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又一指彭碧雲:“如果我猜測的不錯,你們彭氏組織幫巴布運的是礦石。”
彭碧雲訥然半晌,“這麼說來,肖光纔是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
唐小跳茫然道:“那這個小組研究這種病毒到底是爲了什麼?”
李響搖頭:“這個不該問,也不是你問的,你我都沒有這個權利,大概也只有天王老子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
彭碧雲把烤好的煙遞給李響,“這樣推測倒是能解釋的通所有問題,但不知道火車上那些人是怎麼感染上的。”
李響拿起那隻小玻璃瓶子,“有人故意泄露出病毒,但是那個只是複製品,這個纔是源體,所以這東西一定不能再讓它出現在陽光下!”隨手丟進黑暗之中,幽靜的洞穴響起一陣細微的撞擊聲之後隨即陷入沉寂。
“你說故意泄露病毒的人是肖光吧?”
“哈哈,我可沒說是他乾的,我只是說有人想這東西來要挾某人達到某種目的。在真正瞭解真相之前,誰不能武斷地說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壞人。天下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
一時三人都心情沉重默然不語,罪與罰,誰又能分的清?巴布也許還有一絲的善念,可肖光卻已經喪心病狂。讓肖光逍遙法外執掌生殺大權,卻對無辜的人肆意捕殺。天理何在?
彭碧雲拿出手機,“咱們走吧,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李響把照片和筆記本又裝進口袋,背起唐小跳站起來,唐小跳附在他耳朵邊細聲細氣地說:“真不知道你是好蛋還是壞蛋。”李響嘻笑道:“我從來沒把自己當好人,建議你也不要這想。”
轉過一個洞口,彭碧雲突然叫:“什麼人?”捏着手電跟在後面就追上去。
李響和唐小跳頓時緊張起來,李響剛纔說的話音猶在耳,這麼快青衣社的人就要來殺他們了?加快腳步跟着跑。
一連轉了好幾個山洞,前面出現紅色的石頭林子,那人消失不見了。
看見石頭林子,彭碧雲覺得奇怪:“難道那人是故意要把我們帶出來嗎?”
穿過石頭林子就是鐘乳石了,三人沿着來時的路往上爬,但是並沒有走多遠,彭碧雲就停下了,手電光直照前面站着身穿紅黃救援服的人影,聲音顫抖:“巴布——”
李響走上前看清楚,確實就是那個追打範文學的那個小青年混混,他站在刺目的手電光下一動不動,眼神迷茫。
彭碧雲慢慢舉起槍瞄準。
“別開槍!”李響趕緊阻攔,把唐小跳放下,走近兩步,“你要如果真是巴布的宿體,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
小青年站在電筒光下,很木然,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李響慢慢舉起槍,但他的手在顫抖。
“呯”地一聲爆響,震盪的嘯叫聲在洞穴裡迴盪,小青年的腦門上飛濺起一團血花,屍體頹然摔倒。李響和彭碧雲馬上就意識不對,洞穴裡還有其他人!
兩人趕緊蹲下滅了手電,側耳細聽動靜。等了許久沒有任何聲音,李響捅捅彭碧雲,在她手上劃個包抄的意思,彭碧雲握緊他的手錶示同意。
李響從鐘乳石的另一邊慢慢摸索包圍過去。
滴嗒——滴嗒——
好像有人在悄悄地潛行,李響猛地按響手電筒,那裡什麼都沒有,彭碧雲過來拿手電照上面的狹窄洞口,“有人在上面開槍!”
李響趕緊讓她滅了手電,輕聲叮囑她回去照看唐小跳,自己慢慢向洞口摸索。外面仍然有火焰燃燒的細微亮光,李響慢慢爬出去,除了土堆旁有個粗野的運動鞋腳印之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又往前走了幾步,仍然沒找到任何人影,對手要藏身在這條通道里幾乎不可能,灼熱刺鼻的氣息能把人嗆死,放心地返回招呼彭碧雲把唐小跳先送出來。
穿過烈焰飛騰的通道,又來到斷崖邊,這回李響可犯愁了。讓他揹着唐小跳蹦過去絕不可能會成功,兩個人都會藏身深淵。
彭碧雲說:“李響,你先過去,讓人來營救。”
李響想了又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往後退了幾步助跑剛要騰身躍起,猝然看見對面站着人,手裡端着槍,這人同樣穿着救援隊的紅黃制服,臉上戴着口罩,一聲不吭地死死盯着他。
臥槽,這狗日的在這等着呢,萬一剛纔跳起來,他給我一槍,老子就下了十八層地獄了。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李響一邊問,一邊手悄悄向下摸。
那人喀啦扳開保險,手指慢慢摳下去,“呯”地一聲槍響,那人的身體就被人撞飛起來,直往無底黑洞掉落下去。
範文學喘着粗氣站在對面,大黃也衝着李響直搖尾巴。
看見範文學那鬼頭蝦蟆臉的樣子,李響氣在大罵:“狗日的,趕緊去喊人來救人啊!”
“呃——我又救你一命,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哈。”
“快滾!”李響恨不得拔槍給他一梭子,看他消失在對面的黑暗中,眼窩子一熱忍不住掉下眼淚來,沒什麼比現在看到那張猥瑣的臭臉更讓人高興的了。
沒多久,範文學就領着十幾個人扛着雲梯跑進來,範文學指揮人把雲梯搭在對面岩石上。李響讓彭碧雲先過去,她怎麼也不肯,幫着他把唐小跳綁在他後背上,扶着雲梯看他一點點爬過去。
李響爬到對面,她才踩着雲梯過來。
把唐小跳一直背到外面,黑夜已經過去,東邊的天空露出萬丈光芒。
李響深吸了一口氣:“特麼總算回到人間了。”
唐小跳在背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使勁捶打李響,李響挺納悶:“怎麼我又招你了?”
彭碧雲一邊陪着哭一邊幫着把唐小跳放下來,範文學幫着把唐小跳擡上單架,護送上救護車。彭碧雲拉着李響一道上車。
車上的女醫生一臉古怪地瞅瞅李響,他才幡然醒悟過來,嘿嘿笑着取下脖子上掛的口袋,拍拍範文學的肩膀:“兄弟,來根菸唄。”
女醫生喝斥道:“不許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