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期待中,載着火車的船緩緩地進到了碼頭,十五節載重二十噸的車廂,兩個機頭,不用太大的船,隨便過來一艘在河上運貨的大型渡輪就可以。
因爲是展示給別人看的,所以沒有掛接貨廂,掛了十五個客廂,透明乾淨的玻璃窗,粉刷成明亮的淡藍色的車廂。
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時候,讓等待的人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叫火車的東西,想是坐在裡面一定會很舒服。
只有張小寶和王鵑明白坐在這樣的火車中,轟隆轟隆的多麼難受,他們都坐過,在專門建的懷舊的地方坐的。
“我覺得還是可以呀,至少不像有篇文章中說的跟悶罐一樣,大唐的人享福去吧。”張小寶壓下心中別的想法,違心地讚揚了一句。
王鵑點點頭“是,比坐馬車強,哪怕是小貝他們小的時候坐的那個水銀動平衡的房子也不如這個火車,你準備把票價定多高?”
“票價?從長安到洛陽,也不算很遠是吧?直線距離近,但鐵路繞了個彎,加上停下來等人,和上船下船,得一天一宿的時間,理論速度每小時三十公里,實際上達不到,三十文錢吧,貴不?”
張小寶也不好估算這個價錢,如果要是計算鐵路和火車的投入成本,以及折舊的話,那價錢就要高,但只算正常往來花掉的費用,價錢又應該低。
王鵑漂亮的眉毛向上挑動了兩下,說道:“如果是走路的話,從長安到洛陽,得走上一個月,快走也需要半個來月,快馬是一天到達,走的時候吃炒麪或者是幹餅就鹹菜,水在路上免費補給,鞋自己納,那也要二十文了,可以再高點。
想省錢的就走,如今路好走了,沿着鐵路走唄,比以前走的時候安全,如果是爲了節省時間,就坐火車,估計到時候商人多,反正商人也不差那點錢,定五十文吧,夠煤錢嗎?”
“山西與河南都產煤,自然夠,路上停車的車站要多點煤炭儲備,來往需要補給,還有水,兩條鐵軌,一去一回,等這次好有了,再想辦法增加鐵軌的數量,五十文也好。”
張小寶算了下,覺得這個價錢不算貴,走一趟,節省下來的時間還是非常寶貴的,尤其是對商人來說。
兩個人在商議價錢的時候,碼頭上的船以及把鐵軌對接上,在小旗的指揮下,船上的火車冒着濃濃的煙,轟隆轟隆地逐漸加速起來。
鐵路兩邊的人看到火車頭那巨大的腦袋,在驚訝的時候,更是感受到了一種迎面而來的壓迫,害怕這麼大的東西突然衝出來撞到自己,紛紛朝兩邊閃,一時間場面非常亂。
好在有人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連忙用大喇叭喊起來,告訴衆人不用慌,火車不會出現在兩根鐵柱子外面,這才把騷動的人羣給安撫下來。
等着十七節的火車全部來到地面上,並且開向京城門口的時候,張小寶和王鵑不在乎火車這麼緩慢的移動速度,直接爬到了火車上,讓觀看的人吃驚之下,不停地揮動雙手。
“是小寶,是小寶和鵑鵑。”人羣中有人一下子認出了張小寶二人,扯着嗓子喊,想要讓聲音壓過火車的動靜,可惜只有旁邊的幾個人能聽到。
火車上的張小寶和王鵑皺皺眉頭,兩個人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說說話,可沒想到火車的聲音太大了,無論怎麼喊也沒用。
天上的熱氣球離的稍微遠點,受到的影響不大,高力士就對李隆基說道:“陛下,此物便是火車了,估計用不上十二個時辰,就能從東都到長安,陛下以後想出行,只需乘火車,不讓其他閒雜人上來,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更不用花費太多的錢財。”
其實不用高力士說,李隆基也是如此想的,他很喜歡出去溜達,但每一次出去都要花不少錢,光是護衛的隊伍就非常龐大,現在有了火車,包下來一列。
但他不能那樣說,容易讓人把他當成楊廣,明明是修運河方便往來運輸,非給說成是要遊玩,這個罪名擔不起,頷首道:“還應以利民爲主,加快貨運,協調南北往來,待此條線路正常運行後,要考慮到我大唐其他地方的百姓與民生。”
高力士明白“陛下放心,只要此條線路成功,想是其他地方也會盡快鋪就鐵路,如今我朝錢糧充裕,還有小寶一力支撐,沒人敢說張王兩家是爲了一己私利才修鐵路,建火車。
臣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從長安到三水縣的鐵路就會先修好,然後是到積利州與江南東道,說不定從江南東道到陸州也會有鐵路,此事待臣好好問問小寶,或許他已有打算了。”
高力士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那就是說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不同,朝廷還是可以支撐修建鐵路的,加上這個提議是張忠的工部爲首,別人就算怪罪,也要找張王兩家,並隱晦地提出來,以後想要出去‘旅遊’會很方便。
等着火車緩緩地來到長安外面的時候,終於是伴隨着一聲刺耳的制動聲停了下來,張小寶這才使勁晃了兩下腦袋,朝下面一個喊話的人伸手,讓那人把喇叭扔上來。
此時他和王鵑戴的帽子已經拿了下來,也不那麼低調了,讓很多人把他們二人給認出來,登時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有的是因爲看到他們兩個高興,有的是就是純粹地出聲支持,還有的則是跟着別人一起喊,至於爲什麼要喊?不知道。
張小寶似模似樣地一隻手向下壓壓,示意衆人安靜,等着大家紛紛停下來,把喇叭拿到嘴邊,對衆人說道:“大家好,我是張小寶。”
‘譁~’下面又響起一片的呼叫聲,女聲居多。
王鵑在旁邊撇撇嘴,突然又笑了,她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孩子叫喊,全是因爲前段時間張小寶給自己送的那麼多東西,尤其是最後的遮天十日,說十日就是十日,那十天,到城外可以隨便吃喝,到城內則是蔭涼不斷,一時間成爲很多心中有幻想的女孩子的夢中情人。
張小寶用餘光看到王鵑的表情,連忙又用手做下壓的動作,等着歡呼聲消停,給介紹道:“這個是渤海的副節度使,王鵑。”
‘……’天地間突然寂靜下來,周圍的人別說說話了,就是連喘氣都儘量控制住,不敢用力。
張小寶想笑卻不敢笑,王鵑則是嘟囔道:“我有那麼可怕麼?”
張小寶反應比較快,馬上接着說道:“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其實當初的吐蕃所謂的勇士們,比你們更害怕,怕到什麼程度?一將壓千騎。”
“好~魔煞鵑鵑,好樣的。”人羣中突然傳出來一個粗嗓門的喊好聲,隨着這一聲出現,更多的喊好聲隨之而起,瞬間打破了剛纔的寂靜,與剛纔爲張小寶叫喊的情況一樣,剛纔基本上全是女孩子的聲音,現在則變成了男人的動靜。
王鵑這回高興地笑了,不停地朝着周圍揮手,還擡眼看了看那一羣熱氣球,把與張王兩家敵對的宗室的人嚇一大跳,有兩個差點從上面翻下來,笑了一會兒,王鵑把張小寶手上的喇叭搶過來,對着衆人喊道:“我是鵑鵑,誰敢犯我大唐,我還領兵去殺,不管是多食,日本,還是新羅,殺。”
“殺殺殺……。”下面的熱血男兒跟着一聲聲喊起來。
“哎呦我的姑奶奶呀,注意點國際影響,很多外國人都在呢,給我,你這樣的不適合當外交家。”
張小寶連忙把喇叭要回來,和煦地笑着解釋“方纔王節度使是跟諸位來自別處的朋友們開玩笑呢,我們是愛好和平的人,就算有了分歧與矛盾,也會坐下來談,我們不會帶着百萬雄兵壓境,更不會槍炮齊鳴,別看我們有很厲害的特種部隊,但大家放心,我們不會用來作暗殺的,至於經濟上的攻擊,更不會發生,朋友們不必擔心。”
張小寶不解釋還好點,一解釋反而讓其他國家來的人擔心了,尤其是懷着某種目的一直在京城的竹下純一郎,他感覺到張小寶話中威脅的意味非長重。
張小寶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強國就應該有強國的樣子,誰規定強國就非要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威脅完別人,又笑着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大家說一下,其實本不應該說的,但很多人關心,我就提一句,那就是今年的秋闈,我與鵑鵑都會參加,我保證,秋闈不會有舞弊的事情出現。”
“好啊,小寶,鵑鵑,狀元。”周圍下面的人羣又亂了,喊什麼的都有。
商人們不着急了,既然張小寶說是參加,想來沒有太大的問題,到時候問問,該花錢就花錢,百姓也不着急了,要考試的學子們此刻也同樣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