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比林玉嬌的估計多了一天,歐陽冰和袁妙蓮才依次劇烈做動,然後生下了孩兒,兩人產兒的時間只差了三個時辰。
在高昂精準的神識、混沌靈力和回春丹培元丹的幫助之下,兩女的生產都非常順利,產後的恢復和嬰兒的狀況也相當好,都沒有讓高昂額外多出幾分擔心。
第七天,華燈初上。
戰神別院小湖中心的涼亭之中。
高昂點起篝火,和心愛的四個女人圍坐在一起,兩個出生的嬰兒則安靜的睡在搖籃裡。
五人暫時不言,手拉着手,心連着心,都在安靜的享受着這非常難得的時刻。
這之前,高昂已經咬着牙將他必須要儘快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四女,四女因爲早就有心理準備,聽到高昂所言,雖然心裡極端難受極端難捨,但臉色都相當平靜。
但高昂此刻的情緒其實已經難以控制了,他捨不得,他甚至比她們都捨不得,在這個世界裡,他第一次擁有了能夠改變大勢的力量,第一次和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充分的享受了心愛女人的溫柔,第一次真正領略了什麼叫做兩情相悅不離不棄。
看着自己心愛的四個女人,看着她們在極力的掩飾着內心的痛楚,又看着搖籃裡剛剛出生的骨肉,高昂如何捨得了?
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脫口而出:“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陪你們!”
可是想到那恐怖至極的懲罰天雷他馬上又將此言嚥了回去,就算他不再恐懼那幾道天雷,但他又如何能夠在心愛的女子面前被天雷轟殺成渣?
那樣的話,其實比現在離開她們還要殘忍無數倍。
而且,難道讓她們以後的日子裡天天生活在恐懼之中,時刻擔心天雷的來臨?
他現在離開,至少將來也許還有希望重逢。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和雲思雨的塞外之約,咬了咬牙道:“要不你們跟我一起走一程,到了草原再分開好不好?我想帶着你們從這往山裡走,一路翻山越嶺,一路看秋花開滿山坡,一路席地被天,看滿天繁星。”
四女都砰然心動,但歐陽冰很快就咬了咬牙,輕輕撫摸着高昂的臉頰,非常心痛,非常憐惜的說道:“高郎,我心愛的好郎君,我可憐的好郎君,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捨得走,但你帶着我們還有小中和小華,一定會走得很慢,你難道忍心讓我們看着你被……”
高昂搖頭,道:“會慢一點,但不會慢太多,我……真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而且,我答應過小雨,要帶她去看山花,帶她翻越千山穿入草原。”
雲思雨馬上道:“高郎,那時候我不知道天雷的事情,所以纔要你帶我去。但現在,你必須要馬上走,我愛你,你已經是我的生命,你離開這個世界雖然不在我們的身邊,但我們依然能夠感覺到你還活着,我們就非常開心了!”
袁妙蓮從背後緊緊抱住高昂,輕輕的道:“高郎,真的不要擔心我們,你給我們的已經夠多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爲你自己好好活着。你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好好的活着,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你,一直等你。”
高昂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雲思月趕緊伸手爲高昂輕輕拭去淚水,甜甜的笑着道:“高郎,其實你現在應該開心纔對,因爲我和思雨也有了你的骨肉!今天早上林姨爲我們把過脈,已經確定我們有了身孕。”
“啊?真的?”高昂頓時大喜過望,但還是有點害怕的不敢相信,喃喃道:“才一兩個月,林姨就能夠診斷出來?”
歐陽冰笑道:“高郎,你可小看林姨了,整個滇州,誰不知道林姨是婦道聖手?林姨診斷喜脈從未失手過。”
雲思月又道:“高郎,一切應該交待的你都已經交待好了,高家在內有大姐,在外有我,這天下一定會盡快平定,你想要的思想啓蒙也一定能夠推行到底。你放心好了。”
袁妙蓮和雲思雨也幾乎異口同聲的道:“高郎,求你了,這種事情絕對拖不得,再拖延你就真的要危險了!”
高昂終於下定了決心,點頭說道:“好,我走了,我愛你們,你們永遠在我心中,終我一生永不負!”
接着他挨個抱緊四個心愛的女子,每個人都深情的一吻,又吻了一吻兩個熟睡之中的小傢伙,然後狠狠的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湖心亭,消失在黑夜之中。
“高郎,一路平安!”
歐陽冰、袁妙蓮、雲思月和雲思雨四女看見高昂的身影徹底消失,就馬上對着天空跪下,然後雙手合什,低聲禱告。
……
百勝關東北五百多裡外,滄瀾草原北部,雲海旁。
雲海乃是滄瀾草原上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很多關外異族的發源地。
此刻,已經結成了寒冰的雲海邊就有一片連綿的帳篷營地,營地中央已經點起了一堆堆篝火,篝火邊圍坐着七八千青壯男子。
這些男子都光着前額留着老鼠尾一般的醜陋辮子,顯然是不久前還是草原霸主的奴真人。
這些奴真青壯全部都身穿皮甲揹負弓箭腰胯大刀,臉色陰沉警惕,一副隨時都要作戰或者拔營的模樣。
中央篝火邊圍坐着十幾個中年老年人,這些人看服飾和位置,顯然是這個女真部落的首領和核心人物。
其中有兩人竟然是奴真王奴赤兒和他的忠實走狗范文程。
奴真蒙匈聯軍三十萬主力在百勝關全軍覆沒,但這兩人竟然奇蹟的逃了出來。
當然了,這也要歸功於范文程的果決和狡猾,爆炸聲一起,范文程馬上就知道事不可爲,立刻就帶着奴赤兒竄到爆炸形成的深坑裡裝成死人躲了起來。
范文程的確非常精明狡猾也非常的有勇有謀,他知道爆炸還在繼續之時絕對不可以慌忙逃跑,他也肯定高昂一定有後手防備奴真高層逃脫,所以就先躲了起來。
高昂也因此被他騙過,因爲爆炸引起了大量的灰塵和劇烈的混亂,導致他的神識沒有辦法清楚監視兩族聯軍的情況,只好在一邊追趕奴哈兒五萬騎兵之時,一邊用神識落在身後同時監視是否有奴真人的重要高層逃脫。
一直躲到雲崇武出兵才偷偷溜走的范文程和奴赤兒,就在高昂的眼皮底下逃出了生天。
之後,作爲先天中期高手的范文程,帶着先天初期的奴赤兒拼命逃竄,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到建州奴真的都城沈京,然後又立即拋棄老弱病殘,帶着精壯男女冒着風雪全速北逃。
奴赤兒和范文程都擔心高昂和雲崇武出兵對他們趕盡殺絕,所以決定全族逃回到建州奴真發跡的老巢附近潛伏起來修養生息。
建州奴真的老巢實在寒冷,漢龍人應該打不過來,他們逃回老巢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只是奴赤兒和范文程並不知道高昂已經沒有辦法對他們趕盡殺絕,雲崇武即使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而且,高昂離開之後,陳問山文聘他們就算決定要對奴真人趕盡殺絕也要等好幾年之後了。
所以,他們其實是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奴赤兒惶恐之極的逃竄了一個多月,今天終於能夠稍稍的安下心來,好好的吃上一頓了。
因爲這個地方雖然離百勝關的直線距離最多隻有六百里,但要從百勝關出兵攻來此地至少要走一千五百里的路,因爲中間有很多阻礙。
而且這個地帶已經非常寒冷,說不定馬上就有一場接一場的大雪,他們奴真人已經很難在這裡生存,習慣溫暖的漢龍人怎麼能夠打到這裡來?
狠狠的咬了口羊肉,然後又喝了一大口酒,奴赤兒纔對范文程說道:“憲鬥,這一次真是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奴赤兒和奴真一族就真的完了。”
走狗范文程非常恭敬的回答道:“微臣不敢居功,那是王上洪福齊天,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沒有微臣,王上也不會有危險。”
奴赤兒對范文程不居功自傲非常的滿意,眼中滿是嘉許,但旋即臉上涌起劇烈的仇恨之色,然後又是一陣的黯然,道:“唉,本王愧對族人愧對先祖,強大的奴真到了本王手中竟然落到這種地步,只剩下寥寥幾萬人,還要倉皇的逃回着苦寒之地。”
范文程馬上安慰道:“王上,一時之敗而已,無須太過在意。您雄才大略,英明睿智,只要繼續勵精圖治,將來一定可以重新崛起,我們奴真也一定會更加強盛,最終將懦弱愚蠢的漢龍人趕盡殺絕,然後入主中原,開創一代盛世。”
“好!好!好!說得好!來,憲鬥,我們喝了這杯!你我君臣相得,一起共患難,將來也一起盡享富貴,成就一代佳話!”
奴赤兒被范文程說得非常開心,馬上又將酒杯斟滿,對着范文程舉杯示意,要范文程和他乾杯,但卻發現范文程突然驚駭萬分的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嘴裡結結巴巴的道:“王……王……王……”
奴赤兒對范文程的反應非常奇怪,卻忽然覺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然後就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而此時范文程才終於將那個“上”字說了出口,非常恐懼的看着突然出現在奴赤兒身後的那個年輕人。
他認識那個年輕人,正是這個年輕人以一己之力擊殺了奴真和蒙匈兩族的四十多個頂尖高手,又擊潰了兩族三十萬精銳大軍,也徹底毀滅了他輔助明主成就一番大事業從而讓自己青史留名的夢想。
那個年輕人正是高昂。
高昂離開陳家莊後就一路極速北上,中途絕不停留,很快就來到了草原之中。
他途經奴真人的都城沈京,看見只剩下幾萬老弱病殘也覺得十分驚訝,但並沒有停留,繼續一路直線往北。
然後竟然就在雲海附近發現了幾萬奴真的北遷大營,而且還更意外的發現了奴赤兒和走狗范文程。
這樣一來高昂就不得不管了,所以馬上就潛入大營中央,二話不說就捏死了奴赤兒。
范文程看到高昂眼中的冷意,馬上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立即開口道:“我……”
也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是想說我也是漢龍人請你手下留情,或者想說我也是被迫無奈才投靠異族之類,反正高昂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聽這個最大的民族敗類和走狗說什麼了,馬上就幾道風刃飛過去,也將范文程簡單直接的殺死了。
在高昂看來,對於范文程這種死上一萬遍都不爲過的民族大叛徒和大敗類,能夠殺死就應該立刻殺死就是,多說半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接着,高昂就大肆殺戮,八大築基傀儡、冰箭術和“龍嘯崩山”一起猛烈爆發,將奴真人最後剩下來的七八千騎兵殺得鬼哭狼嚎,最後只有三四百人逃入茫茫風雪之中。
至於剩下的幾萬婦女幼兒和幾萬被裹挾的漢龍族包衣奴,高昂並沒有出手屠殺,而是任由他們在這冰天雪地之中自生自滅。
至於這些人的結果如何,高昂沒有心思也沒有辦法去理會了,殺盡奴真人最後的武裝力量之後,他看也不看剩下的其他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臨走之時,只是哈哈大笑幾聲,覺得這一番殺戮之後,心中的痛苦和鬱悶終於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