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令狐恆才從昏迷中迷迷糊糊地醒來。他搖了搖腦袋,卻發現好像腦殼與頭皮分離了一般,脹痛的感覺讓他悶哼了一聲。
捂住腦袋,令狐恆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慢慢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想到可能存在危險,他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運起靈力觀測周圍的情況。
令狐恆暗暗聚起靈力凝於雙眼,卻發現一向屢試不爽的天生異瞳居然在此刻失去了神奇!令狐恆心頭一個“咯噔”,暗道:“糟了!”
憑藉着天生異瞳,令狐恆把危及自身的危險,或提前避開,或做足準備,但從來沒有過異瞳失效的情況出現!令狐恆心頭泛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
又試了幾次,異瞳還是毫無反應,令狐恆才死心。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管他前面刀山火海,說不得也得闖一闖了!”
這時,令狐恆才順着臺階往上面望去,瞬間驚呆了:“這……這……這是什麼地方?”
很明顯,令狐恆被那天上宮闕震撼住了!
但凡是這世上的人,不論是凡夫俗子還是修仙修魔者,看見這美輪美奐的天上宮闕,不被震撼的那些都是癡呆的!而令狐恆肯定不是癡呆之人,所以他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祥雲遮掩下,一座仙山懸浮於半空之中,其中神樹仙花鬱鬱蔥蔥佳氣浮,映襯着亭臺樓閣,其間廊腰縵回,時隱時現;仙獸呈祥,鶴飛九天,穿梭於此;一道長虹橫跨兩端,墜入祥雲,好似天上雲橋……
令狐恆一時間看呆了,怔怔地連腳步都邁不開,嘴裡喃喃地說道:“難道這是仙人所在?”
也不知愣了多久。令狐恆才收斂了心神,懷着朝聖般的恭敬之情,一步一步地登上了臺階。本來令狐恆可以御起仙劍,須臾間便可登上近在眼前的仙山。但他唯恐驚動了仙人。寧可一步一步往上登。
說來也奇怪,那臺階在令狐恆登上之後,便一階一階地掉落,墜入祥雲之中,不見了蹤跡。令狐恆見沒了退路,心中不免有些躊躇,但爲了一睹仙山全貌,他還是繼續往上登臺階。
也不知過了多久,令狐恆終於登完了這道長長的臺階,雙腳踏在了仙山之上。
臺階的盡頭是一座仙門。上面橫掛着一副匾額,上用篆書寫着“不周”兩個黑底金漆大字,門的兩旁是一副對聯,上聯“修千年行,看破人間千年悲。終悟道”,下聯“習萬載功,嚐遍塵世萬載苦,始成仙”。
令狐恆被這“不周”二字驚呆了,他遍覽羣書,又怎麼不知不周仙山是傳說中的仙山,乃是真正的仙人所在?他的心好似要激動得要跳了出來。腦袋幾乎一片空白……
就在令狐恆如癡如醉,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踏入不周仙山的時候,一個帶有仙氣的聲音傳來過來:“小友,可進來一敘?”
令狐恆這纔回過神來,誠惶誠恐地說道:“那叨擾了!”
說罷,他邁開腳步。踏進了山門。
進入山門後,儘管令狐恆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那美奐絕倫的景緻給狠狠地震驚了一番:仙草仙藥仙樹仙花遍佈期間,神獸神鳥嘻戲自在,彷彿沒看見有人到來一般。那坐落有致的宮闕。漢白玉長橋,瑤池玉露池水,無不震撼着令狐恆的心。
就在令狐恆都快被驚得邁不開腳步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來,小友,到這來。”
令狐恆才勉強收攝了心神,往那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進入了一個庭院之後,令狐恆見到了一個鬚眉皆白,長鬚及胸,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坐在一個涼亭裡的漢白玉石桌前,正自飲自酌。不得不說,這老道士比那老道士的賣相好多了,同樣是老道士,怎麼相差那麼大?令狐恆心中一陣嘀咕。
老道士開口了:“小友,不必客氣,請坐!”
令狐恆還真不知道客氣是什麼,大大咧咧地往老道士面前一坐,便問道:“你是仙人嗎?”
老道撫須一笑,道:“何謂仙?”
令狐恆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纔算是仙人,在凡夫俗子的眼裡,御劍而飛就能算是仙人了,但他很清楚,真正的仙人是有移山倒海,能人所不能的神奇能力。
令狐恆思索了一番,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是悟了道的人嗎?”
老道士爽朗的一笑,說道:“何謂道?”
令狐恆撓了撓後腦,說道:“道就是心中的道啊?”
老道士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心中的道。但能不能持道以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令狐恆好像悟到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悟到,一時間怔住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令狐恆呆呆地坐着,老道士則悠閒地端起玉樽,細品仙釀,眼裡盡帶笑意。
好一會,令狐恆纔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問道:“那個什麼‘天選之人’是你說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道士放下玉樽,微微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你可知道修仙修魔的極致是什麼?”
令狐恆一愣,想起緘言道人的教誨,說道:“是飛昇?”
老道士一改之前的微笑,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不錯,是飛昇!但,小友可知,飛昇是怎麼飛昇,又飛到哪兒去呢?”
令狐恆都沒到那個境界,緘言道人也沒到,怎麼會知道?很光棍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伸手抓起一個不知名的仙果,啃將起來。令狐恆早就對這仙果垂涎三尺了,趁老道士不注意,先下手爲強,吃了再說。他心裡面打着小九九:“不周仙山裡面的仙果大概都是有神效的吧?管他這麼多,先拿點好處再說。”
老道士不以爲仵,繼續說道:“飛昇的地方,自然是仙界……”
令狐恆翻了個白眼,鼓鼓囊囊地滿嘴都是仙果,含糊地說道:“這誰不知道啊?”
老道士神色嚴峻的說道:“但依老道所知。仙界,在一萬年之前就已經關閉了飛昇池!”
“什麼!”令狐恆差點把滿嘴的碎仙果肉噴到老道士的臉上,好不容易纔嚥下去後,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巴長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道士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當年老道飛昇,本來穩穩當當,卻出了意外,非但沒能遁入仙界,反而被打落凡塵。好在落在這不周仙山之上,卻已是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那五行之中。在此間,想要再度飛昇已是不可能了。老道苦思冥想一萬年,終於隱隱約約猜到。仙界怕是出了大亂,天道已死,自然沒人能再度飛昇了。”
令狐恆被這個消息驚呆了,一時間竟愣在那裡,傻傻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過後。令狐恆才問了一個問題,“那,這一萬年來,那些飛昇的人呢?”
老道士落寞地說道:“老道親眼所見,他們都一個個在即將觸及天道,遁入仙界之際被虛無所吞噬,身死道消。”說罷。老道士一揮手,令狐恆眼前便出現了一副畫面,許多大能都在飛昇的最後一刻,被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暗所吞噬了,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整個硬如金剛的身軀化成了虛無。看到此處,老道此刻唏噓不已。不知道是爲同道所嘆息,還是爲自己能活下來慶幸。
“一萬年來都是這樣?”
老道士點了點頭,說道:“好在,老道在飛昇之前留下了一個身外化身,在老道跌落不周仙山之後。便讓那身外化身佈置了這一個接引空間,小友,你纔會到這來,聽老道講這個秘聞。”
令狐恆問道:“那和我一起來的同伴呢,他們怎麼樣了?”
老道士同樣是右手一揮,一幅畫面傳來,只見武震他們正在山洞裡昏迷中,從外表來看都沒受傷,這樣令狐恆放了不少的心。
令狐恆稍微一思索:“這老道士別人不找,偏偏找我,恐怕是有求於我?”想到此處,令狐恆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是專門找我到此處的?”
老道士撫了撫鬍鬚,說道:“沒錯,你很聰明。”
令狐恆不解地問道:“我能幫上什麼忙?我的修爲這麼低下,脾氣又不好,你看上了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笑話,令狐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老道士沒安好心,想讓他去抗衡那個巨大無比的帶着邪氣的黑暗,那可是連飛昇的大能都不能有絲毫抵抗的存在啊!令狐恆這點修爲找它麻煩,這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屎)嗎!
老道士好像有預料令狐恆這麼說,也不着惱,微微一笑,說道:“老道夜觀星辰,算出你就是天選之人,錯不了的!你的命運早已在冥冥之中已經安排好了,不管你怎麼走,都是踩在命運之輪上。接受你的使命吧,天選之子!”
令狐恆嗤之以鼻,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天選之子?”
老道士哈哈一笑,半晌才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天生異瞳?”
令狐恆聽了,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老道士接着說道:“你可知道,消失的天道其實是一個天眼?”
令狐恆驚呆了:“什麼?!”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此算來,仙界已經亂了一百一十七年了。老道推算出天眼已遁入了輪迴,而你的前世就是天眼!”
令狐恆被這一連串的驚天秘聞給驚呆了:“什麼?!這……這……這不可能!”
老道士認真地看着令狐恆,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逃不過這個命運的。記住,前世的天眼在這世間留下了一篇《天瞳術》,你務必要找到它,這篇《天瞳術》,將是你重返仙界,重掌天道的根本!切記切記!”
令狐恆說道:“什麼《天瞳術》,它在哪,你說清楚啊!喂,喂!”
老道士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我緣盡於此,若你重返天界,或許還有再見之期。這個是你急需的吧,送與你好了。我們有緣再會吧……”
老道士說完,右手一揮,令狐恆就感覺一股不可抵禦的大力涌了過來,整個人登時昏迷了過去。但是令狐恆還有許多疑問還沒問,他在昏迷的前一刻還在想:“爲什麼是我?……”
來不及說出口,他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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