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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焦距的瞳孔,彷彿失去靈魂。
即將隱沒在霧氣之中的鐘離熙轉身退回來,身體懸浮在懸疑邊緣,淡漠至極的眼睛看了一眼雙手扶膝大口喘氣的君東臨,沉默不語的他,隨即又看向車內。
那一雙寒氣叢生的眼眸之中,有思索,有猶豫,但更多的是無奈。
“不要看下面!”
突然,鍾離熙冰冷的聲音鑽進君東臨腦海之中,而這冰冷之前似乎有着某種魔力,刺骨的冰冷竟然將君東臨心中的駭然一掃而空。
似乎不願再浪費時間,鍾離熙突然出手,扣住君東臨肩膀。
根本不給君東臨反應時間,鍾離熙猛然用力,未來得及站穩的君東臨竟然被扔了過去。
身體在半空而飛,眼見就要掉落懸崖。
可就在此時,君東臨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變。
“咚!”像是鼓錘重重砸在繃緊的牛皮之上。
君東臨還沒來得及痛呼,所有的劇痛感受瞬間被無可形容的驚訝死死壓住。
一望萬頃,萬頃天地卻無限。
無限天地之間,竟有不可計數的巨山虛空而立。
這一刻,君東臨覺得自己看見了千萬年的歷史,一雙普通至極的眼睛似乎要沿着時間的長河追溯文明的起源。
這一刻,君東臨似乎看見了神話時代的不可思議,兩隻眸子深處時隱時現的是一個有一個的久遠傳說,數之不盡的光輝之中,是一張有一張金色史書的璀璨。
承載這一切的,是一座又一座無根而生的鐘流毓秀的巨山。
天空深邃如萬載歷史一般,澄澈而冰藍的顏色之下,是倒懸千丈的瀑布從懸浮的巨山之上瀉下,目極處,升騰不止的水汽籠罩數百里,水霧瀰漫之間,無盡彩虹虛浮半空,廣闊無垠的綠色只讓時間的永恆具體的呈現出來。
每一座懸空山都有至少一條瀑布傾瀉而下,清流擊石之聲,不絕於耳,近得如雷鳴,遠的死夢囈,而在數以萬計的懸空巨山之後,似乎隱匿着一個巨大到不可想象的淡灰色身影。
只是或許相隔太遠,也或許其他原因,君東臨並不能看清楚那灰色身影爲何物。
“吼!”一聲無名野獸的痛吼。
“啪啦!”數只飛鳥驚飛。
隨即,林深處,一層煙霧嫋嫋升起。
不似神話傳說之中仙氣縈繞,珍禽異獸隨處可見的仙境,因爲好似站在這個陌生世界入口之處俯視這一切,君東臨在這裡感受到的第一個詞是:原始!
久遠得彷彿文明還未出現的那種原始!
震撼與眼前所看見這一切,恍惚之間,君東臨突然想起了京城那個破敗發電廠地下,那隻巨目消失之時,自己所看到的一副場景。
同樣一望無垠的濃綠,同樣原始到充滿了厚重的時間味道。
“這裡,這裡……”
從最初的驚駭之中恢復過來,君東臨顫音道:“這裡,就是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