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或者不請?
能活還是救不活?
院子裡衆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宋老爺子,等着他拿定主意。
“救人要緊,你們到底在磨蹭什麼?”胡大夫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他在屋裡聽了許久,見到外面人只是在墨跡,也不動身去請人,眼看着病人的情況越發的不好,頓時越發的着急。
“沒有時間了,你們快點去請人。”胡大夫的說道,語氣中的焦急衆人聽的清楚。
“去吧。”宋老爺子道。
漢子點頭,轉身大步就走,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再次響起了宋老爺子的聲音。
“等一下。”
宋老太太期盼的目光看了過去,心裡有些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宋婉兒過來還是不希望那個臭丫頭出現。
猶豫的瞬間,看向宋老爺子的目光復雜。
“叔,咋了?”漢子聞言停下腳步問道。
人命關天啊!
“他要是不來,你就跟他說,算是我老頭子求他。”宋老爺子道。
“嗯。”
***
宋家,宋婉兒和雲墨剛剛回來,此刻被宋雨等人圍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話。
“我們都嚇壞了,聽到你們突然不回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兒。”宋雨抓着宋婉兒的手,說起那個不久前見到過的貌似腦子有病的人,“婉兒,外面的人一點也不聰明。”
他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不用學習那麼多的東西,外面的人那麼笨,對付起來完全沒有壓力。
宋雨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宋婉兒,表情充滿了期盼。
宋婉兒搖頭。
“不行。”宋婉兒道,看着宋雨,“三哥,你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了嗎?說話不算話的人是小狗哦。”
“哼!”宋雨冷哼一聲,一下子鬆開了抓着宋婉兒的手,一副我現在很生氣的模樣。
他纔不是小狗,他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他是哥哥,妹妹是個臭丫頭。
“婉兒丫頭,你真的救了劉典吏的父親?”木老爺子關心的問道。
宋婉兒聞言點頭,“嗯。”真是挺巧的。沒想到小宋大夫需要的老山參。居然是爲了救治劉典吏的父親。
木老爺子驚訝的看着自家孫女。“真巧!”
的確,事情就是這麼的湊巧。
“爹,劉伯伯說要親自過來道謝。”宋婉兒轉頭看着宋大福。說出劉典吏臨別時說的話。
“不用了吧,劉大哥也幫了我們家很多,婉兒有本事,救人是應該的。”宋大福一臉憨厚的說道。
“大福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家婉兒丫頭有本事不錯,可也不是誰來看病都要答應救治的,婉兒丫頭還小呢,救一個人可不容易,他們當然要領情。”木老爺子不高興的說道。
“要是誰來婉兒丫頭都答應,那咱們家丫頭還不累死啊……呸呸!”這話有些不吉利,木老爺子自己說着就停了下來,但是意思卻表達的清楚。
“木爺爺說的對。”宋婉兒道,她可不想成爲別人的免費大夫,隨傳隨到,她可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聽婉兒的。”宋大福點頭。
一屋子人圍着宋婉兒,詢問她治病救人的經過,見到自家的娃子平安的回來,宋家衆人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宋老爺子派來的人就是這個時候來到了,敲門之後沒有等宋家人的出去,就直接走了進來。
“大福兄弟,大福兄弟在家嗎?”來人一邊走進來一邊喊道。
“在呢,誰呀,進來吧。”宋大福答應一聲,走了過來。
“大福兄弟,你們家丫頭呢。”來人問道。
“順子哥,咋了?”宋大福聽到來人要找宋婉兒,心裡“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好。
沒辦法,以前宋婉兒傻的時候,每次有人這樣找過來,不是宋婉兒出事,就是宋婉兒惹禍,總是每次都沒有好事。
“急事呢。”順子哥道,沒時間解釋,看到宋大福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人,顧不得解釋,伸手就要拉上人走,“大福兄弟,事情說了話長,我叔那裡等着婉兒丫頭去救命呢……咦?”
順子伸出去抓宋婉兒的手抓了一個空,驚訝出聲,看着攔在宋婉兒面前的少年,莫名的後退了一步。
這小娃子是誰?好厲害的模樣!
“婉兒丫頭,快點跟伯伯走,真是出大事兒了,你嬸孃摔了一跤,現在難產,等着你去救命。”
宋大福等人聞言詫異,像是不明白順子說的是什麼意思,都疑惑的看着他。
“有病了去找大夫啊,我有不是大夫,找我也沒有用。”宋婉兒莫名其妙道。
“找了,請了胡大夫過去,就是胡大夫讓我們過來請婉兒丫頭去的,胡大夫說了,現在就只有婉兒丫頭可以救人。”順子頓時開口說道。
順子也不明白鬍大夫爲啥指明瞭要找宋婉兒,這麼一個小丫頭,難不成比起胡大夫的醫術都要厲害,還是這個小丫頭……會什麼厲害的妖法?
宋婉兒救人的事情宋家村的人知道的不多,但是宋婉兒得到山神大人眷顧,一些傳言在宋家村中流傳,其中不免有些誇大和奇異猜測。
這丫頭也許是什麼精怪上身,不然怎麼突然就從一個傻丫頭變得聰明起來,可惜村子裡面的巫婆婆都不是宋家傻丫頭的對手,大家也就都不敢冒犯。
“胡大夫說的。”宋婉兒聽到是胡大夫說的,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大福兄弟,那可是你親弟弟的媳婦呢,要是一個不好……”一屍兩命。這樣有些不吉利的話,順子沒有說,在場衆人的神情也都凝重了幾分。
宋大福沉吟,看向宋婉兒,“婉兒,你要不要去看看?”語氣帶着詢問。
他剛剛答應了自家的丫頭,以後凡是關於治病救人的事情,都讓宋婉兒自己做主,言猶在耳,可不能立刻就說話不算數。
順子詫異的看着宋大福。然後想起來宋大福跟宋大壽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宋老爺子畢竟當着大家的面,說過要驅逐宋大福一家人,宋大福心裡有怨恨也是能夠理解。
自認爲想明白了緣由,想到來時宋老爺子交代的話。順子看着宋大福開口道:“大福兄弟。我知道我叔有些事情做得不對。可是你們畢竟是幾十年的親兄弟,你也是看着大壽長大的,現在你兄弟媳婦出了事兒。你可不能不管。”
“你兄弟現在也不在家,要是他媳婦出了什麼事兒,回來知道後該多難過。”順子見到宋大福不語,繼續勸說。
宋大福不吭聲,只是看着宋婉兒,心底裡對於順子說的那些話,有些不認同。
宋大壽可是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哥哥,他人憨厚是不假,可是憨厚不等於傻子,誰好誰壞,他分的清楚。
“婉兒,你順子伯伯說的不錯,不然咱們就去看看。”張氏在裡面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走了出來。
“弟妹說的對。”順子立刻接着話道,宋老爺子臨行前的交代也說出來,“我叔那麼一大把年紀,能夠這麼說,已經夠不容易了。”
你們就別再折騰老爺子了,老爺子強硬了一輩子,這樣服軟的話,要不是逼着沒有辦法,宋老爺子也說不出口。
“行,我去。”宋婉兒終於點頭道。
宋老爺子一家子都是極品,宋婉兒心裡不害怕救人,但是聽起來情況好像有些嚴重,她就怕萬一出了事兒,那些人胡攪蠻纏,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那還等什麼,走啊。”順子道,就要抓起宋婉兒的胳膊。
人小腿慢,還是他抓着走比較快。
另外一隻手比順子的動作更快,飛速的擋在了宋婉兒的面前,少年冷冷的目光看了過去。
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
“等我回屋去收拾一下東西。”宋婉兒無奈道,胡大夫既然都沒有辦法,宋婉兒可以想象到情況應該是何等的危急,她就這麼幹巴巴空着手去了,估計也幫不上忙。
***
宋老爺子家中,此時的氣氛很是緊張。
順子離開後,宋老爺子就如同木頭人一樣站在門口,聽着裡面隱隱約約的**聲,整個人都渾身僵硬。
衆人看着宋家老兩口的目光帶着同情,勸說了幾句,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心裡明白,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只盼着還能夠保住大人才好。
作孽呢!
“人回來了!”外面有人大聲喊道。
院子裡的衆人頓時循聲看了過去,果然見到順子跑了回來,後面跟着宋婉兒還有一個有些眼生的少年。
宋大福跟着一起過來,走到宋家院子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不過是幾天沒有見面,再次見到宋老爺子,卻感到彷彿時間過了很久。
老爺子老了,頭上的白髮更多了,黑髮像是一夜之間,全都變白,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許多。
宋老爺子也在看着宋大福,看着自己這個大兒子,以前在家的時候,覺得各種的不好,人也傻,現在不是自己的兒子了,心裡莫名的就疼了起來。
“快點進來。”胡大夫在裡面也關注着外面的動靜,聽到聲音,立刻讓佳佳娘出來喊人。
宋老爺子和宋大福同時移開了目光,齊齊看向宋婉兒。
“婉兒丫頭,你一定要救好你的嬸孃,她肚子裡還有你的弟弟呢。”宋老爺子道。
“那可不是我弟弟。”宋婉兒道,人自然要救,但是話也要說清楚,“老爺子,您該不會忘記了吧,我爹已經被您給過繼出去了。”
“婉兒丫頭說的不錯,老傢伙你可不要假裝忘記。”木老爺子開口道,他不放心,一起跟了過來。
“婉兒丫頭,你盡力就好,要是實在不行,那也是她的命。”木老爺子道。
“嗯。”宋婉兒點頭,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屋門關上,隔絕了各色的目光,攔在外面的衆人心裡各異,焦急的看着關着的屋門。
胡大夫正神情焦急的站在牀前,見到宋婉兒進來,頓時鬆了口氣,“婉兒丫頭,你可算是來了,快過來看看,這該怎麼辦?”
“胡伯伯,到底怎麼回事兒?”
“情況有些複雜,剛纔有人急急忙忙跑過來找到我,讓我來給你……這位婦人接生,”胡大夫解釋緣由,想到宋家現在的複雜情況,也是頭疼。
“我還以爲是生產的時候有什麼不順利,誰知道過來才知道,婦人已經大出血,我剛剛已經盡力,情況很是不妙。”
宋婉兒歪下身子,查看一番,神情凝重。
“這不可能。”宋婉兒一邊直起身子,一邊斷然否定,聲音冷厲起來,“她這個樣子明顯是肚子受到了外力的擊打,這才導致胎盤不穩,動了胎氣,怎麼可能只是早產?”
“有人打過她的肚子嗎?”
“我不知道。”胡大夫道,他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情形緊急,也沒有給他時間追究那麼多,只能想着先保住婦人的性命。
宋婉兒和胡大夫說着話,佳佳娘已經把宋大壽媳婦身上冒出來的汗擦拭了一遍,冬天明明很是寒冷,可是婦人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溼透了,手腳冰冷。
佳佳娘驚呼出聲,宋婉兒和胡大夫立刻看了過去,“胡大夫,小神醫,快點想辦法,她要不行了。”
身子越來越冷,**低不可聞,整個人的臉色蒼白的完全沒有了血色。
“你別吵,我看看。”宋婉兒重新彎下身子,衣服被鮮血染紅,一眼望上去讓人心驚,再仔細探了探婦人的脈搏,臉色已經變了。
聽着佳佳娘還是胡亂的驚呼出聲,耳邊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暴躁,這時候她需要的是安靜。
“安靜下來,不然就出去。”宋婉兒冷聲道。
“……我不說了。”佳佳娘深呼一口氣道,畢竟幫那麼多人接生過,見到宋婉兒的沉着,跟着也冷靜了下來。
衆人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刻都好像過的很慢,無盡的等待像是一場看不見希望的酷刑,折磨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不久後,宋大壽和宋大喜一起趕了回來。
門終於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打開,宋婉兒腳步踉蹌的走了出來,臉色蒼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