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北在訓練館裡痛揍了孫季柯的連個保鏢之後，長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
藍汐酒店分配給長大的是一棟獨立的小樓，二十八個房間，空了幾間，剩下的住的都是長大的教練，隊員和俱樂部隨隊工作人員。
因此，只要把大門一關，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頭天回到小樓的時候，大家就已經興奮得有些過頭了。隊員們一個個地房間來回亂竄，口沫橫飛連比帶劃議論紛紛，言語之中，對夏北簡直極盡崇拜。
而當次日新聞報道出來之後，氣氛就遠不止熱烈，而是近乎於狂熱了。
“夏哥這力氣簡直太恐怖了，那傢伙的胳膊跟我的腿也差不多粗了，結果被夏哥一把抓住，竟然連動都動不了，再這麼一擰，臉都成了豬肝色了……”
“那悶臉上的一拳才帥！你們看視頻沒有，我可是反覆看了七八遍……那叫什麼，那叫迅若流星，疾如閃電！快得讓人都來不及眨眼！”
“喂喂，說就說，別比劃！就你這兩下子，可跟夏哥差遠了……”
“夏哥這身手，嘖嘖……難怪當初在瀚大的時候，孫季柯叫了十幾個人來，都被夏哥打得落花流水。我覺得，換咱們這樣的上去，三十個恐怕都不頂用！”
“可你們看平常夏哥多低調啊，跟誰說話都笑眯眯的，斯斯文文，這次如果不是那兩個傢伙自己找死，咱們都不知道夏哥這麼猛呢！”
“從今天起，我就是夏哥的腦殘粉了！”
“牛逼，真是牛逼壞了！”
“你們有沒有注意看孫季柯那臉色……白得跟塗了麪粉一樣，夏哥走過去的時候，我感覺這孫子都特麼快尿了……”
“夏哥也壞，他其實就是擺明了去嚇孫季柯的。你們看他走過去的樣子……衣服那麼一扯，冷着臉，那叫一個霸氣！我是孫季柯，我也得尿！”
“哈哈哈……”
隊員們一時議論紛紛。
而更讓大家興奮的是，事情發生之後，長大立刻就派人趕了過來。副校長魏白馬親自帶隊，一到白鷗島，二話不說就先找到了主辦方和警方，言辭激烈地要求徹查。
“我不管受傷的是誰，活該！我只知道是他們先動手！”
“夏北是自我保護，是正當防衛……幸虧他沒有受傷，若是受了傷，長風大學數萬師生都不會答應。到時候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無論如何，這件事我們都必須要得到一個交代！”
魏白馬毫不猶豫地擺明了護犢子的態度，態度極其強硬。這使得主辦方和警方都倍感壓力的同時，也讓長大隊員們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大家都紛紛大讚老魏霸氣！
再加上成羣結隊的記者守在長大駐地小樓外遊蕩，加上新聞的持續發酵以及整座白鷗島的熱議，一時間，長大熱鬧非凡。
不過，就在距離比賽開幕還有不到二十個小時的時候，白鷗島的輿論風向，卻莫名其妙地爲之一變。
先是小樓外的記者們一撥接一撥地消失了，緊接着，之前還有後繼跟進報道的媒體，也將話題轉向了別的方向。
似乎一場風暴，纔剛剛捲起，就已經雲開霧散。
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
……
咖啡廳裡，祁峰給沈浩倒上了一杯茶，問道：“這次怎麼過來了？”
“來找你，給你看樣東西。”沈浩笑着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祁峰，右手接過茶杯，愜意地小口品着，吸溜得嘖嘖有聲。
祁峰一臉狐疑地接過沈浩手中的電子文件夾，輸入權限，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驚喜起來：“已經批下來了？”
“當然！”沈浩笑眯眯地道：“戴處去找的鐘無鋒將軍，連着去了六天，在鍾將軍家吃了十二頓飯，然後被鍾將軍親手趕出來了，勒令他不許踏入家門一步，然後鍾將軍就出門去找了魏總統，第二天把文件直接丟到戴處臉上……”
“這種事情，戴處習慣了吧，反正他臉皮厚……”祁峰不以爲意地道，“鍾將軍當時怎麼說？”
“老獅子指着戴處的鼻子說：‘老子這次是把全部身家都壓上去了，不光是我的，還有共和國軍方的，幾十上百年，就他媽這麼點家底，你要死給老子敗了，毀了這最後一線希望，老子發誓，老子會親自槍斃你！’”
祁峰樂了：“我猜，戴處一定灰頭土臉跑回來，然後原封不動地把話對你說了一遍吧？”
“猜中了！”沈浩點頭，哈哈大笑道：“他還讓我把這話帶給你。”
“哈哈哈哈。搞的好像誰真的怕他似的，”祁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神情卻凝重起來，良久，緩緩說道，“真是……不容易啊。”
沈浩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默默點頭。
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重。
只有他們才明白，在這件事上，上面揹負則怎樣沉重的壓力。
這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甚至沒有犯錯的機會！
“那麼，說說吧，接下來怎麼做？”祁峰問道。
“拿到文件的第二天，我們就成立了一個特別小組，從國防部，安全局，情報局，各大軍區以及天行軍七大軍團中秘密抽調了一些人。現在，幾個組已經分頭接觸了那些神眷者，已經秘密吸納了好些個。另外，俱樂部也物色到了……”
“哪一個？”祁峰眉頭一跳，問道。
“a級俱樂部【御劍】，”沈浩道，“另外還有一家b級俱樂部和兩家c級俱樂部。戴處的意思，這批神眷者，要分散培養，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不然就養廢了。況且，他們要成長起來也需要時間，更需要競爭……”
“我明白，”祁峰打斷了沈浩的話，點頭道，“這個配置很合理。不過要注意的是，前期我們還不能暴露，有些事情，要藏在幕後做。”
“我們也是這個意思，”沈浩道，“所以，這幾個俱樂部背後的結構都拐了幾個彎，沒人知道我們纔是幕後老闆。像b級的那家【獠牙】俱樂部，包括老總在內，都是原班人馬。”
祁峰點點頭，靜靜地回想着這些俱樂部的資料。
御劍俱樂部屬於a級俱樂部的中下游，不顯山不露水，還算不錯。不過，這獠牙俱樂部，祁峰卻聽說過不少關於其老闆的事。
似乎是被打壓得很厲害，這次乾脆賣掉了。
想了想，他轉過話頭問道：“六大世家那邊，沒什麼動靜吧？”
“沒有，”沈浩道，“魏若淵上次公開談話，其實幾近是宣戰了，不過，這幫傢伙四平八穩，好像絲毫也沒把魏總統放在眼裡。當然，私底下有什麼應對，那就不知道了。畢竟魏總統只是喊了一嗓子，還沒有真正兵戎相見。”
“不到疼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祁峰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共和國被他們經營了這麼多年，已經是鐵桶一般。各大星府，政閣，地方守備和警察，商界，乃至議員，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們門下走狗……”
他擡起頭來，注視着天花板：“我們這邊是暗着來，還得按照職業聯賽的規矩。可魏總統那邊，卻是正面交鋒，是碰撞。他自己都是夾縫中撿便宜上臺的，想要撕開這個口子，不容易啊。”
沈浩道：“再不容易，他也得做。你去看看數據，簡直觸目驚心。如果他再綏靖下去，是會出大亂子的。四十二個移民星，非法武裝已經多達上千支了！外星域星匪成羣。如果經濟持續惡化，恐怕他魏若淵，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鍾無鋒將軍纔會和他聯手，”祁峰點點頭，又問道，“那麼，知道總統準備從哪個方面下手嗎？”
“你猜我來這裡真就只是爲了告訴你這件事？”沈浩笑了起來，“走先行者旅的內部通道不是更方便？”
“那你這是？”祁峰奇怪道。
“這有個非常有趣的事情，是我們的情報部門偶然間發現的，”沈浩打開電子文件夾的一份文件，“你看看。”
祁峰一看，頓時愣住了：“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