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劍迅結過婚,出了車禍,喪了偶。
他娶凌詩詩是二婚,至於他爲什麼要娶凌詩詩,這問題資料裡沒有,我只好開口問蘇櫻。
很遺憾,蘇櫻說不知道,但她有說自己的猜測。
蘇櫻查過九龍集團的發展史,原來任劍迅的老子和凌相候是過去的合作伙伴,雙方關係不錯。這次幹掉楊森,是任家給了幫助,這就是一場赤果果的交易,因爲他們的力量,凌相候才那麼順利地吞了楊氏集團。
而凌相候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女兒,換言之,是凌相候逼的凌詩詩沒錯。
蘇櫻甚至說,搞不好凌相候還有更大的圖謀。
我聽出了弦外之音,嚇到臉色刷地白了起來:“你是說,任家可能是下一個楊家?”
蘇櫻點頭道:“我猜是。”
“不可能,任家比楊森不知有分量多少倍,凌相候已經花甲之年,圖什麼?”
“洪天仇你別太幼稚,這和年紀沒關係。就說你二孃,如果未來二十年,她的理想都達不到,你覺得六十歲的她就會甘心放棄?不,反而內心的渴求會跟隨年齡增長,慢慢深入骨髓,然後帶進墳墓。我說這話不是沒根據,當初任正男和凌相候一起起步,任正男混上了天,凌相候卻下了地獄。楊森搶凌相候的當時,如果任正男沒有給凌相候提供幫助,你認爲凌相候那樣的人,會不懷恨在心?”
“好吧,他會懷恨。”我其實知道有可能,就是無法接受。那太恐怖了,去滅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凌相候憑什麼?任家把生意做那麼大,是楊森可以比擬的?任家的家族裡,估計養着的人才就數以百計。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凌詩詩成了凌相候手裡的刀,如果任家發現了凌相候的陰謀詭計,首當其衝倒黴的是凌詩詩。
我甚至在想,會不會任家本來就知道凌相候內心的小九九。有些高人用招可是很險,他們不介意你放臥底,反而讓你進來,控制在身邊,你套我的同時我也套你。如果是這樣,凌詩詩是什麼處境?她嫁進去等同於進的虎狼窩。
天啊,這種事,我不能讓它變爲現實。
但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原來我還覺得可以阻止,他跟誰結婚,我就破壞,讓他們結不成。
任家,我去阻止,無疑以卵擊石。
我和任家比,那完全沒有可比性,甚至我去挑戰一下人家,都顯得很可笑。
我說不出話了,我靠着沙發,整個人軟的,彷彿那一瞬間,失去了一個世界般無力。
蘇櫻從對面坐過來,拍了下我的腿:“你不會是放棄吧?”
我呵呵了兩聲:“請問蘇小姐,我一隻小蚊子,面對一頭大象,你覺得我能如何?”
“這是有點難爲情。”
“不是難爲情,是不自量力。我可不是一個人,我身後還不少人,一起倒黴,可能就任家一句話的事。”
“你原來和楊林的戰爭不也那樣?你可以進步。”
“資料說,任家的資產估計三千多億,這是什麼概念?”
“哎,慢慢來吧,這個時刻,應該喝杯酒。”
我坐正姿勢:“蘇小姐,你年紀輕輕能不酗酒那?總是喝喝喝,你還受着傷。”
“喝茶,我們喝茶。”蘇櫻去燒茶,隨便泡了端回來,給我一杯,“你對王寶鑫做的事,少爺罵你了是不是?”
“正常,就像我罵他,一樣樣,如果就這件事,你想安慰我,不需要。”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蘇櫻給我一陣欣賞的眼神,“坦白說,你性格很好,你總是想把事情做的公平,人不犯你,你不犯人,正能量說的就是這些吧?”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茶,點上一根悶煙,“我看凌詩詩的問題需要從源頭解決。”
“對,解決凌相候。”蘇櫻又哎的一聲,“不是我想打擊你,這件事你是進也難退也難。你進,則凌詩詩也會恨你。你退,最終亦是失去的結果。還有,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想錯,我總覺得……凌詩詩似乎做的最好的選擇,你剛跟我說,她說她在挽救她爹是吧?”
“是。”
“她知
道她爹的計劃,她進去任家,但是不幫她爹,反而處處從中作梗,讓她爹覺得沒可能成功,從而放棄。你覺得有這樣可能嗎?”
我嘴巴張大,說不出話,因爲真有,而我沒想到這些。
“看來你是沒想。我再說些吧,或者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凌詩詩這樣做其實不只是爲她爹,亦可能爲你。”
“爲我?”
“對,假設真是凌相候逼她,那麼唯一能逼她的方式是,如果她不同意,凌相候把你的身份告訴華生門,除非你認爲凌相候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去他媽……”忍不住罵出了髒話,然後猛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這麼笨沒想到這個?”
“年輕,其實你已經很聰明,很會處理問題,我像你這年紀,就混混一個。”
“你混過嗎?”
“思想上的混,當然混過。”蘇櫻喝了一口茶,幫我把菸灰缸拿到沙發上面,讓我方便彈菸灰,然後繼續道,“和你說話不費勁,和少爺說話,有時候費勁。某些事,他很容易明白,但某些事卻又很白癡。你不是,你都能明白。”
“蘇小姐,你又在說方迪的壞話。”
“這是好話,你們都在進步,而且受相互影響很大。一起做了那麼多事以後,你沒發現你們都聰明瞭許多,老練了許多?你們的關係還很特別,像兄弟,總在吵,但真有起事來,一致對外的態度很堅決。你們各自爲對方做了好事,卻都不會告訴對方,更不介意對方是不是理解。”
似乎真是這樣,我無語,我自己都沒發現!
“好了,你不喜歡聽這些,說回凌詩詩。你不能拆穿她,你拉她也拉不回頭。一次過解決兩個問題,她做的真是最正確的選擇。可能覺得對不住你吧,你即便說你不介意都沒用,還有她爹,她需要去救。”頓了頓,換了一個很抱歉的口吻,蘇櫻繼續道,“這件事一句到底就是,你沒有對抗任家的實力,即便有,都不會成功。好打擊人,但這是事實。變一變吧,看看怎麼從這裡面走出來,去走自己理想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