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獅子大開口
埋炸彈之前,精銳隊員們對即將要到來的赤血大軍也不是不覺得情緒緊繃的,一方面擔心他們軍營六萬人會因此次戰役傷亡慘重,就算贏也要付出巨大代價,另一方面,前幾天那張戰役他們只能旁觀太子和太子妃以及教官們的戰鬥卻沒有出手的機會,這次能夠大戰一場,感覺興奮得渾身戰慄了。
不過,等到埋了那都已經數不過來的炸彈之後,擔心什麼的都徹底消失,滿身滿心地就只剩下迫不及待了,只恨不得赤血大軍趕緊來纔好,也讓他們見識一下他們親自埋下去的那些炸彈究竟能給予他們怎樣巨大的回報!
精銳對着三天來的動靜,軍中其他人並沒有發現,特殊營的人也只是在得知精銳隊每天上午都會停止訓練,以爲只是在做修整,爲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先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免得因爲訓練過度,真正上戰場的時候反而影響了戰鬥力。
唯一察覺到點什麼的只有司徒博,但他什麼都沒說,只作不知,每天就和副將們開開會作備用計劃,等待赤血大軍的到來,等他們來了,精銳這幾天晚上的異舉究竟爲何也就很快揭曉了。
因爲都在做準備,五天的時間彷彿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讓人有種其實什麼準備都還沒來得及做的錯覺。
司徒博從五天前開始每天都會派斥候盯着赤血軍營的動靜,在第五天下午,斥候便通過分訊裝置傳信過來說赤血大軍以至,帥旗正如他們之前得到的消息,寫着熊霸的熊字,副將也是好幾個赤血國很有名氣的,在熊霸沒起來之前曾經和司徒博也在戰場上碰過面的老將。
得知那幾個老將如今不得尤戾的重視,還要給一個剛愎自用,囂張自負的年輕將軍打下手,司徒博也頗覺得嘲諷,也很慶幸他們玄天國的皇帝的英明,並不會因爲突然橫空出世一個很能打仗的將軍就要將其他將軍們的能力都埋沒了只能充當綠葉。
以他所瞭解的熊霸的性子,恐怕那幾個老將們說是給副將輔佐熊霸,必要時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但熊霸大概都不會聽從,只會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從他們玄天國的角度他當然對此求之不得,熊霸一意孤行才更容易犯錯。
赤血大軍抵達大營以後,因之前軍營被厲城軍營的人把能拿的東西都拿走,連帳篷都沒給他們留下,還得重新安營紮寨,本身就算沒把帳篷都捲走,原來的那點只能容納三五萬人的帳篷也不夠二十萬人使,左右也是要重新紮營的。
爲此,赤血大軍忙碌了兩天,並沒有表現出想攻打厲城軍營的意思,司徒博,秦霜和阿辰這頭也就默默地觀望等待着,沒有任何舉措。
到了赤血大軍抵達的第三天,他們總算有了動靜,而且這動靜,頗讓厲城軍營的將領們有些無語。
就好像上一次戰役上的情形重演一樣,赤血又派來了使者前來‘洽談’。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厲城軍營的帥帳內,衆位將軍們再次集結,一臉納悶地看着其他人。
莫非赤血國那邊還不知道他們上次那個同樣算得上是使者身份的人二話不說就給栽了?這是主動又給他們送來一個祭刀的?
“會不會是爲了找我們興師問罪?畢竟,我們之前屠了他們兩萬大軍。”
廣天林嗤笑一聲,不可一世地說道:“兩軍在戰場上相遇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軍屠了他們的士兵實屬正常,興師問罪?他們有什麼資格。”說得好像以前赤血的人沒殺過他們玄天國的人似的。
“廣將軍言之有理!我也認爲赤血應該不至於蠢成這樣纔對。”其他將軍們不少人都跟着附和。
“說不得是特意過來宣戰的?比如說讓我們儘早投降,六萬人根本比不過他們二十萬大軍,不像傷亡慘重就乖乖認輸之類的?”
“這倒是很符合赤血國曆來的行事作風。”囂張,猖狂,自說自話。
厲城的許多將軍們對赤血國的軍人的性格可算是摸得非常清楚,推斷起對方可能會有的舉動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不管怎麼說,既然人都來了,還是先見見再說吧。”一位副將做了一下總結,用眼神詢問沉默不語的司徒博,以及坐在另一側的太子和太子妃,神色有些遊移不定。
秦霜暗暗發笑,這位副將想來是想起了之前那場戰役上,阿辰命令柳廷風把過來質問他們的那人給幹掉的事情,怕他們這回也再把人弄死?
赤血國的人本來就是敵人,就算有什麼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默認規則,他們不遵守又如何?己方的副將們或許是擔心他們不顧規則任意妄爲可能會導致以後玄天國和其他國家交戰時,其他國家的人也會把他們的來使殺了。
可是,秦霜非常懷疑,等他們和赤血國的戰爭結束以後,這一片偌大的大陸上,還會否存在敢和玄天國嗆聲開戰的國家。
“讓人把他們帶過來。”司徒博和秦霜阿辰交換了一個眼神才衝着外面的傳令兵吩咐下去。
帳內的將軍們都坐直了身體,目光似有若無地看向帳子口。
沒多久,赤血國派來的使者就走了進來,來人一共有三人,前面一個看着三十來歲的穿着常服的男子,後面跟着兩個穿着鎧甲的士兵。
兩個士兵一看就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眼神看起來相當兇悍,而那個傳常服的男子
,而那個傳常服的男子瞧着倒半點不像是個軍人,一走進帳內便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臉帶着點高傲的表情,眼睛裡更是閃爍着精光,目光在帳內各位將軍身上不停地徘徊,不知道在算計着什麼,那副模樣一看就是個典型的政客。
“說吧,你們來我們軍營所謂何事?”坐在司徒博右側首位上的年紀和司徒博相仿的副將冷着一張臉問道。
那位來使還算客氣地給司徒博和幾位副將們微微行了個禮,“我們來此不爲別的,一共有兩件事想和諸位將軍們談一談。”
“哦?兩件事?”司徒博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上下看了看,那位政客久居京城,很少有能到其他地方去走走看看的機會,雖然在京城混得有聲有色,可實際上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來戰場,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玄天國的將領。
司徒博身爲大將軍,身上的殺戮之氣其實一般人能比的,他故意稍微泄露出一點氣勢打量赤血來使,這位來使沒多會兒便因壓力過重,額頭上冒出點點汗水來,本來想好的質問的話語也卡在嗓子眼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別說是先聲奪人地掌控主動權質問玄天國了,他此時能撐住了不因爲腿軟地坐地上就算是沒給赤血國丟人了。
秦霜和阿辰以及後面的柳廷風幾個人看着司徒博故意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臉上都毫不客氣地露出帶着點嘲諷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要打就痛快打就是,他們又不怕赤血國,閒着沒事總往這邊送什麼來使,看着那人進來的時候一副隱晦地傲慢模樣,不過是被司徒大將軍盯着看了一會兒就汗如雨下,真是慫包得讓人手發癢,很想往他腦門上來一槍把人扔出去。
來使身後的兩個士兵也同樣感覺到了來自司徒博的壓力,受到威脅的第一時間便出於本能地想拿起武器,可進帳子的時候爲防止他們做出些不恰當的舉動,兵器早就被繳獲了,
沒有武器可以防身,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硬抗下這種壓力。
好在司徒博也不想看着他們慫得直接在他們面前跪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三個人臉上都只剩下緊張,什麼傲慢兇狠的表情都收斂了起來,才收起那迫人的氣勢,重新用平靜的態度看着他們。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三個人頓時覺得身體變輕許多,狠狠地用力吸了兩口氣,這回卻是知道玄天國的將領們,特別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司徒大將軍很是不好惹,不敢再露出半點可能引起對方不快的表情了。
來使也將準備好的質問加威脅的手段瞬間更改爲採取迂迴委婉一點的側面警告之策,免得熊將軍交代的事情沒半成,再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這裡。
“你想說那兩件事是什麼,姑且說說看。”赤血國人的氣焰被他們元帥輕描淡寫地壓下去,己方的將軍們立馬猶如三伏天吃了一大塊冰鎮西瓜似的通體舒暢,那位副將也面帶着一抹滿意的笑容再次開口詢問。
來使擦了擦滿腦門的汗,惶恐之餘又難言憤慨,臉色便很是不太好看,但厲城這邊的將軍們不在乎!
你臉色越難看我們越高興!你要是乾脆被我們元帥嚇暈過去,或者尿了褲子丟了赤血的臉,我們更高興!
來使憋了口氣,忍了再忍再壓下那些就算真發出來,倒黴的也只會是他自己的火氣,又將想說的話在嗓子眼裡咀嚼了一下,斟酌着措辭,乾咳兩聲,開口道:“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前日貴方軍營忽然攻打我們赤血軍營一事,聖上認爲,針對此事,你們是否應該給我們赤血一個交代?兩萬將士的性命就丟在玄天國將士們的手裡,我們該如何和那些將士們的親眷們交代?”
“玄天國此次的舉行,讓我方很難不認爲是你們對我們赤血國的挑釁行爲!若諸位將軍們,司徒元帥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恐怕我們聖上爲了那兩萬將士們,也不會將此事輕易揭過。”
“呵。”來使聽上去義正詞嚴的話語剛一說完,帳內就傳出一道輕微的笑容。
衆位將軍和那位來使反射性地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待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後,雙方神色都頓了頓。
是秦霜。
赤血國那邊這幾天到底還是從厲城軍營裡收到了一些消息,當中就包括玄天國太子和太子妃也在這裡的事情,整個厲城軍營的人都知道此事,而奸細卻只揪出來一個徐懷仁,其他暗哨把消息傳出去也並不奇怪。
秦霜和阿辰也料到這一點,在其他將軍們面前表露身份時開始就沒打算瞞着。
軍營裡本就是女子禁入,其他軍營或許還有軍女支的存在,但司徒博掌管下的軍營內連軍女支都沒有,忽然出現這麼一個女子居然混在一羣將軍當中,其身份爲何就不難猜測了。
再說,從秦霜身上那股很難讓人忽視的特殊的氣質和身上質地上佳的衣着上來看,只要沒瞎就不至於把她和身份低賤的軍女支弄混。
赤血來使目光閃爍了一下,稍微打量了一番秦霜,然後將大多數注意力都放在了攬着秦霜肩膀的阿辰身上。
能夠攔着太子妃的人,當然只有玄天國的太子一人了!
這可是未來玄天國的皇帝,現在的儲君!來使眼睛都快冒出綠光來了,要是能把這位太子抓住……
那種不加掩飾的貪婪不小心泄露出來,阿辰原本散漫的氣質驟然一變,目光幽深冷冽地看向赤血來使
向赤血來使,那股猶如被兇獸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來使渾身一抖,不經意地對上阿辰的視線後,更是駭得本能地垂下頭。
剛冒出頭的陰暗想法也趕緊收起來,喉嚨乾澀地不斷吞嚥着口水,心裡一陣後怕和氣惱。
這玄天國的人都是什麼毛病,一個元帥氣勢恐怖也便罷了,連一國太子看起來也跟個煞神似的,只對上一眼便讓他覺得渾身涼到了腳,身體都無法停止顫抖,剛剛稍微平息下來的心跳聲又驟然加快,一瞬間甚至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哼,廢物一個。”柳廷風在後頭嘲諷地嗤了一聲,目光裡也充滿了不善。
敢當着他們的面露出那副恨不得把辰主子抓回去的充滿算計的眼神,真當他們都是死的嗎!?
他們之間的一點眼神對峙只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有些人注意到了,有些人則還沒來得及留意,阿辰那頭已經收起眼神,沒事人似地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讓人很難看出有什麼不對來。
有人試探地詢問秦霜:“太子妃殿下是否有什麼話想說?”
厲城軍營的將領們本就頗爲尊重秦霜,得知之前那個投影儀是她的寶貝後,這種尊重更變成了慎重,便是秦霜在他們開作戰會議時隨便開口,他們也不會有半點不快的情緒。
秦霜抿着脣又笑了兩聲,搖着頭掃了眼那個面帶着狐疑地擡頭偷瞄她的赤血來使,扯了扯脣角道:“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位赤血來使的話很可笑罷了。”
“哦?怎麼個可笑法?”己方將軍們都知道太子妃定然是想說些擠兌對方的話,他們這些武將們普遍都比較嘴笨,耍嘴皮子肯定不如政客來得厲害,有身份足夠高的人願意起這個頭,他們當然也順着往下問。
秦霜放鬆地靠在阿辰懷裡,輕飄飄地說道:“諸位將軍方纔也聽見他說得話了,這是赤血國再向我們討說法,來興師問罪呢,可我就納悶了,赤血國有什麼資格向我們玄天興師問罪?”
秦霜從不曾在人前自稱本妃,有些人可能覺得身居高位,自稱本宮啊,哀家之類的自己的身份可以用的稱呼很能彰顯自己的地位,然而,秦霜卻是反其道而行,她不用如此刻意的強調自己的身份,只輕描淡寫地說,也照樣能讓人感受到其話語中的分量,讓任何人都不敢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唔,這口氣也充滿了拉仇恨值的意味,赤血來使就被她說得氣血翻涌,差點脫口問她憑什麼說他們沒有資格,好在關鍵時刻想到對方的身份,硬是忍住了,只是用着憤憤的表情瞪着眼睛,等着秦霜還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三四五來。
他一定會把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熊將軍,到時候讓熊將軍親自找玄天國算賬!
秦霜好像沒看見來使那兇巴巴,一臉受了多大屈辱似的表情,泰然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徐徐地吹了兩下,喝了兩口,手指摩挲着杯沿施施然地說道:“明明你們赤血國先派刺客在我們玄天國的宮宴上行刺,還殺害了不少大臣和其家眷,皇上親自頒下聖旨向你們討要說法,還很善解人意地連解決之法都告知與你們,可你們可曾採納皇上的意見,還我們一個交代?”
“呃!”來使猛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太子妃居然提起了這個話茬子。
其他將軍們也靈光一閃,相當默契地用類似的兇狠目光瞪向來使,爲了增加己方優勢,乾脆直接開口迎合秦霜的話,憤憤不平地拍着桌子怒罵:“太子妃殿下說的沒錯!分明是你們赤血國先對不起我們,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們要交代!真是可笑之極”
“你們皇帝做下那些不該做的事情,導致兩國交惡,可曾退位讓賢了?既然沒有,你在這裡放什麼狗屁?”
“我們玄天國數位大人都不幸死在你們赤血國派來的刺客手裡,還有他們的親眷,你們想算我們殺了你們兩萬大軍的帳?我們還想讓你們對這些死去的人負責呢!”
來使額頭上的汗更多了,脫口說道:“你們才死多少人,豈能和我們兩萬將士相提並論。”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要遭,果不其然就看見那些本就憤憤的將軍們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司徒博更是陰沉着臉冷哼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殺的還不夠痛快,還想殺更多我們玄天國的大臣了?”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來使越想解釋,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就越凝成一團漿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面對着十幾二十位將軍們憤怒的瞪視,頓覺壓力倍增,懊惱不已。
後悔口不擇言的同時,也惱火這玄天國的人是不是腦子壞了,他們的皇帝居然要求他們皇上退位讓賢,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答應!?他們分明是故意刁難,不知道在算計着什麼!
秦霜纔不管來使心裡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只說道:“你看,既然你們赤血國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按照皇上聖旨上所言,準備直接靠武力解決,讓你們低頭認錯,有什麼不對?殺你們赤血國的將士是因爲這是戰爭,戰場上把敵人殺掉有何不對?難道你們赤血國打仗的時候就從來不會殺死敵人,反而還會把人供起來好生養着不成?”
周圍配合地傳出一陣鬨笑聲,看着赤血來使的模樣好像看着沒腦子的傻缺,直把來使看得臉色又青又紅。
“你們不給我們交代,我們
交代,我們就略施薄懲,這怎麼看都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你怎麼好意思找我們要什麼交代?”秦霜面露譏嘲:“還說什麼無法向那些將士的親眷交代?無法交代的是你們,不是我們。”
“最先向我們玄天國挑起戰事的是你們,引發出這一次戰役導火索的也是你們,屎盆子可別亂扣,讓不知道的人知道了還以爲我們和你們赤血國一樣卑鄙無恥,陰險狡詐,這種爛名我們可不想要。”說完還特別氣人地故意聳了聳肩。
“你!”赤血來使和那兩個士兵被秦霜說得雙目都快噴出火來,看他們那渾身緊繃的模樣,誰都不懷疑他們可能稍微一控制不住就會撲上來對秦霜不利。
可是,沒等對方確實有所動作,己方的人也沒來得及防備,合歡白朮等七八個人在秦霜和阿辰身後用冷颼颼的如刀子般的目光‘凌遲’着着那三人,就足夠讓他們把什麼心思都吞會肚子裡,老實得跟鵪鶉似的。
三番兩次總有人只憑着氣勢,一個眼神就讓他們連戰鬥的心思都提不出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衰而竭,再想讓他們提起精神和玄天一方的人硬抗他們都提不起勁兒來了。
可他們分明連第一件事都沒能說明白呢,不但沒說明白,反而還被對方倒打一耙,眼看着都沒法翻身了!
兩個被派來保護來使的士兵們都忍不住對那男子怒目而視,心裡叫罵連連,說什麼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一張嘴鐵齒銅牙本事極爲不凡,活的能說死了,死的也能說活了,都是吹的吧!就他這模樣哪兒像是嘴皮子很利索的樣子?一個不小心就說錯了話惹來玄天國的敵視,這不是沒事找抽嗎!還把他們也給連累地要幾次被敵人的氣勢壓迫還不得反抗!
這種感覺別提多憋屈了!
秦霜說得口有點渴了,又喝了兩口茶,趁着她喝茶之時,阿辰也隨口說了一句:“軍人上陣殺敵本就隨時該做好馬革裹屍的心理準備,被殺了只能說是自己實力不濟,再不然就是所處國家本身的政策有問題,明明不需要打仗偏偏要挑起戰火,你們赤血國舔着臉非要把自己的過錯推到我們身上,就真以爲我們會順你們的心意把這黑鍋給背了?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我們玄天國了。”
一個太子妃伶牙俐齒還不算,居然連太子都來這一套,赤血來使是真吃不消了,就怕他們再說下去把她們赤血罵得更加一無是處,趕緊說道:“既然我們雙方都無法說服對方,不如第一件事就暫且說到這裡,我們再說另一件事!”
其他將軍們正看着赤血的人吃癟看得痛快着呢,挺不樂意赤血來使打斷了太子和太子妃出風頭,也替他們出氣的好時候,但想到還不知道這厚臉皮的想談的第二件事又是關於什麼的,忍了忍倒是也沒人出言阻止。
“說吧,還有什麼事,最好一口氣說完,本將軍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們說些沒用的廢話。”司徒博看太子和太子妃沒有主動詢問的意思,身爲元帥只好再次主動開口。
赤血來使這會兒心裡也有些忐忑,因爲第二件要說的是算起來其實和頭一件事也有些關聯,來之前他滿以爲兩件事都不難完成,可第一件事就碰了壁,玄天國的人明顯對屠殺了他們兩萬大軍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有半點愧疚和後悔,這就讓他心裡很是惴惴了。
原來的那點信心也被打擊得所剩無幾,要不是還惦記着事成之後可能得到的賞賜,高升,他可能連繼續往下說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了。
赤血來使在暗中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偷偷觀察着玄天國太子和太子妃,以及帳內其他將領們的表情,一咬牙,說道:“想必諸位都知道,我們赤血此次因原本駐守在邊關的兩萬大軍……出了事,又派來了一共二十萬大軍來增援,而元帥則是熊霸熊將軍,熊將軍這幾年的戰績,想來諸位也有所耳聞。”
赤血來使特意咬重了後半句話作爲強調,意在提醒他們熊將軍那對待敵人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也是提醒他們,既然熊將軍被派過來,那麼這場仗真要是打起來,玄天國區區六萬人絕對討不着好!
果然,他一說完,有些將軍們臉色就沉了下來,看上去還頗爲凝重,好像真的擔心熊霸會攻打他們,導致他們損失慘重一般。
赤血來使的臉色倏然好了許多,心裡也覺得平衡了!心說,這種反應纔是他想看到的,本來不就是嘛,現在佔優勢的是他們赤血國的二十萬大軍,甭管之前他們派刺客刺殺玄天國的皇室或是朝廷重臣對與錯,玄天過反過來屠殺他們兩萬人又是不是挑釁行爲,總歸現在輪到他們主導這點沒有錯吧?
這個世界本就是成王敗寇,真去研究誰對誰錯本身就沒什麼卵用,最關鍵的還得看實力!玄天國是不弱,可他們差就差在目前沒能及時派兵增援,讓他們赤血國集結了如此多的兵馬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如果不想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連厲城都丟了,還是趁早拉低了姿態,乖乖聽他說他們赤血國的條件更明智些。
“看他那嘴臉。”柳廷風拉着丹蔘咬耳朵,“肯定又在哪兒腦補些有的沒的,以爲他們赤血都了不起,我們都得怕他們呢。”
丹蔘冷淡地看了眼又開始眉飛色舞起來的赤血來使,眼底裡滿是厭惡,“一個跳樑小醜罷了,自顧自地在那裡得意,卻不知道最無知的就是他。”
。”
還敢得瑟?小心等會兒他們離開的時候主子一個心血來潮,隨便引爆個炸彈把他們三個人直接炸成肉泥!讓他窮得瑟!
不,不行,赤血的大軍沒來之前可不能暴露了炸彈的存在,還是直接一槍斃了比較簡單一些,或者讓白朮給他下點無法查出來的毒藥,也能省了赤血國把這筆賬也算到他們頭上來,幹退來個一推三五六,讓赤血國再吃一次悶虧?
赤血來使可不知道已經有人在思索着neng死來‘屎’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了,他很是自得地挺了挺胸膛,重新找回了點自信,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們聖上聽聞玄天國今年得了一種很是神奇的肥料,可以使得下等田地當中的糧食產量也大幅度地提高,而衆所周知,我們赤血國的土地比起其他國家都要貧乏不少,主要還是因火山較多,又經常發生天災,百姓們總是吃不飽飯,聽聞玄天國有能夠增產的肥料後,我們聖上對此非常感興趣。”
話纔剛起個頭,帳內許多人臉色就變了,當中尤以如意莊這邊的人的反應最爲明顯,秦霜和阿辰的臉色更是直接冷了下來。
肥、料!?赤血國居然是想打他們的肥料的主意!?
肥料已經拿出來好些日子,就算藏得再深,被赤血國的探子查出來也並不奇怪,可秦霜和阿辰怎麼都沒想到,這羣沒皮沒臉的居然還敢惦記上肥料!?
“其實聖上也並非非要和玄天國動手不可,之前痛失兩萬人馬,聖上也很心痛,若是這二十萬大軍也和玄天國打起來,到時候恐怕死傷會更多。”政客裝模作樣地噓聲嘆息了一會兒,發現帳內的許多人只是陰沉着臉瞪着他不說話,只好悻悻地收了演技,繼續說道:“所以,爲了不造成更多殺孽,聖上便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哦,是什麼兩全齊美的法子?”秦霜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赤血來使還沒發現不對勁,只以爲她這是明顯心動了這種不需要大動干戈就能解決一場大災禍的提議,興致勃勃地說道:“只要你們願意將這種肥料的配方交給我們,我們升上保證,至少五年內不會再與玄天國發生武力衝突,不論大小!”
秦霜和阿辰同時被赤血來使這厚臉皮的話給氣笑了。
唉呀媽呀,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真是長見識了!
本以爲他們最多也就是要求玄天國每天給他們提供多少分量的肥料也就頂天了,卻沒想到居然獅子大開口地張口就想要配方?玄天國的朝廷方面都沒有這玩意好嗎!他們這是臉到底有多大才覺得他們有能力,有資格拿到肥料的配方?也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赤血國纔剛打敗仗吧?打了敗仗還有臉張口和他們要東西,還猖狂地說什麼只要他們給了,保證五年不來犯?
真要是有點誠意,敢不敢直接說在位期間都不來犯?百年之內都不來犯?五年?這麼摳搜的數字都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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