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光眯起,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唐寧毫無懼色,與之目光相對,憑他太玄宗弟子的身份,光天化日之下,諒司馬氏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唐道友,你在府中傷人,我們已經給了你極大尊重,若你覺得憑藉太玄宗弟子身份,就可這般肆無憚忌,不把本府放在眼裡,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男子一步跨出,向他逼來,眼神如刀。
“師傅。”顧元雅眼見對方勢大,似要動手模樣,上前一步,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其身後高原和陳曉凡,也上前跨了一步,站在唐寧身後。
“沒事。”唐寧安慰了她一句:“我跟伱們走,不要爲難她們。”
男子轉身而去,唐寧跟在其後,顧元雅想跟上,被司馬府幾名修士攔住去路。
一行人來到閣樓前。
“唐道友,請你在這裡稍候,我去稟告家主一聲。”男子說罷,大步入了裡間,沒過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唐道友,家主請你入內。”
唐寧跟隨其身後入了裡間,內裡衆人諸多目光一時間都向他瞧了過來。
“晚輩唐寧拜見司馬前輩。”唐寧目前斜視,徑直走到臺階前向司馬峰稽首行禮。
司馬峰目光瞥了他一眼:“唐道友,我方纔聽聞你與本府子弟鬧了些摩擦,乃至大打出手,還傷了本府一名子弟,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
顧元雅說罷,見唐寧不言不語,低頭小聲道:“師傅,我是不是又給您添麻煩了。”
要知道,此事可大可小,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引起嚴重後果,唐寧在他壽宴鬧事,打傷府中子弟,攪了壽宴,換一般人定然十分惱怒。可他卻沒有絲毫怒氣,更是在很短時間內就做出了最正確的處理。
……
先是當着衆人面將府中做錯事的弟子一番嚴厲懲戒,然後把皮球又事情踢回給太玄宗,當着這裡衆多太玄宗縱隊高層的面,言明他打傷人的事實,並申令要提出訴訟,表明態度。
“第一大隊副隊長金軒鳴因擅闖幽冥海組織情報交易所,以至造成本部弟子二死四傷,經聯隊將案情通報,縱隊決議,將其降職兩級,降爲小隊長職務。”
“你還想怎麼樣?”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轉向衆人:“諸位,方纔是一場小誤會,打擾諸位了雅興了,事情已經解決,諸位各自吃好喝好。”
“七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年長的老者盯着幾人背影不甘心問道。
“拜見師叔。”唐寧被帶至主室中,向他躬身行禮。
若既往不咎,對唐寧傷人之事一筆帶過,又顯得軟弱。
“送唐道友和他徒兒一道離去。”
“師傅。”顧元雅見他歸來,連忙迎了上去。
“晚輩徒兒顧元雅據理力爭,貴府修士竟以大欺小,欺辱晚輩徒兒,出手傷她。晚輩目睹此景,這纔回擊,前輩家風嚴明,相信必有公正裁斷。”
“胡鬧,傳我的命,將那隻衛隊首領關押一百年。”司馬峰冷冷斥責了一聲。
唐寧知曉司馬峰必有下文,只淡淡回道:“晚輩不敢妄議對貴府內部事務。”
他當時若不動手,自然無後續這些麻煩,但眼看着元雅受欺負,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
“咱們走。”唐寧沒有多說什麼,領着顧元雅出了府宅,化遁光而去。
唐寧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此事可能產生的後續影響,司馬峰既然放話要向宗門提出申訴抗辯,自然會說到做到,以司馬氏的影響力,縱隊也不可能包庇自己,此事只怕沒那麼容易擺平,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麼懲處。
“司馬家實在欺人太甚,他家丟了東西,憑什麼搜查我們,無非是看我們都是散修,沒有背景,好欺負罷了,真是可恨。師傅,方纔您一巴掌把那司馬榮打飛,實在太解氣了。”
旁邊一男子小聲答道:“衛隊運送物品往鶴眉峰府庫時,有賊人趁機潛入,盜了幾件貴重物品,巡邏衛隊因此請各位客人配合調查一下。”
司馬峰這番操作,有理有據,既沒有仗勢欺人的傲慢,也沒有因太玄宗弟子的身份而投鼠忌器,處置的可謂滴水不漏。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司馬峰壽宴時大打出手,傷了他府中弟子,這可不像你的做派。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大局觀,善隱忍的人,未想也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是。”旁邊男子立時領命而去。
“是這麼回事嗎?”司馬峰開口問道。
“師叔,以您之見,司馬峰若真將此事上告至宗門,弟子會落得什麼下場?”
“這樣吧!待會兒我去拜訪下縱隊主事和督查,看看他們口風,幫你說幾句好話。”
回到縱隊時,已是深夜,他若無其事的安慰了顧元雅幾句,又問了問陳曉凡和高原的近況,隨即來到白錦堂洞府等候。
唐寧出了其洞府,來到顧元雅處,囑咐了她幾句,便離了縱隊。
若他私自處置唐寧,必然會引得這裡太玄宗衆人的不滿,甚至有可能將矛盾擴大化。
“但你不用太擔心,你只是打傷一名司馬府子弟,沒有造成太嚴重後果,縱隊就算要給司馬府一個交代,應該也不會過分處置。況且他們知曉你和師姐的關係,不堪僧面看佛面,必然會留點情面。”
唐寧沉默一會兒:“元雅自幼在弟子身邊長大,這些年陪弟子到處奔波,受了不少苦,弟子無用,也庇護不得她。因此見那司馬榮欺辱她,將她像小雞般的捏在手裡,看着她無助眼泛淚花模樣,心頭怒起,一時沒壓住憤怒。”
“前輩處事公正無私,晚輩佩服。”
他來參加壽宴,本想着是在比試較藝環節揚名,薅司馬氏羊毛,哪知竟會發生這等變故,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多謝師叔,弟子總是給您惹麻煩。”唐寧開口道。
“沒事,不關你的事。”
“唐道友,本府這樣處置,你可還滿意?”
白錦堂笑了笑:“我理解你,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人也一樣。如果連家小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大丈夫,換做是我,看到有人欺辱敏一,可能也會和你一樣。”
“師傅,司馬峰沒找您麻煩吧!”顧元雅被唐寧靈力包裹着,處理在他身旁,開口問道。
“晚輩是誠心來向前輩賀壽,宴飲之間,忽聽外間吵鬧,原來是貴府在不知抓捕什麼賊人,竟將來賀壽的一衆修士當囚犯對待,要求他們交出隨身儲物袋查看,敢問前輩,天下可有此理否?”唐寧不待他回答,又自顧自道。
回到軒堂城後,日子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晚輩告辭。”唐寧也沒有多說什麼,出了閣樓,來到顧元雅所在庭院。
“久等了吧!,坐,聽說你等了一夜,是爲了司馬峰壽宴的事兒吧!”白錦堂一如既往,面帶着如浴春風般的和煦微笑。
“不用那麼見外,客觀地說,此事你雖衝動了些,也不能算錯,換任何一個有殿脾氣或血性的人也在所難免。你能在那種情況下,爲徒兒出頭,這很好。即使有什麼後果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必有所爲而有所不爲。”
“本府子弟做錯了事,本府自會處置,絕不會姑息。唐道友,你是受邀而來的客人,按理本府應以貴客之禮相待,可你打傷本府子弟,本府是決不能容你了。你是太玄宗弟子,本府無權對你做出處置,但家有家法,國有國規。稍候本府會向貴宗正式提出訴訟請求,請貴宗做出公正的裁決。”
白錦堂道:“司馬峰此人老謀深算,又是個比較好面子的人,你在他五千歲壽誕之際,出手傷他府中子弟,讓他丟了顏面,下不來臺,他又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要向宗門訴訟,那麼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縱隊方面,我會盡力幫你爭取一些支持,但也不能保證完全平安無事。”
“是,弟子有些擔心,不知縱隊會怎麼處置?”
“別擔心,縱隊這裡我會盡力替你爭取的,令徒我亦會照看的。”
“是,唐道友請吧!”
直至次日午時左右,白錦堂纔回到縱隊。
“當時壽宴上那麼多縱隊管事都目睹了此幕,司馬峰嚴懲了其府中犯錯的子弟,縱隊也不能不給他一個交代,況且縱隊裡有幾個本身就和司馬氏交好的管事。”
聯隊議事殿內,衆人聚於一堂,司馬念祖端坐主位絮絮叨叨的將近期聯隊各項事務講述了一遍,不多時,便迎來了這場議事的重頭戲。
“師叔不怪罪弟子,是對弟子最大的寬慰,元雅目今還在縱隊任職,望師叔替弟子稍加關照,弟子不叨擾您歇息,先告辭了。”
“上次議事之時,徐師弟提出儘快任命第一大隊副隊長,已獲得秦師弟和唐師弟及諸位一致同意。”
“今日就第一大隊副隊長的任命做出決議,我首先推薦第一大隊管事陸遠。”
秦錦緊接着說道:“我也推薦陸遠任職第一大隊副隊長。”
“我推薦第三大隊張儀。”唐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