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紙很厚,隱約能看到屋子裡面兩道人影,分本分辨不出裡面是誰,不過宋輕歌對張德子的聲音卻記憶猶新。
那天晚上,他醉醺醺的跑到山上,無恥的讓她給他生個兒子。
“大芳,真是兒子?”
“你還不信我?她們都說,酸兒辣女,最近我特別愛吃酸的,上次你送來的一小筐山楂都吃完了。還有,肚子圓的是女兒,肚子尖的是兒子,你看我這肚子多尖,保準是個帶把的。”
“帶把的啊!大芳,你真好,要是你生個兒子,我就休了那個婆娘,迎你進門。”
“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你敢說話不算話,我就帶着他山上——”
“呸呸呸……說怎麼晦氣話,放心,一定說話算話。”
“真的?你不怕那婆娘了?”
“不怕,上次你不是也看到了,銀子都給你拿來了,要不是張寡婦突然出現,那婆娘就死了。”
“可我那邊——”
“交給我,只要你給我生個兒子,讓我幹什麼都成,死都願意。”
……
屋子裡兩個人坐在炕上,就貼在窗戶邊,說話聲音不低,宋輕歌聽得清清楚楚。
婁錦孃的屋子裡面放的是牀榻,卻不是每個屋子裡面都是牀,畢竟冬天太冷了,還是留了兩個屋子砌的是火炕。
“走,我們出去。”宋輕歌湊在蕭錦裔耳邊說了一句,拉着他向外走。
翻出牆頭後,蕭錦裔一臉茫然道:“娘子,招娣爹怎麼在大姐的屋子裡呢?”
他同樣能聽出屋子裡面的兩個人是誰,但他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
“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你不要和別人說聽到了嗎?”宋輕歌生怕蕭錦裔幹活的時候去問郝清風,不知會告訴他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大胖子也不能說?”
“不能。”
“李大叔也不能問?”
“不能。”
“那好吧,我誰都不說。”
還好宋輕歌多一嘴,他還真打算去問問別人。
“大寶,你能找到招娣家嗎?”人已經確定,接下來就要重頭戲了。
“我知道,娘子你上來,我揹你去。”蕭錦裔彎下腰,示意宋輕歌爬上去。
宋輕歌爬上蕭錦裔的後背,雙手不停的搓着,在放在嘴邊哈氣,這天實在太冷,她的手已經凍僵了。
張德子家在蕭家後面兩條街上,雖然不似婁錦娘蓋的大房子,但方方正正整整齊齊,也比一般的人家要好,而這一切,都是屋子裡那個給張德子生了五個女兒,前些天還上過吊的女人創造的。
不得不說,宋蘭花是個能幹的人,比大多數男人都要能幹。
她又是個可悲的人,就因爲沒生出兒子,做了在多也沒用。
宋輕歌覺得她可憐,卻不同情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值得同情。
因爲孩子多,在房子側面又蓋了一間屋子,院子便沒那麼大,宋輕歌站在外面朝着裡面看了眼,接着屋子散發出來的微弱燭光,在窗戶下面看到一個雞架。
“大寶,一會你進去,看看裡面有沒有雞,要是有,去把雞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