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碧雲緊緊攥住李響的胳膊肘兒，所有人在一劃而過紅紅的警燈下臉色都十分的蒼白。李響有點懊惱，早知道風暴這麼大，咱們明天走多好。可事到如此，也只有把希望寄託在高如天的技術上了。
過了將近十分鐘，飛機爬出山溝，那陣風暴剛剛過去，後面雖然還有風，但已經沒有開始那般猛烈。天空漸亮警報解除，衆人都鬆了口氣。
胖子拍拍胸口：“幸好沒心臟病，不然沒給風暴刮死，也給嚇死了。”
李響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小跳：“還有多遠？”
唐小跳回答是快了，李響又想罵人了，快了是什麼意思？十公里是快了，一百公里也是快了，估計沒一百公里也有二三百公里，這架鷂式武裝直升機的最快時速是六百五十公里，既然計算好走一個多小時，肯定沒走直線。
不走直線可以理解，這裡到處是山，地形十分複雜，要避開山峰，還不能越境，必須繞着飛過去。剛纔爲了躲避風暴，可能又多飛了至少幾十公里。
唐小跳看着飛行路線就知道走的是白松山的路線，並沒有從圍子山西邊走。高如天是老司機，只要上飛機，他就要保證飛機的安全。西線雖然快，但是剛纔遭遇那場大風暴，很可能半路上就會機毀人亡。
果然不出所料，飛機比預計到達時間多飛了一個多小時，而且降落地點是在昆龍山。高如天解釋了下：“風速太猛，沒辦法，只好等到風暴過去再飛下去。”問李響降落在什麼地方，李響一指前面，“往南飛一里多路有個小村莊，就降落在那吧。”他主要是擔心降落在鎮子上會惹事，不如直接降落在雲中燕家更好。
飛機降落在空地上，他們一齊彎腰往雲中燕家跑，即使是在這地方風仍然大的驚人。敲她家的門來開門的居然就是雲中燕。
一看到他們趕緊讓進去：“哎呀，這陣大風把你們刮到這來了呀。”
李響抖落着身上的雪說：“咳，人不留人天留天，偏偏刮到你家來了。”
雲中燕讓二姨和姨父趕緊做飯燒炕，陪着他們坐在炕上說話：“你們怎麼來的？”
唐小跳說：“坐飛機來的，本來打算去九道溝的，沒想到半路上遇到大風暴。”
雲中燕看看他們：“你們去九道溝幹嘛，那地方正鬧殭屍呢，家家戶戶不敢出門。”
“哈哈，我們就是來打殭屍的。”胖子這回也算是二次回到這次，精神面貌自然跟第一次逃亡不一樣，“我們是突擊小分隊，專門幹這個的。”
“哦，”雲中燕恍然大悟，“我說上次你們打殭屍怎麼玩的那麼溜呢，原來是專業隊伍。我跟我二姨也是今天才回來。”
一聽說她才從那邊過來，李響頓時來了興趣：“那你說說到底怎麼個情況。”
原來雲中燕的二姨家在九道溝還有一處買賣，是專門做刨花板的，那地方沒多少樹林，做出來的刨花板就晾曬在山坡上。用二里外的野甸子伐木場多出來的邊角料做成刨花板再賣出去。
自從上次昆龍山出現殭屍襲擊事件，部隊派出人來搜查幾次，這次是在九道溝發現殭屍，屍體見人就咬，鎮子上人全害怕了，躲藏在家裡不敢出來，已經兩三天了。
剛開始她們以爲跟上次一次部隊派人來殺死殭屍就沒事了，但這次打打殺殺的鬧了多少次都無法全部消滅，反倒是有不少人還受傷了。她倆只好回來躲避下，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去。
二姨擀好面剁上餃子餡端上來：“人多好乾活，勞駕你們都動動手。”大家都下去洗了手過來幫忙包餃子。
李響想了想想跟二姨說：“這次來我們就是爲了消滅殭屍，連它們的老窩給端掉，想找個嚮導，你看把燕子借給我們幾天行不行。這個工資你放心，我們多少，給她按三倍算。”
二姨忙說：“長官，你這就見外了，幫着你們打殭屍也是盡公民責任。”
姨父在後面說道：“倆孩子上學費還沒着落呢，今年收成又不好。”
李響瞥瞥燕子低着頭不說話，知道她在二姨家日子未必好過，就說道：“請人幹活肯定要發工資的，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虧待燕子。”
二姨說：“既然長官這麼堅持，燕子，你就去吧。你不是整天在家裡嚷嚷沒跟着他們一道走嘛。”雲中燕只說了兩個字：“我去！”
雲中燕二姨把包好的餃子拿過去下，她姨父就在竈下燒鍋。
彭碧雲摟住雲中燕：“燕子，跟着我們去吧，要不讓他給你想想辦法入伍轉正，現在咱們勘察連就他說了算，連長官都得聽他的。”
李響瞥了眼彭碧雲，心說，人情都讓你做了，我是有權利不錯，可是這種事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啊。本來他也有這種想法，上次路過白松山黑熊峪，害的人家爹媽全死了，連家都沒了，這個債是一定要償還的。
咳嗽了聲說道：“這個問題咱們下步再說，關鍵是怎麼才能找到殭屍的老窩，如果立功說不定能破格錄用，我往上面也好說。”
燕子是個直脾氣人，說話不打彎：“放心吧，我肯定能幫你們圓滿完成任務。”
胖子和老範端來餃子，唐小跳雲中燕他們都也下去幫忙，一時間屋子裡全是人，二姨說：“你們全坐炕頭吧，用不着這麼多人。”
把餃子盛進大盆子端上來放在一邊：“誰不夠自己添，沒什麼好吃的，但是一定要吃飽。”
二姨父端上大醬和醋讓大家蘸着吃，吃飯的時候二姨就安排了：“晚上女的全睡裡面，男的全睡外面，不然你們會把炕壓塌的。”
唐小跳還擔心明天走不了，二姨說：“咳，春天天氣就跟抽風似的，來的猛去的快，明天準保是個晴天，不信你們看吧。”
其實根本沒到天亮風就停了，果然是個大晴天，只是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幾度。高如天拎了瓶熱水倒時飛機的水箱裡，讓飛機啓動預熱纔回來吃早飯。
他們吃了早飯乘坐飛機直飛九道溝小鎮，雲中燕家的刨花板廠在鎮子外半里路的公路邊，李響看見雪地上幾個雜亂無章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