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宋老太太看着來人驚訝出聲道。
宋老太太驚訝過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喜悅散去,整個人警惕的看着周圍,看着面前的人道:“你快點走吧,他們都是壞人,想要對付你。”
宋老太太爲眼前突然出現的人擔憂,擔憂過後,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不由得蹲下了身子,不願意讓來人看到她悽慘的模樣。
來人笑道:“沒事的,我既然敢回來,就不會讓自己有事。”
“兒子……嗚嗚……”宋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人,強忍着好些天的淚水,終於哭了出來。
來人也就是宋大喜看着哭泣的宋老太太,神情頗有幾分複雜。
宋老太太沒有嚎啕大哭,大概是害怕被外面的人聽到,發覺什麼不妥,她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
哭聲壓抑,聽在人的耳中,帶着幾分淒涼。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哭了,我馬上就會救你出來的,娘,你再稍微忍耐一下就好。”宋大喜勸說宋老太太道。
宋老太太擔憂自己的另外一個兒子,“你三哥呢,他還好吧?沒事吧。”
宋大喜的目光中閃過不悅,很快笑道:“娘不用擔心,三哥沒事,他好好的,我害怕三哥回來之後會被村子裡的人欺負,所以把他安排在另外一個地方。”
宋老太太聽到宋大壽沒事,放下心來。
宋大喜想到宋老太太犧牲那麼大。甚至不惜裝瘋賣傻,就都是爲了宋大壽,心裡的感覺說不出的複雜。
“兒子,你還是快點走吧,里正那個王八羔子現在跟宋大福一家人黏在一起,宋婉兒那個臭丫頭說的話,里正都聽。”宋老太太說道。
宋大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應該怎麼做,讓宋老太太不用擔心。
兒子呀,娘怎麼可能不擔心。只要想到自己現在過得這麼慘。宋大福那個孽種一家人卻可以高高興興的過年,心裡的火氣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兒子,你侄子他們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回去看看?”宋老太太咒罵了幾句後,心裡的火氣平息下來。想到自家的兩個寶貝孫子。
宋大喜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三哥一家人,讓你們儘快相聚。”
“呸!”宋老太太呸了一聲,看着宋大喜道:“你幫你三哥看好兩個侄子就好。至於其他人,不用管。”
“娘,三嫂畢竟是三哥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宋大喜看着憤怒的宋老太太勸說道。
“兒子,你不用管她,她不是你三嫂,更加不配做老三的妻子。”宋老太太怒聲道。
宋大喜難得回來看望宋老太太一次,也不願意爲了一點小事,讓宋老太太不高興,聞言頓時岔開了話題,說起別的事情。
陰冷的宋家村祠堂,一場不爲人知的談話悄然發生,給不久之後宋家村的暴動,埋下了隱患。
“咕咕,咕咕!”鷓鴣鳥的叫聲在不遠處響起,帶着初春的氣息。
宋大喜看着面前的宋老太太道:“娘,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等我來接你回家。”
宋老太太不住的點頭,看着宋大喜離開的身影,眼中含着淚水。
不久之後,剛纔一直沒有蹤影的那位中年漢子重新走了出來,看着院子裡坐在大樹下的宋老太太,嘆息一聲,什麼沒有說,走了出去。
宋老太太蹲坐在地上, 模樣仍然狼狽,風言風語卻也沒有再說。
老頭子啊,狠心的老頭子,你怎麼就走了呢,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一家人被別人欺負。
宋大福,宋婉兒,你們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們也嚐嚐這種被衆人逼迫的感覺。
原來宋老太太從來也沒有瘋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腦子是怎麼想的,等到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宋老爺子已經死了,宋大壽也被衆人逼迫着要給宋老爺子償命。
情況很是糟糕,宋老太太沒有時間去想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只能選擇犧牲掉自己,來保全自己的兒子,本來以爲自己是宋老爺子的未亡人,宋家村的人就算是再怎麼處置,最多也就是把她管在宋家,就憑老三媳婦那個婦人,也管不住自己,誰知道?
這些天自己一個人呆在宋家的祠堂中,腦子裡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以前那些事情的不尋常之處,宋老太太也終於有了時間一一回想起來。
“宋婉兒,臭丫頭,一定是你,你一定用了什麼手段。”宋老太太恨聲道,說的咬牙切齒。
“呵呵!”充滿無盡惡意的笑聲在宋家的祠堂響起,陰森的祠堂,這一刻看起來越發的讓人感到不舒服,有一種想要遠離的衝動。
“都是命啊!”祠堂的門口,那位中年的漢子感慨出聲,這位在衆人面前總是老實憨厚的漢子,這一刻心裡想法複雜。
他不願意幫着宋大喜,可是自己有把柄在宋大喜手中,不聽話也沒有法子,誰能想到,那個溫和有禮的秀才公,居然會有這樣一面。
漢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渾身顫抖了一下,趕緊搖頭,把腦子裡那些不敢想的畫面忘卻,看着不遠處蹦蹦跳跳朝着自己跑來的男娃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宋婉兒把自己的臨時小藥房收拾了一下,把一些常用的藥材都歸攏在一起,看着整齊有序的屋子,滿意的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着那個小瓷瓶,動作遲疑了一下。
“嗚嗚……”
“嗚嗚……”
雲風和尋風你一聲我一聲的叫着,兩個小傢伙看着突然呆愣的宋婉兒。好奇的擡頭看了過去。
“嗚嗚……”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宋婉兒擡手摸着兩個小傢伙,給它們順毛,在雲風和尋風舒服的模樣中,終於伸手拿起來那個小瓷瓶,走了出去。
東西本來就是爲了他做出來的,一直不送出去,不是浪費嗎?對,自己就是害怕如此珍惜的藥材被浪費。纔不是擔心某人呢。
想到了藉口。宋婉兒終於變得理直氣壯起來,走路也輕快了幾分。
“墨大哥,給你。”宋婉兒果然在宋家屋外的叢林裡,找到了正靠在大樹上貌似發呆的雲墨。
雲墨早在宋婉兒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動靜。知道是她。所以沒有動,此刻看着眼前這雙小手,還有小手中的瓷瓶。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什麼?”雲墨出聲問道。
宋婉兒看着雲墨眨動的眼睛,那雙眼睛的睫毛好長,幽深的目中,此刻一片清澈深遠,讓人看進去,恍惚有種被迷惑的感覺。
“婉兒,婉兒……”雲墨看着面前的小丫頭突然開始發呆,接連喊了幾聲,就見到宋婉兒突然後退了幾步,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驚嚇?雲墨有些不高興的抿脣。
“墨大哥,你突然靠過來做什麼?”宋婉兒叫道,藏在頭髮後面的 耳朵悄然變紅。
雲墨委屈的退開,沒有說話。
他沒有看到,宋婉兒藏在頭髮後面的耳朵,越發的紅了,臉上的溫度也有升高的趨勢。
“給你。”宋婉兒把手中的小瓷瓶直接扔了過去,“這裡面的藥丸吃了之後,對身體有好處,你吃吧。”
宋婉兒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朝着家裡跑去,只留下手裡拿着瓷瓶的雲墨,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吃藥之後,記得好好休息,還有……”宋婉兒走到宋家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過去,略微提高了聲音喊道:“別在哪裡傻站了,回家吃飯吧。”
宋瓷兒看着腳步匆忙走進來的宋婉兒,叫住她問道:“婉兒,你有沒有見到墨大哥,餃子就快煮好了,叫墨大哥回來吃餃子吧。”
宋婉兒點頭,“姐,我已經告訴他了,馬上就回來。”
宋瓷兒聞言點頭答應一聲,沒有多想,回身去了廚房。
雲墨看着手中的瓷瓶,想到宋婉兒剛剛急匆匆離開的身影,冷漠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笑容。
晃動了一下瓷瓶,聽着裡面的動靜,藥丸一共不多,好像就是三兩顆的樣子,打開一看,一股淡雅清香隱隱傳來,果然瓶子裡的藥丸只有三顆,想到這是婉兒丫頭送給自己的,雲墨珍惜的放在了懷中。
他要聽婉兒丫頭的話,今晚就不出門去查看了,好好的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呢。
家!
嘴裡唸叨着,雲墨心裡壓着的某種東西彷彿被風輕輕地吹開,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
“吃餃子嘍!”木老爺子一聲高喊,伴隨着小孩子們的歡呼聲,鞭炮聲響徹在宋家的院子裡,新年來了。
“咻咻……”遠處的連雲山上,巨鳥站立在一棵巨大的樹上,大樹參天而起,幾乎生長的高聳如雲,最粗的枝椏上,巨鳥靜靜地站立,精明的大眼睛偶爾閃過銳利的目光,雙眸直直地看着遠處。
成羣的白鳥圍着巨鳥休息的大樹不遠處飛舞,卻不敢隨意的上前,周圍一片空曠。
大樹地下,宋婉兒曾經見過的十幾頭猛獸,一一的站立,它們平時都休息在連雲山的最深處,難得一見,今天居然齊齊的聚集在一起,要是有人看到,估計會嚇得渾身顫抖,可惜這一幕發生在連雲山深處,不爲人知。
“嗷嗚……”
“嗷嗷嗷……”
“嗚嗚……”
“咻咻……”
各種各樣的嚎叫聲,鳴叫聲,獸吼聲,響徹在寂靜的連雲山深處,打破了叢林的寧靜,讓人在漆黑的夜晚,更加覺得恐怖。
萬幸的是連雲山深處距離人類居住的地方很遠,即便是這裡的野獸嚎叫聲傳出去很遠,也穿不出廣闊的連雲山,外面的人也不會聽到。
不遠處的叢林中,小巧的白鳥緩緩飛舞,圍繞着野獸聚集的地方,小傢伙們像是在守衛着什麼,不時的有同類的鳥兒外面飛了回來,也有鳥兒不時的展翅離去,朝着連雲山的外面飛去。
遠處剛剛飛回來的幾隻小傢伙,膽子更是不小,居然沒有在外面停下,反而直接朝着大樹上休息的巨鳥飛了過去。
“嘰嘰喳喳……”老三和老四它們在幹什麼啊,居然一直朝着裡面飛,不要命了吧。
“嘰嘰喳喳……”老三,老四,你們快點回來啊,不要過去。
“嘰嘰喳喳……”往前方飛着的小白鳥自然聽到了身後的叫聲,不過小傢伙照樣朝着前方飛去,並沒有停下來,因爲它們發現了重要的事情。
“嘰嘰喳喳……”
“嘰嘰喳喳……”
樹叢下的野獸們就看到那些小巧的都不夠它們塞牙縫的小白鳥飛到了巨鳥所在的樹枝上,張開口嘰嘰喳喳的叫着,接下來野獸們預料的中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巨鳥並沒有如同野獸們想象的那樣生氣,更加沒有發怒,那雙精明的大眼睛看着白鳥,目中閃過愉悅的神色,叫聲同樣帶着愉悅。
“咻咻……”
“嘰嘰喳喳……”
小白鳥受到了鼓勵,說的越發高興起來,一時間叢林裡的安靜被打破,到處都是白鳥嘰嘰喳喳的叫聲,悅耳動聽。
巨鳥看着面前飛舞的幾個小傢伙,聽着它們說的情況,等到聽到它們說雲墨這幾天晚上總是愛出去的時候,精明的大眼睛中閃過疑惑。
“桀……”巨鳥衝着小白鳥長鳴一聲,小白鳥立刻符合的叫出聲來,隨後一羣小傢伙朝着遠方飛去。
連雲山下,宋家村。
宋婉兒陪着張氏還有宋大福等人守歲,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懷念前世,那時候她跟爺爺兩個人相依爲命,兩個人也是這樣相互陪伴着,一起等着新年的到來。
那時候自己有些自閉,父母很早就離開了自己,宋婉兒總是不怎麼願意跟外界交流,老爺子看着自家小孫女孤獨的樣子,每到過年的時候總是會買回來很多的炮竹,讓門口的小孩子們一起玩,叫上宋婉兒,希望自家的小孫女能夠開朗一些。
再往後,自己慢慢的長大了,倒了叛逆期,不理解爺爺的苦心,直到爺爺去世,才發現好多事情,她應該做,卻還沒有來得及去做,爺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婉兒丫頭,你怎麼哭了?”張氏看着宋婉兒淚流滿面的模樣,心疼的開口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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