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胯子兄弟聽到消息,馬上趕到現場,只見老十胸口上插着一把囊子,這把囊子他們兩人都認識,是他們十二名兄弟結拜之時專門打製,用作爲免臨危受辱自裁之用。只見老十胸插匕首,雙手握在匕首之上,臉上兀自露出一種極度不信任,又是極度恐怖的表情,雙眼圓睜,就彷彿在臨死之前,看到了極度恐怖之事。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趕忙吩咐手下弟兄將老十埋葬,回到屋中,崔二胯子顫聲道:“大哥,恐怕是墓中的咒語應驗了!”
崔大胯子沉吟半晌,並未正面回答,只是說道:“一切等軍師回來再作打算!”
軍師還沒有回來,第二天清晨,老六又被發現死在半山腰裡,死狀與老十一模一樣。在緊接着下來的六天之中,老五、老七、老八三人相繼死去,全部是用匕首自刺心臟而死。這一下,山寨之中馬上就像是炸了營,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人人自危,已經有兄弟感覺到這一系列的神秘死亡,一定是和他們此次神秘外出三個多月有關。
崔二胯子在巡邏之時,聽到幾名兄弟正在議論,說什麼這一十二人神秘下山三個多月,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遭到天譴,老十一被雷活活劈死就是最好的例證,還有什麼大家若不是早早散夥兒,早晚也要攤上這事兒云云。崔二胯子火爆脾氣,哪容得這種散播傳言,擾亂軍心之舉,當下將亂講話之人五花大綁綁了,押到前山,當着衆位兄弟的面,一刀砍死。(山上輕易不能用槍,以免山外巡邏的鬼子聽到。)
雖說砍了煽動散夥兒之人,然而畢竟堵不上山上衆位弟兄悠悠之口,當天夜裡就有兩名兄弟偷偷下山跑掉,在軍師回山之前的幾天,一共跑了十幾個人,崔二胯子兄弟一籌莫展。
幾日之後,軍師帶老三、老四等兄弟空手而歸。軍師剛一上山就感覺到山上氣氛不對,於是趕忙詢問下山來接的崔大胯子,崔大胯子嘆了口氣,拉着軍師以及崔二胯子二人,來到到崔大胯子屋中,將近幾日山上發生之事告訴軍師,軍師聽罷,愣在當地,半晌兒,大夥兒誰也沒說話。
三人都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再用巧合來解釋,未免是太過牽強。一切厄運,全是從打開皇太極的地下玄宮開始,即便不是鬼神作怪,這其中也一定有常人所不能破解的天機!
幾人商量了整整一個下午,再加上一個晚上,並未想出對策,軍師道:“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們。”
崔二胯子問道:“難道軍師所指是肖劍南?”
軍師點點頭,道:“不錯,肖劍南是整個東北的神探,除了他,我想不出誰能夠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崔大胯子也點頭表示同意,而崔二胯子卻死活不肯,道:“肖大哥是俺的救命恩人,俺死或不能讓他冒這個險。”
爭論許久,三人也未達成一致,最後軍師道:“這樣,反正現在山上缺醫少藥,我們也需下山進關採購,不如就去北平,就算不讓肖隊長陪我們回山,也可以找他合計合計。”崔二胯子聽罷,勉強同意。
商量已畢,崔二胯子纔想起回山的數人都是空手而歸,於是詢問軍師,軍事嘆了口氣,道出情由。原來此番下山,竟是頗費周折,若不是軍師機靈謹慎,幾乎全軍覆沒。
衆兄弟在邊境與文物販子的交易倒是甚爲順利,所賣錢財比預想爲多,出於機謹,又由於所得錢財金額巨大,軍師將錢分成幾份,分別存入幾家錢莊。到得約定地點山下,軍師發現形勢不對,於是將衆位兄弟安排在山下,獨自上山赴約,事先叮嚀老四等一干弟兄,若是兩日內不見他下山,大夥撤到預先約定好的地方,再等十日,若再不見他下來,大夥馬上回山。
衆兄弟苦等兩日,不見軍師蹤影,衆人當下就要上山尋人,被老三拉住,大夥按軍師臨走前吩咐,撤到預定地點,又是苦等十日,直到第十日晚間,才見軍師衣衫不整,眼窩深陷的回來。原來軍火販子得知此次交易金額巨大,頓時生了黑吃黑的念頭,但見軍師一人前來,頓時打亂了部署,於是將軍師關押起來,每日盤問此次前來的一干人等現下何處,意圖抓人奪財,幸虧軍師多日與之周旋,最後僥倖逃出。
大夥聽罷,當時就要抄傢伙會去報仇,被軍師按住,原來此番軍火販子早有準備,不僅人數衆多,而且裝備精良,衆人貿然前往,無疑送死。大夥商量一陣,決定先回山再作打算。
崔二胯子聽罷,氣斷肝腸,抄起傢伙就要帶上弟兄前去尋仇,崔大胯子一把拉住,道:“兄弟,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目前山上最重要要解決的,就是軍心渙散,這樣吧,事不宜遲,明日上午,你和軍師就打點行裝,帶上幾名兄弟,前去北平。”
崔二胯子一相對大哥甚爲信服,聽大哥如此說,也只得作罷。第二日一早兒,軍師與崔二胯子點上幾名兄弟,匆忙打點行裝下了山,不日來到北平。
肖劍南聽罷軍師敘述,低頭沉思良久,又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心中反反覆覆又過了好幾個來回兒,問道:“能否再將老六的死狀向我敘述一遍?”
軍師看了看崔二胯子,崔二胯子用手搔了搔頭,回憶道:“當天一大早兒,俺接到信兒,和大哥一起連忙趕到老六死的茅房,當時已經有好多弟兄圍在那兒,見俺們兄弟倆兒趕到,給俺們讓開道兒,只見老六已經死在茅房裡,左手捂着胸,右手向前伸着,眼睛睜得大大的。”
肖劍南問道:“老六死的時候,身子是什麼姿勢?”
崔二胯子又是搔搔頭,竭力回憶,過了一會兒,道:“俺們見着他時,他是趴在地上。不,不對,也不算趴,應該算是蜷在地上,他死前應該是正在上茅房,蹲在茅坑上,然後好像是看見了什麼駭人的東西,突然拔刀自盡,身子就蜷在那裡,膝蓋跪在地上,腦袋也頂在地上,左手握着刀子,右手向前伸着。”
崔二胯子一相對大哥甚爲信服,聽大哥如此說,也只得作罷。第二日一早兒,軍師與崔二胯子早早起來,正準備點上幾名兄弟,打點行裝下山前往北平,不成想弟兄來報,老四在昨晚也死在茅廁之中,死狀與其他幾位兄弟一模一樣。
崔二胯子講到這裡,已是聲音哽咽,肖劍南聽了,也是暗自傷神。
沉吟良久,肖劍南問道:“老十是第一個自殺的,能否再將老十的死狀向我敘述一遍?”
崔二胯子收住淚,道:“當天一大早兒,俺們接到信兒,和大哥一起連忙趕到老十死的茅房,當時已經有好多弟兄圍在那兒,見俺們兄弟倆兒趕到,給俺們讓開道兒,只見老十已經死在茅房裡,左手捂着胸,右手向前伸着,眼睛睜得大大的。”
肖劍南問道:“老十死的時候,身子是什麼姿勢?”
崔二胯子搔搔頭,竭力回憶,過了一會兒,道:“俺們見着他時,他是趴在地上。不,不對,也不算趴,應該算是蜷在地上,他死前應該是正在上茅房,蹲在茅坑上,然後好像是看見了什麼駭人的東西,突然拔刀自盡,身子就蜷在那裡,膝蓋跪在地上,腦袋也頂在地上,左手握着刀子,右手向前伸着。”
肖劍南點點頭,問道:“老十使的可也是短槍?也是雙槍嗎?”
崔二胯子聽了肖劍南這句話,愣了愣神,尋思肖劍南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然後道:“不錯,老十是用短槍,不過不是雙槍,是右手槍。”
肖劍南又是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前面提到老十死時的神情,可否再詳細敘述一遍?”
崔二胯子道:“俺們當時把老十翻過來的時候,他的褲子還褪在膝蓋下面,看來是正在解手,突然看見什麼駭人的事情,以至於失心瘋了,拔刀就尋了短見。俺當時忙着把老十的褲子穿上,若不是大哥提醒,也沒注意他的臉上。”
“他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肖劍南問道。
崔二胯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道:“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神色太嚇人了,讓人看了第一眼都不敢再看第二眼,就好象是見了打死也不會見到的嚇人事兒,我當時覺得老十一定是撞見了鬼,那臉上的神色是又害怕,又不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快要從眼眶子裡面掉出來。”
肖劍南的頭尋思了一會兒,暗想老十臨死之前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子,而且到底代表了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一事,問崔二胯子道:“你說老十的右手向前伸着,是什麼姿勢?”
崔二胯子道:“攥着拳,二姆哥伸出來?”
“二姆哥?”肖劍南一時沒反應過來,軍師解釋道:“就是食指。”
肖劍南點點頭,道:“你當時可曾注意到,他的右手是否有血?”
崔二胯子道:“俺們後來幫他洗身子的時候,掰開了他的拳頭,見他手掌還有最小的兩個指頭上有血,其他地方沒有,而右手因爲握着刀子,全是血。”
肖劍南皺起眉頭,問道:“其他死去的兄弟們情況怎樣?”
崔二胯子道:“和老十一模一樣,全是這個死法,姿勢神色全都是一樣!”
肖劍南問道:“也是刀子插在左胸,左手握刀,右手前伸?”
崔二胯子道:“不錯!”
肖劍南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而是站起身來,眉頭緊皺,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直到現在爲止,他對與崔二胯子和軍師所暗示的鬼神之說,依舊是不想相信,雖然前幾日剛剛接到崔二胯子第二封來信之時,他也着實是感覺象被大錘擊了一下一般,有一種自幼所學的知識和信念一下子被推翻了的那種惶恐,畢竟這件事情太過詭異,幾乎已經是完全出了他的知識範疇。
崔二胯子以及軍師兩人看着肖劍南在屋中踱步,也不敢插嘴,生怕打亂他的思路。肖劍南在屋中繼續踱着,自從聽完崔二胯子的詳細敘述,肖劍南憑着刑警的直覺,就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種極不對勁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是一種極爲彆扭的感覺,而且是非常的彆扭,按照他以往的經驗,每逢有這種感覺,就說明他已經隱隱約約地要抓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細節,想到這裡,肖劍南不禁興奮,他知道,他應該已經離那個找尋了許久的答案不遠了。
但是肖劍南在屋中踱了足足有三袋煙的功夫,也依舊沒有想到這個關鍵的細節到底是什麼,那種感覺就彷彿是腦子中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小蟲在飛,但是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夠伸進一隻手去把他捉出來,使他心急如焚。
肖劍南迴到位子上坐下,點上一枝煙平靜了一下情緒。既然憑直覺不能夠一下子直接找到,於是他開始從頭細想崔二胯子和軍師所向他描述的每一個細節。
既然肖劍南並不希望是有所謂的鬼神作怪,那麼就一定要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按照崔二胯子所說,前五個死去的弟兄,劉二子是被崔二胯子點死,老八老九死在混戰之中,老幺死於精神失常後開槍自殺,十一死於雷擊,這五個人都可以說基本上是正常的外力死亡。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詭異的地方的話,只有十一十二死得有些蹊蹺,但也不是不可解釋。
然而剩下的在十天之內連續死亡的五個弟兄,就不那麼好解釋了。但是除非真的是受到詛咒而死,否則這一連串的神秘死亡到底代表了什麼,難道真的向崔二胯子所講,是自殺?肖劍南並不相信。
但是如果不是鬼神作怪,天下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除非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如果是有人在暗中搗鬼,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會是什麼?
想到這裡,肖劍南猛的心裡一震,緊接着,一種無法名狀的,排山倒海般的失落、失望和恐懼感襲上心頭,整個事情的答案,在他的心中一下子揭曉了!
肖劍南默默鎮定了很長時間,強自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語調平常,不露聲色的對二人說道:“二弟,軍師,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弗所思議,我也是一時想不出什麼頭緒,就象你們所說的,我也隱隱感覺到世界之大,有太多我們現在還不能瞭解的事情,恐怕二弟所講的鬼神之說,也未必不會有,這樣吧,天色也晚了,你們二位也早點歇息,這幾日你們照常辦事,讓我再想想。”說罷,肖劍南站起身來,叫劉媽進來給二人收拾準備房間。
崔二胯子向軍師望了一眼,眼中充滿失望,但看肖劍南已經出屋,也沒有再追出來。當晚肖劍南一宿未眠,第二日一清早兒,肖劍南早早起身,他先到劉媽屋中,吩咐劉媽道:“好好照顧昨晚的幾位客人,我帶翠兒出去有事要辦,要晚些回來。順便跟翠兒的爺爺說一聲,不要讓他着急”劉媽起身應了。
然後肖劍南到翠兒房間將翠兒叫醒。翠兒見是他,問道:“肖大哥,這麼早,有什麼事兒?”
肖劍南道:“什麼也別說,趕快穿上衣服跟我出來。”
翠兒見肖劍南神色鄭重,也沒有再問,穿上衣服跟肖劍南出了屋子。肖劍南帶着翠兒走出宅門,一直走到百十來步以外的一堵破牆後面,然後俯下身來,對翠兒道:“翠兒,你幫我個忙。”
翠兒知道肖劍南的脾氣,也沒有問什麼,道:“肖大哥,你說吧!”
肖劍南道:“此事非比尋常,做不好,性命攸關!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翠兒見肖劍南說的鄭重,也不由得緊張起來,肖劍南接着道:“昨晚來了一批人,其中有一個就是幾月前你們在奉天交外小店的東家。”
翠兒聽罷,不禁“啊”了一聲,道:“我爺爺知道不,他們要是撞見了他,可怎麼辦?”
肖劍南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即便是撞見了你們兩人,也沒有事。”
翠兒聽肖劍南打了保票,稍稍放了心,只聽肖劍南繼續說道:“過一會兒他們從屋子裡面出來,我們就悄悄在後面跟着,不要暴露,只要他們一分開,我跟另外一人,你跟着東家,看看他會到什麼地方去,記住,千萬不要讓他發現。”
翠兒點點頭,肖劍南也素知翠兒聰明伶俐,當下傳授了他一些跟蹤與反跟蹤的技巧,兩人就趴在破牆後面,盯着肖劍南宅子的大門。
二人在矮牆之後屏息靜侯,約有半個多時辰,“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只見軍師與崔二胯子帶着隨行的幾名兄弟走出院門,向街上走去。待得衆人走得遠了,肖劍南一拉翠兒的衣袖,兩人從斷牆後閃出,遠遠的跟在後面。
這時辰時剛過,街上人流不多,兩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若即若離地跟着。只見崔二胯子一干人等先是在街邊吃了早點,然後直奔東四牌樓的****堂,盤恆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然後幾人分別上了黃包車,肖劍南和翠兒兩人也上了一輛黃包車,遠遠地跟着。只見前面的車子從東四牌樓出發一直向南,繞過南池子,過承天門,直接奔前三門大街而去。
進了前三門大街,車輛人流開始多了起來,街上熙來攘往,甚是繁華。只見前面的車子一直到了同仁堂藥店的門口才停下,肖劍南見前面的車子停了,也叫車伕遠遠地停下,只見崔二胯子一行人付了車費,徑直進了同仁堂。
肖劍南和翠兒下了車,付了車資。肖劍南四處觀察了一下環境,見離同仁堂藥店大門不遠,一座二層酒樓當街而立,遠遠望見金字招牌上寫着“醉陶然酒樓”,取的是唐朝白居易“待到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的詩句。二人進得酒樓上到二層,因爲還沒有到飯點兒,樓上客人
不多,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能望見同仁堂的大門。肖劍南要了一壺茶水幾樣小菜,與翠兒邊吃邊盯着斜對面同仁堂的大門口。
兩人在酒樓之上一直等了約有一個多時辰,才見軍師崔二胯子等人從同仁堂出來,只見幾人均是喜形於色,看來已備好不少藥材,軍師和崔二胯子站在門口,講了幾句話,崔二胯子點點頭,然後只見軍師帶着一名手下沿着另一個方向走開,崔二胯子和另外兩名兄弟徑直向南而去。
肖劍南看了看翠兒,囑咐道:“小心!”,翠兒會意的點了點頭,下了酒樓,肖劍南在樓上望去,只見翠兒閃進人羣,遠遠的跟在軍師兩人身後,並沒有漏出什麼紕漏,肖劍南鬆了口氣,回頭再看崔二胯子三人,只見他們已經走出百十來步遠。肖劍南揮手叫過旁邊的小二,要來紙筆,飛快地寫了一張條子,然後向小二指了指遠處的崔二胯子,小二點點頭,拿了紙條,下樓飛奔而去。
肖劍南在樓上遠遠望去,只見小二下得酒樓,沿着馬路撒丫子向崔二胯子一行人追去,追到近前,裝作一不留神將崔二胯子手中的包袱一把撞翻。崔二胯子正要發作,小二點頭哈腰地陪不是,又幫崔二胯子把包袱撿起遞給崔二胯子,就在二人兩手相碰的一霎那,小二把肖劍南寫的紙條塞到崔二胯子手中,然後繼續向前跑去。
崔二胯子略爲一愣,然後裝作沒事人的一般帶着弟兄繼續向前走去。肖劍南在樓上遠遠看到這番情景,不禁暗贊崔二胯子果真是粗中有細,不愧是個將才。過了沒多久,小二上樓覆命,肖劍南賞了一塊大洋,小二點頭哈腰地退了開去。又是等了約麼有一頓飯的工夫,只見崔二胯子走上酒樓,見了肖劍南,徑直坐到肖劍南對面,道:“肖大哥,有什麼急事,非要這種方式見面?”
肖劍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另外兩個兄弟沒有疑心?”
崔二胯子道:“俺安排他們在那邊吃飯,俺是三扒拉兩扒拉趕緊吃完,臨走的時候俺說要出去逛逛,讓他們先吃,俺一會兒回去。”
肖劍南點點頭,道:“時間也不能太久,崔兄弟,我們長話短說。”
崔二胯子見肖劍南如此神秘,也是心頭疑心大起,問道:“肖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連俺們的兄弟也要瞞着?”
肖劍南神色鄭重,道:“崔兄弟,沒有時間多解釋,你知道昨天晚上爲什麼我後來早早安排你們休息了?”
崔二胯子搖搖頭,一臉迷茫,道:“不知道,不是俺們路上勞累,你希望俺們早點歇息?”
肖劍南搖搖頭,道:“有些話,我當時不能說!”
崔二胯子一愣,道:“什麼話,聯軍師都要瞞?”
肖劍南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考慮該怎麼對他講,思索半天,覺得不如直說,於是道:“崔兄弟,你後來死的兄弟都不是自殺而死,全部都是死於他殺!”
“什麼?”崔二胯子一驚,緊接着是一臉不信的神色,道:“不可能,誰有這本事一口氣殺了俺們這十二金鋼的五個人?尤其是老六,他的功夫連俺都比不了,尋常十來個大漢都不是他的對手!”
肖劍南嘆了口氣,道:“崔兄弟,殺他們的,就是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想到會對他們動手的人!”
崔二胯子一愣,皺緊眉頭,過了一會兒,道:“肖大哥,難道你說的是自己人?”
肖劍南緩緩地點點頭,道:“不錯!是自己人!”
崔二胯子一臉迷茫,道:“自己人?爲什麼?又會是誰殺的?你說昨天晚上不能講,難道是,是,是。。。。。。”
肖劍南點點頭,道:“不錯,就是軍師!”
“什麼?”崔二胯子一聲大吼,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帶翻了桌邊的茶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這時樓上客人已多,聽到崔二胯子這一聲大叫,一下子靜了下來,都齊齊地向這邊望來。
肖劍南趕忙起身將崔二胯子按下,崔二胯子神色失控,臉色慘白,雙眼圓睜,一臉極度不相信,同時又是極度恐怖的表情,嘴裡喃喃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軍師是俺們過命的兄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肖劍南見了崔二胯子的神情,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喃喃的道:“所謂仗義每度屠狗輩,世事難測呀!”
這時小二換上一個茶碗,肖劍南給崔二胯子倒上一杯茶遞過去,崔二胯子無意識地接過,放在嘴邊,沒有喝,又放回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