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遊看向了奧維亞:“奧維亞,你想知道?”
奧維亞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我想知道。”
“那我便跟你說說吧。”辛遊仰頭,在往自己嘴裡倒了滿滿一杯白酒之後,開始訴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說起了他小時候所居住的漠土星,說起了他的父母,他的妹妹,說起了他在獄十三星上被當做實驗體的那段充滿了絕望的日子。
奧維亞與白黎,都沉默聽着。
辛遊繼續講述,他說到了他在艾拉瑞澤的那一段經歷,說到了吉爾塔吉公司,說到了紫星碎片擁有者,說到了他認識的那頭小紅龍。
“最終,我靠着小紅龍的幫助,殺死了一名叫做尼奧的貴族,成爲了天選者,所以,我天選者的身份,是我拿命爭來的,和帝國沒任何關係,來到1067號基地之後,我很快就被帝國宣佈爲了叛逆,我被懸賞了,懸賞金額是25萬天道積分,也因此,在我的第2次天道任務裡,我被20多位賞金獵人追殺,好在我運氣夠好,最終我活下來了,這些賞金獵人都被我殺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辛遊說起這些的時候,雖然心中翻滾着一股莫名的情緒,但表現得卻很平靜。
白黎沉默。
奧維亞在沉默了一陣之後,對辛遊道:“辛,實話跟你說,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話,白黎說得沒錯,你這事情做得確實有些過了,理智些的做法,是隻殺首惡,你殺死的其他那些希爾蘭特帝國的天選者,他們固然有錯,但他們只是些不明真相的人,他們也沒對你做過什麼,你就因爲仇恨,直接殺了他們,辛,我覺得你有向大魔王,大反派發展的趨勢啊。”
辛遊不說話,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奧維亞在頓了頓之後,自顧自說道:“我之前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理智看待這個問題的,之後,我又換位思考了一下,將我自己代入了你的角色,父母妹妹被殺,在監獄星上渡過了十多年慘無人道,比野獸還不如的生活,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成爲一名天選者了,又被帝國宣佈爲了叛逆,放出了高額懸賞,滿世界被追殺,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擁有了復仇的能力,實話實說,我覺得以我的本心,所做出來的事情,只會比你更瘋,更狂,至於理智,至於無辜者,去他媽的理智,去他媽的無辜者,大千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強者爲尊的世界,在這裡,強大就是真理,弱小就是原罪,至於無辜?那些被普通人吃掉的雞鴨魚肉,它們也是生命,難道就不無辜?那些死在我們手中的魔獸、敵人他們在法律上,在道德上來講,難道就真的該死?”
說到這裡,奧維亞吐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辛遊面前,用手拍了拍辛遊的肩膀,道:“辛,不要糾結那麼多對與錯,要我說,不要太過壓抑自己的情緒,照着自己的本心來就好,我們這麼努力的修煉,這麼努力的變強,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能夠更好的,掙脫更多的束縛,更無拘無束的活着?不過白眼狼說得也沒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上來說,你當時那麼做,確實有些不理智,你的實力還不夠強,還不足以支撐你報仇,你在1067號基地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痛快是痛快了,但你這樣做,過早的將自己的鋒芒展現了出來,這會讓你陷入不必要的危險境地之中,這不,之前白眼狼不是說了麼,你已經被帝國皇帝給盯上了,被德路那隻吸血鬼盯上了,你之後在前進基地裡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啊。”
辛遊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重新變得平靜了下來,他看了眼沉默着的白黎,又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奧維亞,苦笑道:“你們說得其實都沒錯,當時的我,被壓抑的實在是太久了,那種狀態,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心裡只想着要殺人,只想着要復仇,確實有些不理智了,有些太過沖動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心裡多少是有些後悔的,只是這個世上,沒什麼後悔藥可吃,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我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着的白黎,終於開口了:“辛遊,我是希爾蘭特帝國的人,我的家人,我的很多朋友,都居住在希爾蘭特這個國度,爲了他們,我必須得撇清與你的關係,在外面,我不會承認和你認識,甚至還可能參與一些針對你的行動,希望你能夠理解。”
辛遊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能理解。”
白黎點了點頭,繼續道:“作爲朋友,在今後,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將德路方面針對你的行動方案、計劃提前告訴你,作爲朋友,我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謝謝你,白黎。”辛遊站起身,表情鄭重的向白黎鞠了一躬。
“不用謝我。”白黎搖了搖頭:“我想說的是,我也是希爾蘭特帝國的人,你的父母,也是希爾蘭特帝國的人,你也是希爾蘭特帝國的人,希爾蘭特這個龐大帝國,有着億萬人口,固然其中的一部分人,憎恨着你,仇視着你,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死你,但這部分人並不能代表全部人,我不希望你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希爾蘭特帝國的絕大部分的人,他們只是不瞭解事情的真相而已,只要你願意開誠佈公的去和他們談一談,化解他們對你的誤會,我想,他們不會是你的敵人,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甚至會轉而理解你,支持你。”
辛遊沉默,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得走了,辛遊,我們後會有期。”白黎站起身,向辛遊揮了揮手。
辛遊依舊在沉默着,在思考着白黎方纔的那番話。
在走到包廂的門前之後,白黎的身形開始出現了變化,臉上亦籠罩上了一層黑霧,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推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包廂裡,只剩下辛遊與奧維亞兩個人了。
“喝酒喝酒,不用想那麼多。”奧維亞拿起了酒杯,在辛遊面前揚了揚之後,一仰脖子,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喝酒。”辛遊也舉起了酒杯,有些煩悶的甩了甩腦袋之後,咕嘟咕嘟就像是喝水一樣,將杯中的秘製白酒全都倒入了喉嚨之中。
接下來,辛遊與奧維亞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着,一杯杯的喝酒。
沒有運用真元‘淨化’酒精的辛遊,沒喝多久,就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