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走入任務大殿的一層大廳,就看見四面牆壁上以及幾十個木架上都放滿了任務玉簡,玉簡下還有很簡略的介紹,粗略估計在五萬片以上,當然也不是有五萬個以上任務,很多玉簡都是同一個任務,看介紹和擺放的情形,任務至少有三千個。
這裡的任務玉簡都可以自由查看,所以只有十幾個交接櫃檯上坐着十幾個朝奉和站着二十多個女修侍應,高昂隨便找了一個女修侍應詢問了一些基本問題後,就開始查看那些玉簡。
他要找出一些特殊的任務,就好像那個採摘燕涎青提的任務一樣,有一定的機會和發佈任務的大佬搭上關係的那種任務,但可惜,等他看完所有任務後都沒有找到。
二層雖然還有任務玉簡,但那是金丹層次,不到築基後期修爲不可以上去。
他倒是看到楚意雪發佈的尋求六階固神丹和清心丹的任務,任務的報酬是一顆靈丹三十萬下品靈石外加在她楚家高峰的山頂洞府修煉一年。只不過楚家早已經沒落,現在只有一座三千丈出頭的中等高峰,峰頂的靈氣當然算不上最好的。
既然沒有什麼收穫,時候也不早了,高昂就離開了任務大殿,快步去了陣符交易大殿。
“請問高級符籙鑑定師洪家平洪大師可有空暇?”
高昂進入陣符交易大殿馬上就找到一個侍應女修詢問,洪家平是他之前在廣場上打聽到的一個高級符籙鑑定師,此人在衆散修之中口碑最好,而且又是四靈根低劣資質散修出身,所以他就選定了此人。
“請跟我來。”那個侍應女修態度很好,立刻帶着高昂進入一個交易小房間之中。
隔間雖然不算大,兩丈見方,但簡樸清雅,還點燃了有助於寧神靜心的紫芝薰香。
玉梨木雕刻而成的案几邊,坐着一個眉須皆白的老者,老者的樣貌和衣着都很普通,但神情舒寧,氣度悠然,正在緩緩的泡着茶。
這看起來根本不像在做買賣,卻像是在以茶會友。
“小哥,坐,請用茶。”老者洪家平沒有起身,但態度很平和的招呼高昂。
高昂就有點大煞風景了,十分恭敬的作揖道:“散修高昂見過洪前輩。”
“得,剛走了一個大煞風景的傢伙,這又來了一個,築基煉氣不都是人?弄這些繁文虛禮做什麼?坐吧。”洪家平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依舊微笑着對高昂說道。
高昂趕緊回道:“前輩莫怪,該有的尊重還是必須要有的。在修真界裡這些等級禮節總要遵守,否則可能會惹來麻煩。”
“你說得對,這個世界無論什麼都總要分個優劣高低和上下尊卑。”洪家平點頭表示贊同,推給高昂一杯茶,“高小哥,今日來某這裡,是要買符還是要賣符?”
“賣符。”高昂應了一句,隨即坐了下來,雙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就拿出五張四階下品中品符籙遞了過去,道:“晚輩偶然得了一些符籙又基本用不上,所以想換些靈石。但若要問符籙的來歷,晚輩恐怕不好言明。”
洪家平道:“無妨,符籙基本沒有私家印記,即使有,也能夠輕易抹去又不損失威能,所以所有商樓收購符籙都不會詢問出處,這點你不用言明。”言罷拿過符籙仔細查看起來。
大約半刻時間過後,洪家平放下符籙道:“品相完整,威能未損,某可以按市價的六成收購。如果超過五十張,可以提到六成五,超過一百張則七成。所謂市價,也就是各大商盟公開售賣同種符籙的價格。”
高昂知道洪家平所開價格相當公道,沒有玩*弄那些故意貶低的伎倆,略略尋思後問道:“不知前輩是否熟悉築基丹的行情?”
洪家平立刻答道:“因爲主材之一的五星玉華蓮和煉丹宗師都日漸稀少,最高階的五階築基丹基本已經斷貨,鹿鳴城各大商盟已經很久沒有公開售賣。四階上品築基丹也不多,至少需要提前半年預定,每一顆三十八萬下品靈石;四階中品二十四萬,四階下品十七萬,三階上品十三萬,這些有現貨。至於三階中品下品本商盟沒有,需要去其它小商盟購買。”
“這麼貴!”高昂心中默默震驚了一下,馬上就開始盤算,以他的資質,又是獨特的煉氣大圓滿,說不定需要最高階的五階築基丹,但五階築基丹買不到,就只能先試一試四階上品。
如果至少要買五顆,那就是一百九十萬下品靈石。
他如果不動用那些上品極品靈石,現在能夠拿出來的所有下品靈石只有三十五萬多一點,但三十五萬連一顆四階上品築基丹都買不到,由此也可見那些散修築基是何等的艱難。
不過他現有的靈石恐怕還不能用來購買築基丹,營救古蕊和之後安排古蕊的生活都需要大量的靈石,必須要早做準備,這也是他要賣掉那些符籙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當日邱琨送他的那幾百張符籙還用剩兩百多張,他就必須去做很多任務積攢靈石了,否則基本不可能馬上進行營救計劃。
也幸好如此他纔不是真正的一窮二白,否則營救計劃就更加艱難。
稍稍思索一番之後,高昂就將那些早就分類好的兩百多張符籙全部拿了出來放到案几上,道:“洪前輩,晚輩這些符籙都準備賣掉,還請鑑定。”
洪家平看高昂區區煉氣九層散修竟然能夠拿出這麼多四階符籙,也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表情依然十分平和,開始一張一張的仔細查看。
大約一個半時辰過後,洪家平就完成了鑑定,道:“所有符籙都沒有缺陷,威能未失,四階上品八十九張,每張作價三千一百五十,共二十八萬零三百五十;四階中品一百二十一張,每張作價兩千一百,共二十五萬四千一百;四階下品三十六張,每張作價五百六十,共兩萬零一百六十。總共五十五萬四千六百一十。”
“成交。”雖然洪家平的開價相當公道,但這種不算小額的交易肯定還有一些提高的空間,不過高昂也不討價還價,馬上就點頭表示成交。
洪家平老於世故,當然知道高昂如此示好必有所求,微笑着道:“高小哥,按照規定,凡是築基以下修士,在本商盟完成一百萬下品靈石的交易,就可以得到本商盟的貴賓玉牌,又可以向負責交易的朝奉提出一個能力範圍內的要求,你的交易額還差將近一半,但某看你還順眼,也就做主算你達到了這個規定的標準如何?”
能夠當上大商盟朝奉的修士都非同一般,不僅修爲至少是築基後期,還必須是某種技藝的高級鑑定師,忠誠、鑑定能力和社交能力缺一不可,所以大商盟朝奉們的地位也不低,贈送高昂一張煉氣期貴賓玉牌這種小事洪家平當然可以做主。
高昂見竟然這麼能夠快就達成交好洪家平並達到提要求的資格,當即十分高興的起身作揖感謝道:“多謝前輩照顧!”
他原本還準備花一些時間去做一些至少築基中期修士才能做的危險任務,來達到一百萬的交易額。
“你倒是真的守禮,不是假的虛應故事。”
洪家平活了一百多歲,閱人無數,眼力自是非凡,看得出高昂是真的遵守禮節和真心感謝,並不是表面功夫,對高昂的感觀又好了一分,點頭道:“你有一分感恩的心,某送你一張貴賓玉牌外加一個請求倒是心甘情願,你先候着,某讓人去銘刻你的貴賓玉牌。”
言罷就輕輕按了一下身側牆上一個凸起的玉符。
隔間外那個侍應女修看到腰間繫着的陣符亮起,趕緊敲門走入隔間,聽過洪家平的吩咐,拿過洪家平遞過來的一片玉簡就匆匆離去,那篇玉簡裡面洪家平剛剛銘刻了高昂的模樣和身份特徵。
大商盟的貴賓玉牌不是什麼隨便派的大路貨,除了可以得到優先服務外還擁有一定的折扣,甚至那些高級貴賓玉牌還有預支以及請求保護的權利,所以每一張貴賓玉牌都銘刻了陣法,保存了所有者的詳細信息,非本人不可用。
“很快就好。”洪家平完全沒有築基對煉氣的等級傲氣,和高昂說話就好像鄰居和藹老大爺拉家常一般隨和,“說吧,想要某幫你做什麼?”
高昂也不矯情,直接就道明所求:“晚輩是無根無萍的散修,身份低微,所以在鹿鳴城行事諸多阻礙,也容易招惹麻煩,所以晚輩想要一個過得去的身份,譬如是金丹後期修士的子侄或者記名弟子之類,不知洪前輩願不願意幫晚輩這個忙?”
“嗯,你這要求不算過分,也很明智,你是散修,初入鹿鳴城沒有一定的身份的確不好過。”洪家平對高昂的要求相當欣賞,沉吟着道,“可惜你是混雜五靈根,資質太差,連那些門派外門弟子的要求都達不到,如果你的資質能夠達到三靈根,憑某的一些關係,讓你立刻成爲某個大門派的內門弟子也不是難事。這事倒真不易辦,得讓某好好想想。”
過了足足一盞茶的工夫之後,洪家平才道:“某對元嬰中期修士昊羽真君榮勵有過一些恩惠,可以推薦你去見一見他。不過此人的脾性有些奇特,雖然恩怨分明品性不惡,但有點喜怒難測,某的面子在他那兒夠不上讓他一定收你爲記名弟子,因而此事最多隻有六成把握,但至少不會有什麼危險,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高昂一時也難以決斷,只好問道:“不知榮前輩有什麼喜好,或者有什麼需求?”
“你倒是問到了點子上。”洪家平讚許的看了高昂一眼,道,“榮勵兩百多歲晉升元嬰中期後就再無寸進,唯有醉心陣法和煉器之道,花了三百多年終於成爲陣法和煉器雙重宗師,以這種雙重宗師的身份,他足以和那些元嬰後期大佬們平起平坐,按說他完全可以佔據一座高峰潛修,但他性格有點奇特,反而在中央坊市開了個青火煉器鋪,專門煉製法器靈器和寶器售賣。聽聞他最近開始癡迷起制符來,但苦於沒有足夠好的符籙典籍,所以制符之道一直沒有多少進展。你如果能夠從這些方面入手,也許能夠得到他的青睞也說不定。”
聽說榮勵在尋求制符之道,高昂當即就道:“洪前輩,晚輩決定了,還請前輩代爲引見榮前輩。”
他有百藝門和夏家的制符之道傳承,也許可以說動榮勵達成交易。
在謝茂吉所給的資料之中,也有榮勵的基本信息,但並沒有提及榮勵的近況,也即沒有說明榮勵最近在尋求制符之道,所以高昂細細研究那些信息時,並沒有將榮勵列爲可以接觸的大佬。
當然了,就算他之前知道榮勵在尋求制符之道他也有心無力,因爲沒有洪家平的引薦一來他很難見到榮勵,二來就算他見到了榮勵也基本達不到目的,十之八九會被榮勵用其它交易條件隨意打發了。
更有甚者,恐怕求見榮勵的危險遠遠大於機會,萬一榮勵覺得他身上還有更好的東西臨時起了邪念呢?元嬰中期修士要拍死一個無根無萍的煉氣散修,恐怕比普通人拍死一隻螞蟻都要來得隨意。
沒有洪家平的引薦貿貿然去見榮勵的風險極大,大到他根本不敢存有半點僥倖心理。
而且即使有洪家平的引薦,他去見榮勵仍然還有危險,只是其中的危險已經大大降低了,就算榮勵不在乎洪家平的交情,但也要在乎自己的顏面,畢竟元嬰修士爲了貪圖小利就枉顧恩情偷偷殺死煉氣散修的事情傳了出去,絕對會讓榮勵在鹿鳴城名譽掃地。
高昂去見了榮勵之後,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都要儘快知會洪家平一聲,這事纔算辦得地道,所以洪家平最後一定會知道此事的結果。
洪家平久久不見高昂,說不定很有可能將此事公諸於衆。
畢竟洪家平乃是大德通這種大商盟的重要朝奉,雖然境界不高,但有理加上曾經對榮勵有過恩惠,也就不怕榮勵在這種事情上有什麼動作。
“你倒是比較果斷。”洪家平點了點頭,“你放心好了,雖然此事成與不成難以預料,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榮勵此人性格雖然有點獨特,但絕對不是邪惡之輩,不會對你這麼一個煉氣小輩出手。”
再強調了一次此事的成敗安危之後,洪家平就拿出一片玉牌給高昂道:“這是我作爲大德通朝奉的身份玉牌,你拿去求見榮勵吧。”
高昂接過玉牌,知道是該告辭的時候,趕緊起身作揖感謝道:“多謝前輩照顧,晚輩告辭。”言罷快速離開了隔間。
在隔間外等那個侍應女修拿來貴賓玉牌後,他就快步離開了大德通和中央坊市,御劍往散修坊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