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最近苦夏,吃什麼東西都沒有味道,這道涼麪是她在京都的時候吃過的一家,就在京都附近,她最喜歡的一家。
宋婉兒眨了眨眼睛,看着雲墨額頭上的汗水,再看看桌子上這一碗連冰塊都沒有完全化開的涼麪,心中很感動。
“唔!”宋婉兒用筷子挑起一口,熟悉的酸辣味道,嚥下去的時候還帶着淡淡的涼意,配着吃上幾口小菜,爽口的不行。
“真好吃。”一口吃下去,宋婉兒緊接着吃起了第二口,剛纔還一點兒也不餓,只是聞到味道就要鬧騰的胃,這個時候完全安分了下來,肚子咕嚕嚕的叫着,知道了餓的感覺。
雲墨見到宋婉兒吃了一口下去,接着又吃了一口,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兩個人一個默默地吃,一個站在一旁,隨時遞水遞帕子過去,宋雲左右看看,轉身離去。
天氣已經夠熱了,他還是找個地方涼快一下去吧。
第二日,清晨時辰。
京都的城門早早就被打開,武皇陛下親自站在門口,遙望着遠處,靜靜地等着兒子歸來。
雲墨一身銀白色的盔甲,座下黑色駿馬,帥氣逼人。
柳州和佐鳴等人同樣一身鎧甲,跟在主子身後,微微避讓了半個馬身,精神抖擻。
稍遠一些的地方,此次歸來的將士們也都是陣容整齊,英姿颯爽。
“父皇,兒臣回來了。”遠遠地看到了站在城門外的那道明黃色身影,雲墨翻身下馬,跪在武皇身前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武皇陛下親自攙扶雲墨起來,眼中飛快的閃過水光。
“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喊,偌大的軍隊,動作整齊,聲音洪亮。
“好,好,你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武皇陛下朗聲笑道。
軍隊駐紮在京都場外,武皇陛下親自攜帶太子殿下回宮,同行的還有一起歸來的欽差宋雲。
內閣的幾位重臣跟在陛下身後,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這一次事情辦得漂亮,宋雲只怕又要升官。
天子心腹,太子妃的大哥,最重要的是宋雲還這麼年輕,已經快要封無可封。
一時間,衆人看着宋雲的眼神都變了。
盛大的宴會安排在晚上,武皇陛下幾句話打發了衆人離開,親自帶着雲墨去了鳳儀宮。
鳳儀宮中,屋外種着梧桐樹,牆角里放着冰盆,空氣中帶着絲絲的清涼。
“瘦了,黑了。”武皇后看着宋婉兒,美眸中閃過水光,“委屈你了。”
宋婉兒搖頭。
武皇后的眼神朝着下方看去,對上宋婉兒隆起的肚子,更是心疼。
“回來就好,以後就待在京都,什麼地方也不要去,母后讓御醫琢磨出了好些養身子的藥膳,正好做給你吃。”武皇后道。
顯然,宋婉兒有些苦夏,吃東西沒有胃口的事情,武皇后已經知道。
宋婉兒道:“母后,就是路途上有些辛苦,回到京都,安頓下來之後,兒媳會注意調養。”
武皇后道:“不然你們搬進宮中來吧。”
宋婉兒住在皇宮外面,武皇后照顧起來很不方便,宣召兒媳婦進宮,她的月份大了,來回這樣是折騰人,武皇后想要出宮去看宋婉兒,鬧出的動靜只會更大。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屋外,有人開口說道,武皇陛下帶着太子殿下走了進來。
宮人們立刻低頭問安,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後靜靜地退下去,武皇后將鳳儀宮打理的很好。
武皇后看着屋外走進來的兩個人,笑道:“正在說讓孩子們搬回來住,離得近了,照顧起來也方便。”
武皇轉頭看了雲墨一眼,笑道:“聽你母后的話,身爲東宮太子,時不時就住在外面,像什麼樣子。”
雲墨無奈的看了父皇一眼,當初那樣做還不是爲了麻痹幕後之人,給幕後之人一種他們父子不和的錯覺,現在事情都結束,也是時候考慮搬回東宮。
宋婉兒單手撐着下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母后和父皇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責備的話都是衝着雲墨去,關心的話都是對她說。
宋婉兒心裡很甜,對上雲墨看過來的委屈眼神,得意一笑。
一家人聚在一起,時光過得很快,簡單的用了午飯之後,注重養生的武皇后打算去休息,並且安排人帶着宋婉兒和雲墨休息在鳳儀宮。
“東宮許久不曾住人,需要好好打掃一番纔好,婉兒這幾天就住在母后這裡。”武皇后笑道。
宋婉兒只能乖巧的點頭,看着武皇和武皇后相攜着離開。
偏殿距離皇后娘娘的正殿並不遠,裡面的東西一早就準備好,收拾的很是整齊。
宋婉兒推開門進去,躺在柔軟的牀鋪上,深吸一口氣,帶着太陽的味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奴婢就在屋外候着。”說完這話,關上門,走遠了一些,靜靜地站着,既不會打擾到屋中人休息,又可以及時知道屋中的人需要。
宋婉兒道:“母后把後宮打理的很好。”
偌大的後宮,這麼多人,儘管武皇不像是前朝皇帝那樣愛女色,佳麗遍佈後宮,可是後宮中伺候的人也不少,一路行來,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雲墨勾脣一笑,幽雲十六州母后都能夠管得住,別說這小小的後宮。
“睡吧。”雲墨坐在牀邊,看着宋婉兒說道。
宋婉兒搖頭,“睡不着。”
雲墨對上宋婉兒看過來眼神,濃濃的依戀,真是拿她沒有辦法,懷孕之後,宋婉兒變得越發粘人,“我陪你躺會兒。”
宋婉兒朝着一旁挪動身子,讓出了大半個牀。
雲墨退去了外袍,躺在牀上,輕輕地拍着宋婉兒的身子,低沉的聲音帶着輕哄。
宋婉兒閉着眼睛,躺在雲墨的懷中,嗅着自己熟悉的氣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的睡了過去。
“啾啾!”鳥鳴聲響起,屋外隱隱約約還有喧鬧的聲音傳來。
宋婉兒的身子動了動,揉了揉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覺得很是睏倦,渾身上下都叫囂着疲憊,身旁的雲墨早就起身,薄紗的窗簾遮住了日光,屋中略微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