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兩人一直相依爲命。
自從龍舟賽回來,孫兒心裡有事,馬奶奶又如何看不出來?
老人蹣跚着,走到了馬毅的面前,將馬毅摟到了懷中,輕撫着馬毅的腦袋:“小毅,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奶奶希望咱家的小毅這輩子無愧天地,而不是悔恨一輩子。你不用擔心奶奶,奶奶相信,丫頭一定不會讓奶奶有事的。”
“奶奶~”馬毅撲倒老人的懷中,痛哭起來。
良久,他收起了哭聲。
馬奶奶已經重新躺下。
馬毅和元明珠坐在門前的木頭上。
馬毅絮絮叨叨說着那日的事情:“我從小不善飲酒,那天就沒怎麼喝,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半道上,就遇到了臨溪學堂的人,臨溪學堂故意挑事,好在夏津即使喝醉了,也比較冷靜,穩住了大家,雙方雖然有嘴角上的爭鬥,並沒有打起來。兩撥人分開後,我發現奶奶送我的平安符丟了,所以大家在原地等我,我回去找,於是我就看見——”
馬毅說着,眼底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捂着嘴,害怕地道:“我看見原本說笑的一羣人,忽然變了嘴臉,轉頭按住了其中的一個學生,打了起來,一拳一拳又一拳,我聽到那學生拼命的喊叫,我害怕地躲在一棵樹後,捂着嘴不敢說話。”
“直到最後,我看到那學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馬毅閉上了眼:“他們將他拖走了,地上的血流了好長一串。”
馬毅說着,看向元明珠:“我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人爲什麼要打他。我害怕被那些人發現,牽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就裝病請假,回了家裡,不敢再去學堂。”
頓了一下,馬毅又補充一句:“我並不知道那些人會把那學生放到思語學堂。東家,我覺得那些人是有預謀的,他們是故意想要害思語學堂!”
元明珠當然也聽出來了。
不過這背後的人當真用心險惡,竟然不惜傷害他人惜命,來陷害思語學堂。
“馬毅,如今李先生和你的那些同窗,都被關進了縣衙,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你還記得當時有哪些人?在哪裡打人的嗎?”
“記得大概。”
當晚,元明珠就帶着馬毅回了城裡,臨走前,給馬奶奶留了些銀子,並拜託周圍的鄰里幫忙照顧。
回到臨溪城時,已經過了子夜,馬毅按照記憶,帶着元明珠尋找地方。
“應該就是這附近。”
馬毅說着,就見身側的人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到前方有個人在燒紙錢,神色間有些慌張,離得有些遠,聽不到那人在說什麼。
元明珠給劉明使了一個眼色,劉明會意,帶着她,落在了離着那人近的地方,隱約聽到了那人的碎語:“李博文,要害你的不是我,是趙晉,這一切都是趙晉的主意,你可千萬別來找我,我也是無辜的。”
哪裡知道,他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一道陰森的聲音:“你爲什麼要幫着他們害我?枉我一直將你當好友。”
那人見左右無人,嚇的一哆嗦,背後直冒冷汗,慌亂之下,也辨不清究竟是不是李博文的聲音,抱着腦袋,叫嚷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孫院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