們就把他往山上領,你們都是女娃子,一個跑得慢,一個腿腳不好,出了啥事兒可咋辦!?”
“姑姑!有我們一塊,不會有事兒的!”王元榮從後面上前,笑道。
“哎呀!你們咋來了?”王玉花驚訝一聲,看三人裝扮,肯定又是打獵來了,眼神往狗蛋身上的麻袋一看,空的,不僅疑惑,沒打到東西?
“就打了一隻兔子一隻雞,我們都吃了。今兒個下了好些套子,還挖了陷阱,我們吃完飯就去守着,明兒個就能收到獵物了。”王元榮看她眼神,解釋一句。
王玉花訕訕的笑笑,“快進來吧!剛蒸好的饃饃,家裡的玉米麪沒有了,多加了好些白麪的!”
三人進了門,洗了手臉,去看了養的兔子。
“明兒個要是抓了活的兔子,沒有傷着的,就拿回來你們養着吧!”
王元榮話音落,王玉花呵呵呵的笑着忙應下了。又去摘了幾個辣椒,朝了幾個雞蛋。弄了涼菜。
第二天是要種玉米的,姚滿屯不放心也要跟着去山上,被王元榮勸住了,然後三人就帶上幾個蔥油餅拿着火把上山了。
林鳳娥的腳傷已經好了,跟着丁顯聰過來,說要給王玉花幫忙種玉米。
王玉花當然高興,推辭了下,就同意了,“顯聰跟着三丫頭她們你就放心吧!保準餓不着,吃的比咱還好!”
姚若霞沒法跟着上山了,還要看着小四,還要丟玉米,姚若萍又不在家,又不放心林鳳娥,姚若溪叮囑了她兩句,就帶着丁顯聰上山跟王元榮匯合。
姚若霞帶着小四下地,丟種玉米。
王元榮三個已經抓住了兩隻馬麝,野兔子也都收了四五隻,野山雞三隻。
“可惜受了一夜沒有抓到大傢伙!”王寶柱無不遺憾的搖頭。
姚若溪看了下,兩隻馬麝都是雄麝,已經長了不小的麝香塊,頓時笑起來,“今兒個賺大了!”
“啊!?哪賺大了?”狗蛋急忙追問。
姚若溪卻笑笑沒有說,用小刀割下兩塊馬麝,包了幾層給王元榮,“把這個拿到濟生堂,就說我讓你們去,找於晉然的。”
“於晉然?”王元榮微微挑起眉毛。
姚若溪點頭,“你們趕緊下山去吧!這些野味放久了會臭的。”
“把活兔子送回你家。”王元榮見她不說,不再多問,到時候自然見到那個於晉然。
幾個人回到家,把三隻活兔子放進籠子裡,又做飯吃了飯。王元榮三個就上了大路,搭車去了八里鎮大路,然後又一路到了新安縣。
三人先去把野味都賣了,拿着兩塊麝香去了濟生堂。跟掌櫃的一說,於晉然很快就出來見了他們。
看到於晉然那一襲素白直綴,俊逸出塵不似凡人,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一樣。王元榮臉色頓時有些僵,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兩天沒洗,還是穿的幹活打獵的舊衣裳。
狗蛋嚥了下唾沫,看王元榮又看看於晉然,忍不住想嘆息出聲。
本來沒打算說姚若溪的,王元榮直接介紹,“我是若溪的表哥,王元榮。”
“於晉然。”於晉然微微點頭,報上名。打量他。見他雖然穿着葛布衣裳,卻器宇不凡,相貌精緻,刻意的又介紹是姚若溪的表哥,眸光閃了下,“不知你們找我何事?”
“是若溪妹妹怕我們受騙,這才讓找你。我們要賣這個。”王元榮一笑,把紙包打開遞給他。
於晉然看着兩塊麝香,又打量了王元榮三個一眼,東西交給掌櫃,“拿五十兩銀子給他們。”
“該給多少就多少。”王元榮來時問過姚若溪價錢,就算馬麝是極品香料,沒任何加工的麝香塊也不值這麼多銀子。
“這兩塊成品比較好,值這麼多。”於晉然解釋一句,又詢問,“你們尋常都在山上打獵?”姚若溪的腿經不起折騰的。
“也不是,只有沐休,農忙假的時候才上山。”王元榮察覺他不是問自己,故意沒提姚若溪。看他的眼神更深了一分。
於晉然淡淡的點頭,不再問。
王元榮拿了銀子,道了謝謝,買了兩瓶清熱解毒丸和霍香正氣丸拿着出來。進來的時候,麝香帶在身上,出門要是不買點東西,他怕又別人盯上。正好現在過暑天,吃這些防暑解毒。
王寶柱很是興奮,狗蛋也忍不住激動。三人直接搭車回到了槐樹村,已經晌午過了。
家裡只有姚若溪和小四在午歇,王玉花和姚滿屯,姚若霞已經下地了。
王元榮叫開門,把銀子拿出來,直接給姚若溪二十兩,自己和狗蛋,王寶柱一人十兩。賣野味的零錢,就三人分了。
“賣了這麼多?”姚若溪只知道麝香價錢貴,沒想到竟然那麼值錢。
“嗯!急着送錢回來,沒敢多逗留。快弄點吃的吧!好餓!我幫你燒鍋!”王元榮把銀子裝起來,催着她。
“你們咋不吃了飯再回來,都這麼晚了的。”姚若溪說着忙起來去炒了菜,熱了饃饃。
“早上吃的晚,不餓。”
飯還沒吃完,丁顯聰就過來了。看王元榮三個又在,不禁抿了嘴。
王元榮吃完飯,沒多待,就走了,走之前看丁顯聰坐在小桌旁練字,皺着眉毛離開。
狗蛋看着,咳嗽一聲,“元榮哥!若溪對那小子還真好啊!手把手教他念書!”就是可惜,他們得回學堂了,不能總在外面混。
王元榮看他一眼,沒說話。卻一直在想着丁顯聰看姚若溪那崇慕的眼神,還有姚若溪對那小子的關心和用心。還有那個於晉然,因爲治腿認識的嗎?關係也應該沒有那麼好吧?
“元榮哥!你快走坑裡去了。”狗蛋看他出神,嘖了一聲,拉着他。
“你咋了?一下掙了那麼多銀子,你反而不高興!”王寶柱困惑的問。
“高興過了,不行嗎?”王元榮挑起眉毛。
王寶柱更疑惑了,不過撇着嘴搖頭,不敢再問了。哪是高興過頭啊,分明沒見多開心。他看了,這小子真是越長大越精,越捉摸不定,一個眼神都能把人嚇一身汗。
而家裡的玉米種上,又去三王嶺幫了兩天忙,姚滿屯去老宅幫忙,王玉花就在家裡抽梃子,好歹沒事兒的時候掐些辮子賣錢。幾文錢也是錢的。
等麥子入倉,交了糧稅,王三全就開始收辮子收豆角,連着一塊賣草帽子。
做草帽子的法子已經教給了程氏,王三全冬天收的辮子也都被做成了草帽子。
姚滿屯跟着王三全拉了草帽子跑了兩趟新安縣,青娘看到幫着找人把將近兩千頂草帽子以批發四文錢的價格都買下了。
王三全一下掙了八兩銀子,覺得比他以前和姚滿屯一塊出去幹苦力掙的還多,也不嫌熱,帶着個草帽子,在八里鎮的各個村子逛遊吆喝着收辮子和豆角。
姚若溪看辣椒下來了,和姚滿屯去了一趟縣裡,買了五百斤的楝花豆,也就是蠶豆。
因爲蠶豆開的花跟楝樹花有些像,而楝樹開花之後結楝棗子,楝花豆也是開花之後結果。
辣椒,姜蒜也買了幾筐回來。
“要做豆瓣醬?”王玉花驚愕的看着滿滿一驢車的東西。
“嗯!豆瓣醬不光用黃豆做,用蠶豆做來滋味兒會更好一些。”姚若溪點頭。
“我類個乖乖!那這也太多了!”王玉花說完,一想這些都是銀子,立馬叫姚滿屯卸車,然後兩口子去割了滿滿一大車的黃裹頭。
之後一家人關起門來,誰來也不應,忙活了整整兩天,才把所有的蠶豆都處理好,蓋上黃裹頭和麥秸稈捂着。
而這時候家裡訂做的鐵條籠子也到了。
姚滿屯問了姚若溪方法,然後把梯形頂上還帶斜坡的籠子都安裝在了西院棚子裡。
那兔籠子頂上斜坡,地下只厚竹片,帶縫隙,兔子在籠子吃了拉了都能從縫隙裡掉到下一層。而頂上的斜坡,放上一層薄木板,輕輕一抖,落在斜坡上的糞便和雜物就能自動掉下地上的糞槽裡。前面留了喂草的槽,統一餵養。
因爲現在兔子還少,就兩邊各做了四層,一層二十個籠子,一個籠子養一隻兔子。然後把大竹編籠子裡擠着的兔子都一隻一隻的裝進新籠子裡。
“乾淨!這樣養兔子可比那籠子乾淨多了!”王玉花歡喜的看了幾圈,要知道不乾淨兔子也不容易養活。
“還不佔地方!這院子可能養不少呢!”姚滿屯贊同的點頭。
王玉花催促着趁沒事兒再上山打獵。
姚若溪想到現在正是馬麝分泌麝香的時候,也就沒有攔着,一家人包括小四都上了山。
麝這個動物都有自己的路線,特別是方便的路線,除非地陷石塌,或者遷徙,否則不會輕易改變路線。
姚若溪也是好不容易纔摸索到馬麝糞便和行進的情況。
一連幾天下來,她們光抓馬麝,就抓了三頭,雖然兩隻雌的,一隻雄的,可一塊麝香,加上馬麝肉,也賣了將近三十兩銀子。
又抓了一頭馬麝,是雄性的。王玉花看着姚若溪把麝香料割下來,忙伸手拿住,嘖嘖稱奇,“這麼小一塊東西竟然這麼值錢!”
姚若溪伸手給她拍掉。打的王玉花一愣,頓時瞪了眼,“你個死丫頭幹啥啊?”
“這是麝香,娘連聞都不能聞。懷孕的人聞了能滑胎,不孕的人聞了再也不會懷孕了。如果吃了會直接絕育!”姚若溪解釋着,小心的拿厚厚的紙把麝香料包起來。
王玉花驚的臉色都白了,看她慎重認真的樣子,簡直快嚇哭了,“我上回碰了的,還聞了,會不會有事兒啊?”
“現在還沒加工,應該沒事兒的。你要不放心,今兒個你跟爹一塊去濟生堂,診診脈。”姚若溪把麝香料交給姚滿屯。
“好好好!我去!”王玉花忙不迭的點頭,頓時沒了歡喜的心情。
等倆人從縣裡回來,姚滿屯連姚若溪也姚若霞也不讓碰了,“再獵到馬麝,都由我來。你們都不許碰了。”他碰上了於晉然,給他普及了下麝香的用處和危害。
這是姚滿屯對她們幾個閨女的關愛,姚若溪自然答應。
而家裡的蠶豆也都長了綠毛白毛和星點的黑毛,王玉花鎖上大門,一家人一塊練忙了幾天,才把幾百斤的蠶豆和辣椒姜蒜切好,足足裝了十大罈子。
這次姚若溪十分小心,接觸過的幾個人全都熱水洗手,比酸豆角還要仔細。這個熱伏天裡做豆瓣醬,一個不小心壞了,可是會生蛆的。
丁顯聰連着幾天來,都沒進門。
林鳳娥疑惑,上門了一次,沒叫開門,王玉花只在門內回了她兩句,說是家裡有事兒忙,就打發了她。連做啥東西都沒打聽出來。
林鳳娥眉頭緊鎖。這家人又搞啥名堂?前些日子天天往山上跑的沒影兒,這幾天又關起門來,難道是關門發財?
碰到許氏,她裝作不在意的說起王玉花,“也不知道在家幹啥,除了玉花姐的爹來送豆角,都幾天沒開門出來了。”
許氏眼珠子一轉,擡腳就過來敲門。王玉花一聽許氏,直接家裡有事兒一句話就打發了她。
這話許氏可不信,越不開門她越懷疑,就直接找了毛氏和苗氏說了。
苗氏立馬就猜到王玉花家肯定又是在商量弄賺錢的事兒,然後就和毛氏過來看了。
這時候豆瓣醬都已經做完,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一雙手切辣椒切的都辣紅腫了。姚若霞和姚若溪切姜蒜的也不輕鬆。
苗氏幾個過來,王玉花就帶着她們看了一圈兔籠子,“在家搗鼓養兔子呢!”
“你們家啥時候攢了這麼些兔子啊?”許氏驚訝的不行,數了下,有三四十隻,頓時嫉妒的不行。
“哎呦!我開始還以爲在地上養。這樣放在架子上,可一點不佔地方的。娘!我們也能弄個地方養一些的。”毛氏實在忍不住,攛掇苗氏。
“婆婆要是養兔子,讓當家的教給你們支架子,打籠子就是了。不過兔種我家可沒有,這些都是小兔子,跑了好些天在山上套的呢!”王玉花輕鬆的答應下來。
倒是讓毛氏和許氏有些不太習慣了,這麼好說話!?
苗氏看了院子裡的罈子,眸光轉了轉,也就沒多想,因爲那罈子跟酸豆角罈子一樣,上面寫着日期,不過她不認識。
送走了苗氏幾個,王玉花雖然不滿,卻還是催着姚滿屯去幫老宅弄養兔子的架子啥的。
姚若溪則盯住了姚若萍,看她出門,悄悄尾隨,見她轉了幾圈,跟趙豔玲一塊玩了一會,直接進了王金花家,目光越來越愣沉。她前幾天發現姚若萍身上有銀子,果然是她又泄露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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