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奎界的狼頭節來自很久以前的狼衛隊選拔,那個時候,狼頭節不像現在這樣充滿着靈石味,參加的人數也遠沒有現在多,也沒有十二個州先後競賽。
那個時候只有一個選拔地點,狼牙谷,最多一次報名的人數只有一百五十九名,最多一次通過人數只有十二名。
季葵州的狼頭節在一天之內結束,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吸引了衆多目光。
讓它牙影和另外兩名影衛成了熱‘門’人物,往往剛一出現就被圍得水泄不通,他們三個恨不得躲在客棧半步不出,偏偏嘯天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位,非要漁娘推着他在街上閒逛。
熱情‘女’妖們的呼喊調戲聲讓兩名影衛紅透了臉,季小‘春’偷偷‘摸’‘摸’在街邊店鋪偷窺的眼神,讓它牙影徹底暴走。
“滾開!”一聲冰冷至極的怒吼,如同寒流過境,瞬間凍住了圍觀的人羣。
“嘖嘖,好大的口氣,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也敢稱霸王。”手搖摺扇身穿白衫,英俊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出現在路的另一頭。
“東陽平,你敢說它姑娘?”季小‘春’一臉不善,緊緊拉着東陽平的後領子,想把他從路中間拖走。
“有什麼不敢,‘女’人嘛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打打殺殺這種事‘交’給男人就行。”東陽平一抖肩膀,震落季小‘春’的手,不屑道:“不過遇見你這種男人是個例外。”
“我例外?我看你才例外,長得不男不‘女’,也敢和我搶它姑娘。”季小‘春’換一隻手繼續抓着東陽平的後領子往後拖,“我好歹是個男人,實力不行可以下死命苦練,你這張臉行嗎?”
“有什麼不行,誰知道它姑娘是什麼口味,萬一她要是喜歡我這款,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再次抖肩震落季小‘春’的手,東陽平警告道:“別再攔着我了啊,大家熟歸熟,追妹子的事情上沒有半點商量,再抓小心我讓你在它姑娘面前丟臉,到時候,嘿嘿!”
“你……”季小‘春’沒敢再抓,東陽平的修爲比他高多了,平時沒人的時候被欺負也沒什麼,大家玩泥巴長大,喝酒打架是常事,但在姑娘面前卻不能丟面子,尤其是在心儀的它姑娘面前。
俗話說,美‘女’愛英雄。
季小‘春’不是美‘女’,連美男都算不上,臉上雖沒橫‘肉’,但刀疤卻讓他充滿着暴戾感,按說他應該歸屬英雄類別。
可惜啊,它牙影太生猛,客棧內的一擊讓季小‘春’心悸,後來隨着她一天之內連挑數場,還場場都是一招制勝,季小‘春’的心境發生了巨大改變。
滿眼都是愛慕的星星,走路都開始一搖三晃,要是給他穿上裙子,從後面看他就是個壯實的‘女’人。
“廢話真多,想追姑娘就先打一架,沒死的那個再來跟我說。”旁邊又擠過來一人,比季小‘春’高兩個頭,胳膊有他腰圍粗,一手一個將東陽平和季小‘春’扒拉開,看着它牙影流口水,“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爲我而來,不把她娶回家,我娘都不答應。”
“申屠猛,你不是喜歡男人嗎,怎麼也跑來和我搶它姑娘?”用力推開按在臉上的巨手,季小‘春’抱住申屠猛的一條胳膊往後拉,要是換做以前,給他靈石都不會碰申屠猛一下,現在卻顧不上那麼多了。
“錯了,我發現我大錯特錯了,我根本就不喜歡男人,我其實喜歡的是‘女’人,像男人一樣生猛的‘女’人,哇哇,它姑娘簡直就是老天派來提醒我這個錯誤的‘女’神。”申屠猛興奮得哇哇大叫,舉起兩隻粗壯的手臂,向着它牙影連連揮手,上面掛着季小‘春’和東陽平。
“‘女’神,我在這裡!”
“你爲什麼叫他來?”季小‘春’幽怨地看着東陽平。
“我怎麼知道他會喜歡‘女’人,早知道我會叫他?”東陽平更是委屈,明明整天追着男人跑,誰知道突然就變‘性’了,難道這傢伙平時都在僞裝?
它牙影的怒吼讓街上一片寂靜,季小‘春’三人的動靜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女’神!
該死的臭男人,居然敢當街調戲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找死!”它牙影寒着臉就要出手。
“嘖嘖,有意思。”嘯天突然開口,轉頭問旁邊圍觀的人,“那兩個是什麼人?”
“季葵三傑,中間那個叫申屠猛,白衣服那個叫東陽平,他們和季狼頭合稱季葵三傑。”被問的人一愣,隨即忙道。
“謝謝,請你吃烤‘肉’。”嘯天笑了笑,身後的漁娘忙送出一串烤‘肉’。
“不謝,不謝。”接過烤‘肉’,被問的人還如同在夢中。
他是衝着它牙影而來,以他的修爲身份只能遠遠看着,誰知道卻得到它牙影主子的謝禮,雖然只是一串烤‘肉’,卻讓他‘激’動不已,拿在手中一直捨不得吃掉。
“三傑什麼的,這種名字最挫了,叫三猛,三雄,三狠,三壯什麼的纔夠威風,對不對?”‘摸’着下巴,嘯天很認真考慮季葵三傑的新名字,惹得青蓮失聲笑了出來。
“三猛,三雄也就算了,三壯是什麼意思?”青蓮笑道。
“看不出來嗎,這三人長得多壯實,尤其是中間的那個,送去給午智挖礦最合適不過,白衣服那個別看着臉不像男人,氣力肯定比掉沙坑裡的大,倒是那個掉沙坑裡的貨有些難辦。”嘯天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他就不要了,還是讓他繼續當他的狼頭吧。”
什麼就不要了,別啊,嫌我力氣不夠大可以練啊,真的可以。
季小‘春’眨巴着眼睛,在心裡嘀咕沒敢說出口,狼頭的面子還是要顧及幾分,要不然被上面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申屠猛就沒什麼可顧及,一聽他只配去挖礦,立時怒了。
“坐輪椅的小子,看在我未來媳‘婦’的面上,我不和你計較,剛纔那些話不能再說了,要不然,哼哼!”
坐輪椅的小子!嘯天后腦勺的頭皮在‘抽’。
未來媳‘婦’!它牙影的瞳孔急速收縮,瞬間變成了血‘色’豎瞳。
“申屠猛,你小心點,它姑娘是蛇族。”東陽平鬆手落地,神‘色’開始凝重。
他沒看過它牙影任何一場比試,以季小‘春’和參賽者的實力,他原本並不認爲它牙影有多厲害,但在剛纔,它牙影身上突然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像是隱藏在‘陰’暗中的毒蛇。
“蛇族?”申屠猛一愣,隨即失望道:“那還是算了,冷冰冰滑膩膩的感覺太噁心了。”
他是熊狼族,蛇族雖不是他的天敵,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有部分克制,但在他眼中,這點剋制只是心理上的一點小問題,根本不算什麼。
噁心?
從‘女’神變成噁心,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它牙影眼中的血‘色’更濃了。
“公子,死還是活?”沒有廢話,它牙影直接道。
“自然是活的,又‘陰’又溼的礦井裡需要這種人才。”嘯天冷冷道。
“慘了!”季小‘春’臉‘色’煞白,看着它牙影一步步向他走來,他連忙推申屠猛和東陽平,“你們快走,我攔着她。”
“走什麼走,一個‘女’人而已。”申屠猛依然不把它牙影放在眼裡,看着一步步走來,氣勢不斷提升的它牙影,他猛地一震雙臂,身上的外衣立時四分五裂散落在地,‘露’出岩石一般的肌‘肉’,“讓開,我要這個‘女’人知道,爲什麼打架是男人的事。”
“我知道爲什麼,因爲男人可以撕衣服。”一步步走來,它牙影眼中的血‘色’漸漸散去,真正投入戰鬥,她的頭腦無比清醒,看到衣服碎片‘亂’飛的景象,她居然笑了笑。
“笑得真好看。”申屠猛也咧嘴笑了,“你認輸吧,要不然會被揍得很慘,不信你問季小‘春’。”他還好心勸它牙影,“最多的一次,他只在我手上撐過了二十招。”
“不如你問他。”它牙影慢慢‘逼’近,很有閒情和申屠猛對話。
“不用問我也知道,你一招就把他打趴下了,嘿嘿。”申屠猛搖了搖大腦袋,笑道:“不過這裡面的貓膩大家都知道,瞧他看你的那個熊樣,不用出手他都能自己挖個坑跳進去。”
“喔!原來你們是這樣看啊,那不如換你試試,看看是否也會自己挖個坑往裡跳?”它牙影繼續往前走,距離申屠猛只有五步的距離。
“不會,我只會把你拍飛。”申屠猛搖着大腦袋,繼續勸道:“你真不認輸?”
“還是你認輸吧。”它牙影也勸他。
“那就沒辦法了,看招。”屢勸不聽,申屠猛覺得他已經仁至義盡,看着三步外的它牙影,猛地揮出一巴掌,真想像他說的那樣,將它牙影拍飛。
轟!
地上如同被狂風掃過,一時之間,數丈高得沙塵瀰漫着整條街道,圍觀的人羣紛紛各顯神通,吹乾淨四周的沙塵,往它牙影和申屠猛的位置看去。
它牙影好好站在原地,申屠猛沒有了身影,地面上多出一個沙坑,坑口比客棧大堂的還大。
“果然自己挖坑跳了下去,能問問有多深嗎?”它牙影低頭看向沙坑深處,笑臉如‘花’。
“十……十幾二十丈吧,我……我不太識數……”
申屠猛的聲音從坑底傳來,圍觀的人全傻了,那可是申屠猛,不是季小‘春’啊。
不太識數?
它牙影一下子就樂了,心情沒有剛纔那麼鬱悶,她看向東陽平道:“你呢,自己挖還是我幫你?”
“何必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就不用動手了吧。”東陽平的神情更緊張,他就站在申屠猛的身邊,親眼看見他是如何‘自己挖坑跳了進去’,再看到它牙影笑容盈盈的樣,心裡更是一陣涼過一陣,這麼厲害的‘女’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自己人?”
“一回生二回熟,你都把他們兩個拍進沙坑裡,我們自然算是自己人。”東陽平強笑道。
“狡猾如狐,果然不愧是狐狼族,只是修爲太差了些。”眼看沒有架打,嘯天拍拍輪椅扶手讓漁娘推他回去。
“真要帶他們回去?”青蓮道。
“那麼壯實的傢伙很難遇見,能抓一個算一個,不能‘浪’費。”嘯天頭也不回,嘆氣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麼好的勞力不想辦法抓回去已經可惜了,更別說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傢伙,放過了肯定會被雷劈。”
“你以前是不是常做拐賣人口的事?”青蓮一臉疑‘惑’看着嘯天,這心態也太變態了些。
“你怎麼知道?”嘯天一臉驚奇回望。
“別嬉皮笑臉,我很認真。”
“我也很認真啊,什麼宏圖霸業,那件事到最後不是土地和人口的問題?”嘯天收起驚奇的神‘色’,認真道:“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拐賣人口才是霸業的根本,你不就是我拐賣來的嗎?”
“呃,好像是哦,不過不是拐賣,而是拐。”青蓮一愣,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隨便了,反正都是一樣。”嘯天無所謂的晃了晃頭,被漁娘推出很遠才嘀咕道:“笨啊,用着合適就是拐,不合適就是賣。”
漁娘早已經被嘯天的各種嘀咕麻木了神經,反正她知道自己和村裡人已經上了嘯天的賊船,不管是拐還是賣,只要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就行。
“青蓮大人,那個傢伙怎麼辦?”青蓮還在發呆,它牙影一手拖着一個,後面還緊跟着季小‘春’,來到她的面前。
“誰?”青蓮茫然擡起頭。
“後面那個。”它牙影回頭瞪了眼季小‘春’。
“哦,挖礦都不行的那個啊,隨便吧,他想跟着就讓他跟着。”青蓮被嘯天的拐賣理論鬧了心,無所謂搖了搖頭。
挖礦都不行,聽到這個評價,季小‘春’連頭都不敢擡,申屠猛都拍沙坑裡了,他敢說什麼。
“我能自己走嗎?順便幫你拉着他。”後領子被它牙影抓在手裡,東陽平走得十分辛苦,他瞄着翻白眼的申屠猛提議道。
“好。”它牙影很爽快鬆了手,雖然不重,但拖着兩個男人走大街上還是很奇怪,不過她警告道:“別想着跑,我知道你們住在哪。”
“不敢,絕對不敢。”整理好勒脖子的後領子,東陽平和季小‘春’一邊一個扶起申屠猛,老實跟在它牙影的身後。
沿途圍觀的人一片安靜,沒人敢說話,季小‘春’被拍沙坑裡或許是個玩笑,即便是真也沒什麼,但申屠猛被拍沙坑裡,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看着相互攙扶的季葵三傑,嘯天臉‘色’‘陰’沉。
“公子想知道什麼?”東陽平看了眼季小‘春’,後者搖了搖頭。
“爲什麼你們這麼弱?”嘯天冷冷看着季小‘春’,這傢伙掛着狼頭的名義,實則還不如漁娘,這種廢物也配當狼衛隊的隊長?
“不爲什麼,沙奎界那麼貧瘠,沒什麼出產又地處邊境,想要活下去只能想點辦法。”東陽平老實道:“很久以前的狼頭節還有幾分真,後來就完全變成討口飯吃的辦法,修爲高深不重要,重要的是腦子夠靈活。”
“也就是說,沙奎界已經沒有狼衛隊,只剩下你們這些披着狼皮的廢物?”嘯天的臉‘色’更‘陰’沉。
“我們不是廢物,只是……”東陽平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
“只是什麼?”嘯天冷聲道。
“沒什麼,這是我們沙奎界的事,公子玩幾天就走,沒必要聽了鬧心。”東陽平苦笑道。
“幾天?這可不好說,聽說狼頭節會舉辦三五十天,只有全部結束後纔會開啓沙奎秘境,我還有三五十天的空閒日子,正愁沒事情打發時間,說說看吧,鬧不鬧心要我聽了之後才知道。”嘯天道。
“公子要一直留在沙奎界?”東陽平一愣。
“他沒告訴你嗎,十二個州的狼頭節我都派人蔘加了,總不好手下在拼命,我這個主子跑去別的地方玩,所以啊,有什麼你最好痛快地說出來,別等我沒了耐‘性’,再問你的時候就不好了。”嘯天瞥了眼季小‘春’道。
“什麼,都派人蔘加了?”東陽平扭頭看向季小‘春’。
“我沒來得及說你們就衝出來了。”季小‘春’耷拉着腦袋,他只知道個大概,本想打聽清楚之後再說,誰知道晚了一步,“它姑娘來跟我說過這事,我只知道他們打算十二個州都參加比試,更具體的事情現在還不清楚。”
十二個州相距不算太遠,但參加比試的人必須親自去報名,順便進行初步測試,所以季小‘春’一直等着其他州的消息傳來,他才能做出判斷,要不然僅憑一個全部參加的消息,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具體的事情嘛,我現在可以透‘露’給你們,不過你們要保守秘密。”嘯天道:“其他十一州我都派了七名手下,如果不出意外,前七名都應該輕鬆拿下。”
“十一個州的前七名?”東陽平倒吸一口冷氣,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來沙奎界到底想幹什麼?”“你問我嗎?”嘯天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