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抱拳道：“多謝鴻淵大人提醒，我會多加註意的。”
鴻淵微笑道：“你是聰明人，也是有大機緣的人，這些事你自然已經想到了，我的提點倒有些多此一舉了。”
楊青玄正要謙虛，卻被鴻淵阻止了，兩人相對一笑。
楊青玄轉頭向一側的漠庭，目光卻望着不遠處的一道身影，輕問道：“怎麼葉無剎也在？”
不僅葉無剎在，雲岫宮的隊列中，暗夜左使曄晟也在，似乎夜後並沒有處置他們。
漠庭苦笑道：“海族攻擊的對象是整個黑海的人族，可不管你什麼幫派門系。”
楊青玄頓時明白了，葉無剎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這纔跟子夜聯手。但子夜會收留他，足見雲岫宮的局勢十分惡劣。
不久，阿德和芙也來了，直接站在楊青玄身後。
以兩人的實力是沒有資格參與永夜殿會議的，但子夜給了他們不錯的權限，可以在雲岫宮內自由行走。
楊青玄向兩人輕輕點頭示意。
鴻淵的目光落在阿德身上，眼裡光芒閃動，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子夜走上殿前，轉身坐在王座上，那清雋的面容上立即透出上位者氣質，如同君臨天下的帝者。
“剛得到了一個壞消息，赦虛取得了黑海深淵內遠古一族的支持。現在海天崖四周暗潮涌動，就連古曜之力都削弱了許多。諸位此事有何看法？”
子夜的聲音悠悠響起，不鹹不淡，沒有任何情感，讓人捕捉不到她此刻的心境，便無法猜測她的想法。
大殿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在殿前下方，站着五名氣質非凡的強者，除了一人是中年面貌外，其餘四人都是臉上佈滿皺紋，像是從墳墓裡挖出來的一般。
五人獨站在殿前，與衆人區分開，正是雲岫宮十大長老中的五位。
就連暗夜左右使曄晟和羽暝，也站在五人的下首，並且面帶敬意。
楊青玄目光一掃五人，想起空瑜，內心不由得暗歎。
“黑海深淵的遠古一族，老朽曾和他們接觸過一次，還是千年前的事了。說起來，嘿嘿，當時老朽還只是個帝天位初期的嘍囉，無意中闖入了一名遠古種族的領地，差點就沒能活着回來了。”
五人之中，一名長老身子動了下，緩緩說道，那滿臉的皺紋就像是樹皮一般，捲縮起來，透出一股戾氣和殺氣，似乎想起了當年之仇，隱生怒火。
子夜道：“遠古一族誕生於黑海，但早就脫離了黑海的體系，遁入黑海深淵，不問世事。也不知道赦虛是怎麼把他們弄出來的。華名，那些遠古一族的戰力如何？”
那名長老說道：“當年我接觸的那位，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不朽境的存在。”
殿內衆人，多數悚然動容。
煉氣道境分爲：空法、極道、窺真。
煉體道身分爲：神變、不朽、窺真。
不朽境就相當於道境中的極道境，加上海族在海中可以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一名不朽境的海族在大海中，怕是要窺真境的人族才能壓制的住。
華名又道：“因爲有過一次接觸，我對黑海深淵中的那些遠古種族也就多了一個心眼，收集了不少資料。這些種族是遠古時代誕生於黑海，活躍於上古四聖獸時期，隨着四聖獸的泯滅而沉入深淵，再不問世事。上一次集體出動，還是三百萬年前古曜的那場浩劫。但是在那場浩劫中，這些遠古異族並未發揮出力量，相反的，反而起了反作用。”
子夜眉頭一皺，道：“你是說在那場浩劫中，被古曜之力影響了心智，成爲了光奴的武者？”
華名點頭道：“當初很多光奴都是黑海深淵的遠古異種，在古曜之力的輻射下，普通海族都死了。只剩下它們這些遠古強者，扛住了古曜之力的致命傷害，但卻大量淪爲光奴，成了古曜的奴隸。”
子夜沉吟道：“那這次遠古一族的異動，會不會也跟古曜有關？”
另外一名長老董懷遠站了出來，開口道：“我一直都在監控古曜的力量波動，夜後的猜測不無道理，但可能性並不大。因爲古曜的力量自始至終都是在衰減的，雖然這個衰減過程極慢，但古曜應該失去了製造光奴的能力，至少是失去了大範圍製造光奴的能力。”
楊青玄突然開口問道：“以長老大人的估算，古曜現在是什麼實力？”
董懷遠望向楊青玄，瞳孔微縮，本不想理這年輕人，但他也聽到了一些有關楊青玄的話，什麼吃軟飯討得夜後歡心之類的，而且從剛纔夜後對這年輕人的態度就看得出來，流言多半是真的。
董懷遠怕自己怠慢了此人而引得夜後不快，於是不鹹不淡的說道：“彼岸界王境吧。”
楊青玄本想還問，但聽出了董懷遠的語氣不對，也就懶得再問了，回了句，“多謝告知。”
子夜道：“古曜墜入黑海的時候，是超越彼岸的境界。當年浩劫一戰後，就被殷武王打落了修爲，又經過漫長歲月的退化，現在只是高階的彼岸界王境了。若是再過個三百萬年，怕是界王境都保不住了。”
楊青玄驚道：“界王境也有低階，中階，高階之分？”
殿內之人都是心中一震，全都豎起耳朵。
對於界王境的事，他們也毫無知曉，這個境界的存在，如天上的雲彩一般，可見不可及，是這片星域下的真正巔峰。
即便是董懷遠等道境強者，也一個個睜開雙眼，閃爍着精芒。
全場之內，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就只有子夜和鴻鵠尊者了。
子夜微微一笑，道：“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窺真巔峰後，可以領悟一界所有規則，便是到達彼岸。而彼岸之上，還有九重境界，以星階來劃分，從一星界王至九星界王，其後便是超越彼岸，成爲千界之主，遨遊周天宇宙。”
衆人都是渾身大震，想不到同爲界王境，居然也有如此巨大的差異。難怪當年身爲千界之主的古曜，能夠肆虐一界，無可匹敵。
同時，衆人看向楊青玄的眼色也變得更爲古怪，似乎認定了他吃軟飯。否則以夜後的性情，是絕不會跟人說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