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們似乎總是要做一些原本自己不願意做,但卻不得不做的事。很多人都在訴說着自己不得不做的理由,希望得到別人的理解,更希望自己理解,但有時候那些理由聽起來卻十分可笑,也許那只是爲了麻痹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逃避責任的理由而已,又有誰真正問過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已經別無選擇。
夜依然很黑,很靜,平靜的讓人有點喘不過來氣,看似祥和的少林寺,似乎已經在朦朧之中蒙上了一層壓抑的氣息,越安靜,卻越讓人心底不安。
而此時,有人原本惺忪的睡意卻被一個消息所驚醒,雁門王府已經兵臨城下。
戰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手下和御林軍的一名小頭領,臉色凝重。雁門王府到達少林的消息就是這倆個人帶回來的,原本御林軍應該直接找皇上彙報的,可是現在皇上有病在身,所以只能找到戰英彙報,因爲在皇上抱恙期間只見戰英一個人。
“來了多少人?”戰英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手下問道。
手下聽了戰英的問話,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夜很黑,看不清有多少人,可是估計不下五千人。”
戰英聽了點了點頭,五千人聽起來倒也不算太多,可是那也要看幹什麼,如果雁門王府帶着這五千人攻打少林,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更何況對方都是久經沙場的人,一直在宮中“養尊處優”的御林軍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戰統領,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望與皇上定奪。”那名御林軍小頭領似乎有些着急的問道,大概是希望儘快回去覆命。
戰英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向裡走去。此事幹系重大,他必須儘快稟報皇上,由皇上來定奪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站在大廳中等待的倆個人突然感覺這個夜好漫長,漫長到似乎看不到盡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英終於從裡面出來,看了屋中焦急等待的二人一眼,沉聲說道:“皇上有旨,不管雁門王府來了多少人,他們只能帶迎親的隊伍進來,其他人一律在寺外等候。”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衝着戰英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趕回去傳達聖旨。
看到二人離開,戰英皺了皺眉,再次向裡面走去,似乎還有未盡的話沒有和皇上說完。隨着雁門王府的到來,似乎預示着一切已經拉開了序幕,戰英不敢大意。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天邊出現了第一道曙光,天就要亮了,一夜無事,但是很多人這一夜都沒怎麼閤眼,因爲沒有人知道這暗流涌動的少林寺什麼時候就會兵戎相見。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雁門王府的大部隊就動身了,向着少林寺的方向浩浩蕩蕩而去,大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似乎沒有人在意這一去是不是再無退路,即將永遠的留在少林。
可是當他們行到少室山腳下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去路,看來有人並不想讓他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少林,似乎還沒有人能確定到底哪一方是虎,哪一方是獵物。
“大膽!你們知道自己攔的是誰嗎!?”一名青年騎馬來到了人羣的最前面,怒目而視的看着擋在面前的人,厲聲喝道。這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雁門王府世子,呼延成碧。
攔路者沒有人搭話,但卻沒有一個人避讓,似乎已經鐵了心要做那個誓死不退的攔路者,一雙雙堅定的眼睛,一張張毫不畏懼的臉。攔住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六扇門和御林軍,雖然雙方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此時卻站到了一起,站在了同一個陣營裡。
看到六扇門和御林軍對於自己的話毫不理會,呼延成碧臉色陰沉了下去,咬了咬牙,大聲喊道:“來人!”隨着他的話音,站在最前排的雁門王府士兵統統上前一步,握住了手中的兵器,面無表情的瞪着面前的攔路者。
呼延成碧掃了擋在面前的這些毫不退讓的攔路者,呼延成碧大聲說道:“隨我上山,如果有人膽敢阻攔,殺!”一個嘹亮的“殺”字,顯示出的不是氣勢磅礴,而是透着一絲蠻橫,一絲目中無人。
話音剛落,呼延成碧就率先騎馬繼續向前,迎着攔路的六扇門和御林軍闖了過去,似乎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再怎麼說他也算一位世子,他爹可是王爺,他自信沒人敢輕易動他。可是,他完全錯了,此一時彼一時了。
正當呼延成碧拉着繮繩騎着馬打斷硬闖的時候,攔在路口的六扇門和御林軍的人已經同時拔出了手中的兵器,不退反進,紛紛向前邁出一步,眼神堅定。在如此進退倆難的境地,他們沒有退縮,而是選擇了針鋒相對。
“找死!”呼延成碧怒喝一聲,向着身後的手下猛一擺手,大聲說道:“把他們給我拿下?如有抵抗,就地格殺!”衆雁門王府的士兵聽到呼延成碧的話,沒有猶豫,立刻迎向了六扇門和御林軍的人,眼看着一場本身同根生的廝殺即將開始。
“住手!”一聲厲喝響起,從六扇門和御林軍的身後響起,然後就看到人羣從中分開,倆個人緩緩走了出來,來到了雙方對峙的中間空地上,冷冷的看着依然騎在馬上的呼延成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寺中趕來的神捕鐵雄和他的兒子,鐵飛雲。
鐵雄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虎視眈眈的雁門王府衆士兵,以及騎在馬背之上的呼延成碧,冷哼了一聲說道:“下管敢問世子,您是來迎親來了,還是來殺人來了?”以官職而論,鐵雄這個六扇門的統領當然跟雁門王府的世子是沒辦法比較的。
呼延成碧冷眼看了面前的鄂鐵雄一眼,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既然知道我是來迎親的,爲什麼擋我的路?我剛纔已經說了,讓他們讓開,可是他們不聽,那就怨不得我了。今天我必須要上山,擋我者死!包括你!”這話說的趾高氣昂,根本就沒把鐵雄放在眼裡。
聽到呼延成碧的話,沒等鐵雄作出迴應,一旁的鐵飛雲已經忍無可忍,“唰”的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兵器,怒吼一聲:“住口!”說着便要縱身衝向呼延成碧,卻被鐵雄一把拽住。
只見鐵雄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着呼延成碧,一字一句的說道:“世子好大的口氣,如果這是皇上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要衝到少林寺中將皇上殺了?”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了下去,呼延成碧的話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你以爲我不……”呼延成碧冷笑了一聲,大聲說道,可是話剛說了一半便被人打斷了。
“碧兒,休得胡言!”
一聲深沉而嘹亮的怒喝傳來,一個人緩緩的從雁門王府人羣中的一輛馬車上下來,身穿一身金光閃閃的鎧甲,竟然與御林軍的穿着有些相似。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雁門王,呼延灼烈,一個絕對稱得上厲害的人物,他的身邊跟着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中年人。
“父王,”呼延成碧看到驚動了自己的父親,剛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被呼延灼烈再一次打斷。
“你給我閉嘴!”呼延灼烈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來到了鐵雄的身邊,緩緩的說道:“本王教子無方,還請閣下見諒,不要將他放在心上,他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罷了,不懂得什麼禮數。”一開口便主動攬下了責任,看起來倒像是呼延成碧是王爺,而他是世子。
鐵雄打量了一眼呼延灼烈,抱了抱拳,緩緩的說道:“想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雁門王吧?鐵雄見過王爺,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一番話說的客客氣氣,但臉色卻顯得有些生硬,而且言語之間暗藏貶損之意,這纔是老江湖的處世經驗。
呼延灼烈笑了笑,緩緩的說道:“無妨,無妨,鐵捕頭是來接我等上山的吧?”雖然他在笑着,可是眼神之中卻帶着一絲陰冷,並沒有嘴上說的那般友好。
鐵雄點了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呼延灼烈,大聲的說道:“皇上口諭!”說完之後便仔細掃了一眼對面的呼延灼烈和呼延成碧一眼,觀察着對方的反應。
聽到鐵雄的話,呼延灼烈倒也識趣,看了一眼依然騎在馬上的呼延成碧一眼,沉聲說道:“快快下馬,接皇上口諭。”
聽到呼延灼烈的話,呼延成碧不情不願的從馬背上縱身跳下,一臉不情願的站到了呼延灼烈的身邊,眉宇之間透着一絲不屑。
“皇上口諭!”可是鐵雄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這對趾高氣昂的父子,尤其是目中無人的呼延成碧。按照常理,臣子在接受皇上聖旨和口諭的時候是需要下跪的,可是現在的呼延灼烈和呼延成碧卻並沒有,只是看似恭敬的站在鐵雄對面。
聽到鐵雄再一次重複了一句,呼延灼烈臉色終於沉了下去,陰沉到了極點,他知道鐵雄的意思,可是卻無力反駁,雖然他在關外可以一手遮天,可是到了中原,他的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了。
雙方再一次僵持了起來,氣氛再一次凝固,一絲暗流涌動的殺氣籠罩在每個在場的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