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卻是忽然凝力於雙掌之上,向着黃玉梅一掌擊去,卻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但是他卻是順勢縱開,正好躲到了馬翠翠身後。馬翠翠花容失色,明白劉豪心中鬼胎,不由得暗罵道:“當真是一個懦夫!”想到這裡,奮力一甩,卻是將劉豪甩了出去,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劉豪被她這般一甩,卻是因禍得福,又被甩出了數丈,卻是急忙抱頭鼠竄,再也不顧馬翠翠了,剛纔的豪言壯語卻也是立時被忘到了九霄雲外,似乎根本就沒有說過這般話一般。
黃玉梅望了劉豪一眼,冷然道:“沒用的東西。”她一生癡情,卻是最恨負心薄倖之人,如今見劉豪剛纔還和馬翠翠言笑晏晏,存心調戲,如今卻是理也不理,自顧自地逃命,不由得心中憤怒,擡手便是一掌。劉豪自作聰明,誰知自己逃跑時卻是將自己的後心完全賣給了對手。
掌上帶風,向着劉豪的後心而去,劉豪再想躲時,卻是哪裡躲得過的?眼看劉豪便要被黃玉梅一掌斃於掌底。
就在這須彌芥子之間,一股大力卻是忽然從中而來,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掌。但見樹林深處兩個身影並肩而出,正是劉公道姜婉兒夫婦。
剛纔接下黃玉梅這一掌的,卻是劉夫人姜婉兒,她此時內力雖然遜黃玉梅一籌,但是雁蕩派掌力運力之道卻是極爲霸道,再加上黃玉梅這一掌的攻擊目標是劉豪,並未使出全力,這才鬥了一個平手。
黃玉梅見姜婉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腳尖也沒有移動半分,心道:劉夫人好功夫,比之當時第一次和我交戰之時,卻是好像又精進了幾分。想到這裡,又向劉公道望去。
劉公道眼中精光四射,直直地逼向黃玉梅來,黃玉梅內功比之劉公道卻是遜了一籌,立時被逼的心神大亂,心道:你夫婦二人,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哪裡抵擋得過?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大慟:玉堂,玉堂,你在哪裡啊?
黃玉梅俯身撿起一枚石子,手腕一擡,卻是破空向劉公道打去,劉公道見石子來勢並不兇猛,正欲兩隻手指微微一動,將石塊夾住,但是忽然想起黃玉梅用毒本領出神入化。想到這裡,身子微側,便躲了過去。
黃玉梅趁着他躲避石子的功夫卻是早已遠遠地逃走了。劉公道望着兒子,又看了看妻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劉豪見姜婉兒臉上也是露出了不悅之色,不由得從懷中掏出半塊點心,道:“媽媽,你吃不吃?”原來他爲了討女孩歡心,自然是將點心隨身攜帶,此刻卻是拿了出來。
姜婉兒心煩意亂,搖頭道:“不吃。”劉公道卻是臉如死灰,心道:我劉公道英雄一世,怎知卻是生出一個如此不成器的兒子,當真是哀莫過於心死,此時就連批評這個兒子兩句,卻是都懶得批評了。
姜婉兒知道劉公道心意,道:“大哥。”劉公道苦笑道:“婉兒,你我平日太過寵愛豪兒這孩子了,以至於他今日做出竟然如此事來。豪兒,你知道麼?我心裡好痛。”
劉豪望着爹爹,卻是仍然強辯道:“爹爹,那個文嘯天不也是這般的……”他不提文嘯天還罷,如今提到了文嘯天,劉公道心中更怒,掄起大手,卻是狠狠地給了劉豪一個耳光。
劉豪從來沒有被父母這般打過,禁不住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劉公道道:“豪兒,你要是有文嘯天半點俠義心腸,我恐怕便不會這般傷心了。”劉豪心中卻是不服,心道:憑什麼他文嘯天調戲少女,便是見義勇爲,我劉豪調戲女子,爹爹便是如此生氣?
但是他畢竟不是傻子,見爹爹如此生氣,也是嚇得不敢說話,心道:爹爹今日爲何生這麼大的氣?想必又是那個文嘯天惹的禍。我哪裡比不上他了?想到這裡,便是將文嘯天恨到了心裡。
劉公道卻是長嘆了一聲,道:“豪兒,你這般作爲,卻是讓我和你娘都很是傷心,你自己好好想想罷。”說着轉身和姜婉兒自行去了。
劉豪心中害怕,雖然想緊跟上去,但是望着爹爹的表情,卻是不敢追上,只好遙遙跟在後面。
姜婉兒望着劉公道,道:“大哥,都是我不好,慣壞了這孩子……”劉公道嘆道:“婉兒,“養不教,父之過”,自然應該是我的錯了。”姜婉兒見丈夫如此傷心,心中也是難過,她愛丈夫遠勝過愛自己,看到兒子如此不爭氣,丈夫如此傷心,真是恨不得死了的好。
但是她畢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大哥,不如我再給你生一個孩子吧。無論是男是女,你我二人一定好好培養於他,讓他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劉公道鬱悶之下,忽然聽到妻子如此建議,不由得心中也是一動,道:“婉兒,你總有辦法讓我歡喜。”說着握住了愛妻的雙手,道:“婉兒,咱們的下一個孩子,卻是決不能向對豪兒一般溺愛了,若是這般,這個孩子,還是不要的好。”
姜婉兒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她這般微微一笑,風姿動人,一雙眼眸中眼波微微流動,動人心魄。劉公道深情地望着妻子許久,什麼憂愁,什麼煩惱,便都煙消雲散了。
他又一次緊緊地將妻子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正在這時,卻是一行車馬忽然從城中向城外疾奔。劉公道道:“這隊車馬是從東京汴梁出來的,不知要去往何處?”姜婉兒道:“大哥,我看這車隊的氣勢……”是啊,何況現在正值深夜時分,若是尋常百姓,哪裡可以出得了城門?劉公道急忙踏上數步,但見車隊的前方赫然是許多的寫着“迴避”二字的標牌,顯然是皇室成員所用的車馬。
劉公道長嘆了一口氣,道:“是皇上要離開京城了。”姜婉兒急道:“那你可要趕快攔住他啊。”劉公道搖了搖頭道:“我爲人臣子,豈能攔住皇上的聖駕?”說着無奈地搖了搖頭,仰頭望天,心中鬱悶之極,心道:皇上,皇上,你身爲一國之君,怎能棄無數百姓於不顧呢?
天空,此時卻是雖然是漸漸亮了起來,但是劉公道的心,卻是沉了下去,似乎這天色,一點也沒有亮起來,反而是越來越黯淡了。
瑟瑟的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他卻仍然是癡癡地望着那一行車隊,又是深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天意如此,凡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再說馬翠翠,她逃離了黃玉梅的魔爪,卻是一路疾奔,胡亂搶了一匹快馬,向遠方逃去了,心道:快走,離這女魔頭越遠越好!
可是,黃玉梅的身影,卻是漸漸地追了上來,她殺劉豪不成,和姜婉兒比拼內力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心中惱怒,正無發泄之處,想到馬翠翠仍然未跑遠,便順着腳印和馬蹄印記一路追了上來。
她內功精深,比快馬還快了幾分,竟然是在片刻之間便追上了馬翠翠的奔馬。馬翠翠心中更急,連連抽打馬匹,希望馬兒跑得越快越好,可是馬兒的體力畢竟也是有限,哪裡可以越跑越快?而黃玉梅卻是似乎有無限的體力,竟然越追越快。她本來可以一掌斃馬翠翠於掌底,但是她此時卻是要憑自己的輕功追上奔馬,便凝力不發,一心和馬匹比試腳力。
馬翠翠心道:那可如何是好?卻是望見前方卻是一處斷崖,心中更加茫然,連連抽打馬匹,馬匹畢竟不是鐵打的,此時已經奔了許久,竟然是堅持不住,竟然倒了下去。
馬翠翠由於慣性的緣故,竟然是如同被一下子拋下了斷崖,她驚叫一聲,身子向着崖底跌落。
黃玉梅卻是霍地停下,眼望四周景色,禁不住叫了出來:“忘憂谷?”原來她和馬翠翠一追一趕,竟然又追到了忘憂谷的懸崖之旁。
她知道谷底是個水潭,但是上谷的道路已經被毀壞,她也不敢輕易跳下,便揮舞雙掌,劈斷了數十棵大樹,便要搓了繩子,繫了自己下去,這次卻是不但要除掉馬翠翠,更要除掉文嘯天和完顏傲雪兩人!
她恨恨地開始搓起了繩子,她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要是幹起這等力氣活來,卻是也不比普通漢子有什麼優勢,卻也是進境緩慢。她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心中安慰自己道:這漫漫的十五年,我都等了,何況這短短一炷香功夫?
但是,躁動的心,卻是怎麼也無法安穩下來。是啊,她已經等了太久,太久,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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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