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葉安然衝着門外輕聲說道。
抹白色身影款款走進來,景無痕一驚,隨即俯身行禮:“末將參見懷王殿下。”
“將軍快快平身。”西宮寞態度倒是謙遜的很。
“多謝懷王殿下。”景無痕雖然不經常回汴京,但是幾個親王還是認得的。
“昨日聽聞將軍回京,皇上擺下瓊林宴,但是本王卻無緣相見,早就聽聞將軍年少英勇,神功蓋世,用兵如神,所以一直想見卻苦於沒有機會,今日能拖然妃娘娘的洪福,見上將軍一面也算不枉此生了。”西宮寞一番話說的極爲真誠。
他是做夢都想把景無痕拉攏過來,因爲趙冷雲已經對皇上死心塌地,所以根本不可能動搖,而西宮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缺一名英勇的帶兵打仗的將軍,所以西宮寞是想盡了各種辦法要拉攏這個景無痕。
“王爺太客氣了,末將實在是不敢當。”景無痕頻頻擺手。
“哪裡,是將軍太過謙虛了,天幕西部如此太平,全要仰仗將軍的功勞,來,這杯酒,我就敬將軍你。”西宮寞說罷提起酒杯一仰而盡,極其的豪爽。
“好,多謝王爺賞識。”見西宮寞是如此的慷慨,景無痕也不在畏畏縮縮,而是豪飲了起來。
席間,葉安然微微一笑:“將軍,懷王殿下是本宮的朋友,所以你無需介懷,今日來找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懷王殿下仰慕將軍已久,所以想來見上一面,將軍不必有心裡負擔。”葉安然看出景無痕始終沒有放開,也不在狀態,所以解釋道。
“是,然妃娘娘所言極是,末將沒有多想。”景無痕尷尬的笑了笑。
西宮寞遞給葉安然一個眼神,隨即問道:“將軍,本王一直有一個疑問想請問一下,不知道將軍可否如實相告。”
“王爺請講。”景無痕緩緩點頭。
“不知道將軍可否成家立業?”西宮寞察言觀色的問道。
“這……?”問到此事,景無痕立刻羞紅了一張黝黑剛毅的臉。
“將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西宮寞趁機追問。
“啊,不是,沒有,王爺多心了,末將雖然年過二十三,卻至今沒有成家,在西部多年,那邊的女子大多是雪臣國的,礙於兩國如今關係緊張微妙,所以末將一直尚未娶妻。”景無痕如實的說道。
“甚好,甚好,既然將軍至今沒有婚配,那不知道本王可否做個媒人,爲將軍牽一下紅線?”西宮寞之前就想好了想用聯婚來牽制景無痕,而人選,似乎他已經也有了,那就是第一女下屬青菱姑娘。
青菱畢竟是翰景軒的花魁,哪個男人不愛美,所以西宮寞猜想,這門親事,似乎已經十拿九穩。
“啊?爲我牽紅線?”顯然,景無痕很是驚訝。
“啊,正是,本王見將軍多年爲國征戰,至今沒有成家,心裡十分心酸,所以想盡一點微薄之力,不知道將軍可否嫌棄?”西宮寞一句話把景無痕也架住了。
本來景無痕是打算婉言拒絕的,但是現在聽懷王的話,如果拒絕了,那就是嫌棄人家懷王,所以一時間進退兩難。
“不知道……王爺所說的人選是……哪家的姑娘?”費了好大的勁,景無痕才漲紅了臉問道。
西宮寞微微一笑:“本王說的人自然將軍是喜歡的,她就是……?”
西宮寞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葉安然接過話道:“自然是懷王殿下的妹妹,也是皇上的妹妹,當今唯一的公主西宮月了。”
“什麼?”景無痕乍聽之下,差點一酒水噴出來。
西宮寞也是極其的匪夷所思,他還以爲安然是不是吃錯了藥?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把西宮月擡了出來。
“沒錯,正是西宮月,如今月公主也是年紀不小了,而且身份尊貴,與將軍可謂是門當戶對,尤其是皇上如此的信任將軍,希望將軍好好考慮一下啊。”葉安然別有深意的說道。
“月公主末將怎麼高攀的上呢?然妃娘娘說笑了。”景無痕笑容有些僵硬的回道。
“怎麼就配不上了,這也是皇上的意思,將軍且放心吧,那邊的事情,本宮來安排,希望將軍不要錯過這次好機會啊,娶了月公主的好處多少,將軍應該比本宮還明白,這樣一來,也許皇上以後就更信任將軍了,也不怕以後西部出什麼亂子了,不是?”葉安然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然妃娘娘言之有理,既然這樣,那末將就……恭敬不如從命。”景無痕是個莽夫,對這些鬥心機的事情自然不瞭解多少。
不過他卻知道,自己如今兵強馬壯,單獨駐守一方,皇上確實已經對自己有些懷疑了,時刻擔心自己起兵造反,時刻防着自己,如果真的娶了皇上最寵愛的小妹妹西宮月,那就證明跟皇上站在了一邊,那也許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見景無痕答應了,葉安然欣喜至極,絲毫沒有顧忌西宮寞的臉色陰沉,而是說道:“那時候不早了,將軍回去等好消息吧,這件事,等本宮辦好了,就告訴你。”
“好,那末將先告退,這件事就拜託娘娘和王爺了。”景無痕以爲,西宮寞也只是皇上的說客,和葉安然一起來說服自己娶公主的,所以沒有多想,轉身離去。
看着景無痕離開後,西宮寞冷冷的看着葉安然問道:“安然,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不知道我爲了把自己的人嫁給景無痕,費了多大的勁頭呢?如今你一句話,竟然把他拉到了皇上那邊,你居心何在?”
“寞,你先別生氣,且聽我慢慢說來。”葉安然笑了笑。
“你說,看你如何解釋?”這一次,西宮寞似乎真生氣了,葉安然突然的決定,讓他整個計劃全部打算,局面也急速的扭轉,似乎對皇上更有利了,他似乎開始懷疑,葉安然日久生情,成了皇上的人。
“寞,你的那個辦法雖然好,但是不是長遠之計,我們要高山遠矚,把事情想的遠一點,走一步棋要看出後五步,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那不是做大事的人該做的。”葉安然語重深長的說道。
“那你說說看,我看你是如何安排的,如何的高山遠矚。”西宮寞沒好氣的問道。
“如果你把你的人嫁給了景無痕,那麼……皇上一定會懷疑的,他不是傻子,已經叫人秘密的在外面查你和西宮爵還有西宮錦,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逃不過皇上的眼睛,到時候皇上若不相信景無痕了,軍權漸漸收回,那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毫無意義,沒有軍權的景無痕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作用,不是麼?”葉安然反問道。
西宮寞思索了一下她的話,發現很有道理,於是情緒好了不少,點了點頭:“繼續說。”
“所以我們不如來個順水推舟,皇上也想拉攏景無痕,我們就把西宮月嫁給他,推過去一個人,讓皇上徹底的相信景無痕,那樣他有了軍權,我們以後也好控制了。”
“問題是我們拿什麼控制,西宮月可是皇上的人。”西宮寞提出了一個關鍵點。
“我當然知道。”葉安然平靜的說道。
“你既然知道,還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西宮寞有些着急了。
“問題不在西宮月,她只是一枚無用的棋子,問題在景無痕身上。”葉安然神秘的笑了笑,似乎另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西宮寞在葉安然的提醒下,似乎有了點頭緒。
“我的意思很深奧,這個景無痕今日既然能赴我的約,你知道爲什麼嗎?”葉安然盯着西宮寞問道。
“爲什麼?”
“因爲這個景無痕,對我……抱有一絲幻想。”葉安然自信十足的說道。
“什麼?他對你……?那你對他用的是……美人計?”西宮寞大驚。
“也可以這麼說。”
“那不行,不可以爲了一個景無痕,你獻身,不值得。”西宮寞一口否認,似乎不希望葉安然爲了拉攏景無痕,而出賣了自己。
“呵呵,寞,你想什麼呢?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可以藉着這個理由來好好利用,你完全可以去尋找一個有些神似我的人,送給景無痕做偏方,我想……到時候有了這個暗中的棋子,皇上不僅不會懷疑,景無痕到時候也會感激你的,慢慢向我們靠攏,你說呢?”
“這個辦法……實在是高,安然……你若是男人,我不會與你合作,因爲我擔心,以後成就大業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我。”西宮寞看着葉安然的目光有些複雜。
也許葉安然的妙計都太過可怕,這個女人太有城府,果然是高山遠矚,竟然能想出這樣好的錦囊妙計,不愧是女中諸葛。
“算了吧,你少在這裡拿我開涮,這件事就這樣,我們也不要經常見面,你去留意一下這個合適的女子,找個機會,等西宮月嫁過去之後,就去找景無痕。”葉安然起身吩咐道。
“好,都聽你的,這件事,多謝了。”
“不必,你幫我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這件事,算我的還禮。”似乎與西宮寞之前,葉安然總是算的很清楚,不拖不欠。
“安然,何必算的這樣清楚,我們……不是朋友麼?”西宮寞有些心酸的問道。
“寞……在我姐姐死了之後,我就沒朋友了,我們……只是盟友,僅此而已。”說罷,葉安然轉身出了門。
西宮寞愣在當場,回味葉安然的話,心裡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苦澀。
嫣然宮
皇上見葉安然從宮外回來,有些不悅的問道:“安然,你去哪裡了?”
“皇上,臣妾不是告訴過你,去看小容了麼?”
“可是,你真的只是去了恆王府麼?”皇上的眼底帶着懷疑的問道。
葉安然心裡一顫,緩緩說道:“臣妾……還見了景無痕將軍。”
“放肆,說,你爲何要見他?”皇上勃然大怒。
如今汴京局勢緊張,皇上安插了許多眼線,一路跟蹤葉安然,但是卻沒有發現西宮寞的痕跡,因爲西宮寞早就潛伏在了客棧許久,所以只發現了葉安然和景無痕二人。
“皇上恕罪,臣妾是……逼不得已啊。”葉安然立刻跪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