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晏苞心玉

在汽車川流不息的燕京巨型高架橋的橋柱下,是大片大片的舊城區,遍佈錯綜複雜的衚衕和岔道,一般人根本不會料到,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會藏着一家藥鋪。

昏暗的燈光下,一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人正躺在櫃檯後的安樂椅上昏昏欲睡,似乎沒察覺到悄悄進入店內的林風,直到林風走到櫃檯前,老人才突然睜開雙眼,從安樂椅上坐了起來笑道:

“怎麼,又來找我了?是又想配什麼靈丹妙藥了,還是有東西來找我出手?”

林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老爺子還是這麼犀利。其實是這麼回事,我最近弄到了一塊奇石,不過我眼拙,看不出這是什麼石頭,所以還請老爺子幫我看一下,要是老爺子看上了,看着給個價格,最近我有點缺錢。”

“哦!?”

老頑童的眉頭皺了皺,對林風伸出乾瘦而有力的手:

“拿來看看。”

林風從口袋中掏出那塊從聚寶閣用秘籍換來的玉石放在了櫃檯上。老頑童接過玉璞,拿着一隻放大鏡翻來覆去的看了將近十分鐘,搖了搖頭,放下放大鏡,說:

“從外表上看,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羊脂玉罷了。玉質也比較駁雜,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樣啊……”林風難掩心頭的失望,嘆道。

“不過……”老頑童突然皺起了眉頭。

“不過?”林風的心頭猛然一緊。

“不過,這塊石頭的重量明顯不對,普通的羊脂玉不會有這麼沉的分量。這可真是耐人尋味啊,從外表看,這是如假包換的羊脂玉,但是,它的重量說明了,它絕不會只是一塊羊脂玉。”

老頑童拿起石頭,沉吟了片刻,笑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

“哦?老爺子請講。”林風趕忙說道。

老頑童指了指櫃檯角落放着的一臺機器:

“這塊石頭,恐怕只有剖開才能發現它的秘密。如果你不怕我糟蹋了你這塊石頭,我現在就能當着你的面解石。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石頭一解開,就無法復原了,要是解開之後裡面還是空無一物,這塊石頭基本就算是廢了,你可不要怪我。”

聞言,林風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了起來。思忖良久,林風咬了咬牙,一橫心說:

“好吧,就按老爺子說的辦。老爺子儘管切,若是有三長兩短,我自己負責!”

老頑童微微一笑,讚許的點了點頭,順手拉過那架古怪的機器,將玉璞架到機器上固定好,然後在玉璞上用馬克筆輕輕的畫了一條線,標註好切割的位置。然後,老頑童將切割鋸的位置推到線上,反覆確定好之後接通了電源,推動着切割鋸向玉璞切了下去……

刺耳的摩擦聲迴盪在店鋪中,切割鋸與玉璞互相摩擦,火花四濺,看得林風有些心驚膽戰。大約三十秒後,切割鋸終於切到了底部,老頑童小心翼翼的鬆開固定玉璞的螺絲栓,將落滿了碎屑的玉璞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到一旁的水盆中清洗了一番,然後拿出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怎麼樣?”林風皺着眉頭問道。

老頑童搖了搖頭:

“情況不太好啊。我剛纔切掉了這塊玉璞的一層,但是切掉之後,還是老樣子,這塊玉璞材質太過駁雜,玉質渾濁,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林風輕嘆一聲,苦笑道:

“好吧,那就算我看走眼了,有勞老爺子了,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找你合作。”

說罷,林風轉身向店外走去。突然,老頑童喊住了林風,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等等,有些古怪……”

林風趕緊轉過身來,只見老頑童順手拿起了一個強光手電筒,照在玉璞被切開的一層上,仔仔細細的端詳着,片刻後,老頑童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你自己看看……”

難掩震驚之色的老頑童把玉璞遞給林風,同時用手電筒照着切面,在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下,玉璞頓時變得晶瑩剔透了起來,林風隱隱看見,在玉璞之中,似乎孕育着一抹淡淡的綠色……

“這是!?”林風驚愕的問道。

老頑童搖了搖頭,沉聲道:

“現在我還不敢下結論,要想知道那裡面藏着的到底是什麼,必須繼續切。怎麼樣,你敢不敢繼續切下去?”

林風愣了兩秒鐘,苦笑道:

“那還用說?總比扔掉好。老爺子,有勞了!”

老頑童迅速的把玉璞固定好,再次用馬克筆畫了一條線,然後開動解石機向下慢慢切了過去。隨着切割鋸的緩緩落下,林風的心也跳到了嗓子口,目不轉睛的死死盯着玉璞……

切割鋸很快到底了。老頑童推開切割鋸,鬆開螺栓,把沾滿碎屑的玉璞放到清水中仔細的清洗了一遍,然後放到了眼前,頓時,他的臉上寫滿了極度的震驚——

“這,這,這是!!!”

老頑童用顫抖的手拿起石頭,將切面展現給林風看,頓時,眼前的一幕令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羊脂玉潔白的一層玉質包裹下,內部顯露出的卻是一塊折射出翠綠色,晶瑩剔透,宛若玻璃般透明的寶石,這塊寶石沒有一點雜質,像玻璃一樣完全透明,甚至能透過這塊寶石看到另一側包裹住它的羊脂玉,通體晶瑩剔透,宛若一塊冰晶,而它的顏色則是最純正的祖母綠,清爽的翠綠色令人心醉神迷……

“這到底是什麼?”良久之後,震驚的林風才從牙關中擠出了這句話。

“山東之濱有奇石,狀若花苞,以濁玉爲瓣,以美玉爲蕊,藏於大河入海處,非海晏河清,水落石出之日,固不可得……以不會錯的,我可以肯定,這是一塊如假包換的,海晏苞心玉!!!”老頑童激動的喊道。

“海晏苞心玉!?”林風木然的重複道。

“是的,這種海晏苞心玉,極其難得一見,一般玉石是藏在頑石之中,被稱爲原石,但是這種玉,是藏在玉石中,被普通的玉材所包裹,除非剖開,否則從外表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玉石罷了,只有在海晏河清的時候才能現形,所以被稱爲海晏苞心玉……”老頑童喃喃道。

“那麼,這塊石頭,能值多少錢?”林風趕忙問道。

老頑童愛不釋手的摩挲着這塊石頭,嘆道:

“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唯獨這海晏苞心玉,還是第一次看到。但是,由於市面上這種東西極少,沒有參考,所以我也不確定這塊石頭到底能值多少錢。這樣吧,我給你這個價格……”說着,老頑童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你是說這塊石頭值三十萬?”林風心中一驚,趕緊問道。

“傻小子,三十萬給你你賣啊?是三百萬!!!”老頑童無可奈何地罵道。

“三百萬!!!”

聽到這個高得嚇人的價格,林風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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