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戴走到易九面前, 盯着後面的某人,淡淡道:“我來拉她,你休息一會兒。”
“……”易九擰着腦袋看向他姐, 眨了眨眼站在那裡不敢接話。
蕭曉漫:“阿九, 累了嗎?”
易九:“…………”要如何回答, 他才能兼顧眼前的兩人。
田然戴:“你沒看到他已經累到喘氣了嗎?”
“……”蕭曉漫內心翻了個白眼, 點頭示意易九把她手鬆開, 她無視掉神經病用手撐着石壁慢慢向前走着。
莫名其妙,她已經完全搞不懂了,反正遠離他肯定是最好的做法。
田然戴看了眼易九用手指了指他又指向前面, 見易九很識趣地轉身往前面走騰出了兩人空間,他心情很好地勾了下脣角。
周圍人很少, 也離他們有些距離。
他站在比她高一個臺階上, 雙手抱臂擋在她面前俯視着她, 陳述道:“別人最慢也就兩個小時,我們走上頂端需要三個小時。”
蕭曉漫目光抽搐擡頭望着, 臉上毫不掩飾的一副很囧很煩的表情。
田然戴漫不經心地朝她伸出右手,“不要鬧彆扭了,把你手拿來吧,我們早點上去。”
“……好。”
蕭曉漫將手輕輕放在田然戴手心裡,心臟頓時加快了頻率。他的手很大, 暖暖的, 熱熱的, 很溫暖。以前她覺得自己的手掌很大, 和他一比, 竟然覺得自己的手原來也可以這麼嬌小。
她微笑着走到他前面的臺階側身看向他,此刻他的眼神很柔和地盯着她。……她垂眼盯着鞋腦海裡不停思量着, 該不該做?
手上是軟軟的接觸感,田然戴略帶開心地看向她,柔聲道:“我拉着你上去。”
“……”一不做二不休。
蕭曉漫立刻擡頭同時手上狠狠地用指甲往下一抓,然後甩開他的手看了眼,手上有幾條紅紅的抓痕,臉上瞬間掛起得逞的表情笑出聲。
是他先不仁的,就不要怪她不義。
“呵呵呵,有句話我忘了說:惡,會有惡報的,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她輕哼一聲朝他甩去,扭正身子歡快地向前走着。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剛剛又那麼對她,神經病!她可是一個很記仇的女人。
田然戴:“…………”
一個小時後,金龍寺廟腳下。
蕭曉漫背抵在石階上大口喘着氣緩解着急促的心跳,寺廟腳下人來人往,她偷瞄了眼黑着臉的田然戴,忍不住低聲嘀咕道:“小氣鬼男人,居然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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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九笑着遞上蘇打水,“姐,要喝嗎?”
“嗯。”還是她家阿九疼人。
“姐,我們是在這裡吃午飯還是去寺廟吃齋飯?”
蕭曉漫喝着蘇打水愣了楞,快速搶答:“吃齋飯。”
田然戴:“這裡吃。”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吃齋飯。”
“這裡吃。”
易九:“……”
田然戴漆黑的眼珠無聲地凝視着她,幽幽地說了一句:“就在這裡吃。”
“……”蕭曉漫輕哼了聲看向易九,臉上是一副我不管的表情,“這麼辛苦爬到這上面,我要吃齋飯!”
易九欲哭無淚地望着田然戴,怯生生地建議道:“田然哥,要不我們去、去吃齋飯?”
田然戴冷冷地掃了某人一眼,默默地點頭。
易九心裡放鬆下來走上前接過瓶子,領着他姐往寺廟食堂走去,後面跟着冷臉的田然哥。
寺廟食堂裡的人還是挺較多,易九付了三個人的錢拿了碗遞給兩人。看着認真擦手的田然哥,他安靜地拿着空碗等候着。
“…………”
毛病。
蕭曉漫嘴角癟了癟冷,真是矯情的男人,明明都洗過手了還要繼續擦一遍,也是夠了。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纔拿着空碗盛飯去了。
寺廟齋飯味道很不錯,好吃又實惠。她本來很開心地吃着,可是……
身邊有兩個相貌出衆的男人,寺廟食堂裡四面八方的視線偷偷地傳來。她不得不僵硬地坐在那裡吃着,因爲她現在的位置是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導致她被關注的視線更多。
易九有些疑惑地側頭悄悄問着:“姐,不好吃嗎?”怎麼吃的這麼少這麼慢。
蕭曉漫冷幽幽地飄了一句:“以後出門記得戴口罩。”
“……”戴口罩怎麼吃飯?
易九默默看向田然哥正淡定地吃着,大約察覺到他的視線回看了他一眼,他低頭安靜地扒着飯。看來他的定力還不夠,瞧田田然哥多淡定。
兩人都沉默不遠,讓蕭曉漫產生一股不爽的情緒,她輕哼了聲站起來往後桌空了的位置走去——很好,沒有任何視線飄向她了。
易九:……
田然戴:……
女人心海底針。
三人用完餐後來到香位攤,蕭曉漫看了眼攤位上的香開始向攤位老奶奶諮詢着。
易九掃了眼:“姐,我們買什麼香?”
見老奶奶微微皺眉,蕭曉漫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們是來請香的。他第一次來,不懂。”
攤位老奶奶舒暢地點點頭,開始介紹着各種燒香的含義。
“……”誒?他說錯什麼了,不能說買嗎?
易九趕緊後退幾步來到田然戴身邊,低聲詢問道:“田然哥,爲什麼不能說買?而是請香?”
“不知道,我基本上不來寺廟。”
“……哦。”
他又瞭解一件事,請香請香而不是買香。
蕭曉漫請了香笑着向老奶奶告辭,她回身看向不遠處的兩個男人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兩人是跟上。
三人來到上香的地方,周圍人稍稍有點多。她站在後面等候着同時將手上的普通香拿出三根分別給易九和田然戴,並告誡他們不要在心裡亂許願。
過了幾分鐘後,該他們了。
蕭曉漫上前左手將香點燃放在面前真誠地拜了拜三下,將長香和短香放進大香爐後,才轉身認真地說着:“你們上去左手上香真誠地拜三下,然後像我那樣放入大香爐就可以了。”
易九:“哦。”
蕭曉漫看着田然戴,挑了下眉:“沒聽清?”
“聽清了。”田然戴看了眼手中的短香,漫聲道,“可我不信佛。”
“…………”
臥槽。
蕭曉漫迅速抓住他的手往後面人少的地方走去——不遠處的樹下,她停下腳步回身無語地望着某人,“你是不是瘋了?”在寺廟上香的地方說不信佛?這種話能說嗎?
田然戴莫名地看向她,冷靜道:“我只不過說了實話。”
“……”瘋子。
蕭曉漫嘴角下意識抽了抽,緩了一下才婉轉地表達道:“就算你不信,你也不應該在寺廟裡說呀,出去之後再說不可以?”
“不可以,因爲我不想上香。”
“……”居然如此理直氣壯?行,你厲害!
良久,蕭曉漫壓下心中憤怒的心情,拿過他手上的短香一聲不吭地扭頭走了。
惹不起!
見臉色不好走過來的蕭曉漫,易九小心地開口道:“姐,怎麼了?”
“你怎麼就接受了這個瘋子的邀請?”
“……誒?”
“神經病!”
“……”誒?誒?!他姐是在罵他還是在罵田然哥?總感覺今天來爬洛帶長城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瘋子。”蕭曉漫又罵了句。
明明那麼辛苦地爬上來到寺廟拜佛上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可此時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更讓她無語的是,明明犯錯和折騰的他居然還一臉不爽地朝她甩臉,認爲是她的錯?真是……
五分鐘後。
蕭曉漫暗自嘆了聲壓制着心中的滿腔怒火,她握着許願硬幣閉上眼同時心裡誠心地祈禱——
佛祖保佑,請讓田然戴早日找到女朋友,讓他去禍害那個女人吧,保佑保佑。
她拜了下睜開眼將硬幣投入許願池,看着硬幣緩緩落入池底,很滿意地放鬆了情緒。
“咦?小漫……田老師?”
蕭曉漫眼皮一跳看向聲源處,是小區裡的王大娘一家……剛剛易九上廁所去了,現在只有她和他,總感覺要完。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見小王哥和他媳婦兒拖走着滿臉八卦不願離開的王大娘。
——他們走了,走了?走了?!
她有些傻眼地望着,癡癡的盼望着剛剛那一切都是幻覺。
田然戴:“他們走遠了。”
蕭曉漫無意識地咬脣擰過腦袋,悲憤的眼神看向他。
田然戴:“……你又怎麼了?”
都是爬洛帶長城惹得禍!都是他惹得禍!蕭曉漫擰回腦袋狠狠地跺了下腳,“我要完。”
田然戴茫然地眨了眨眼:“哦?”
這時易九擦着手走了過來,看向兩人:“我們繼續逛吧。”
“都已經逛完了,還有什麼可逛的?回家!”
“……”易九莫名地看向田然哥,見他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表情……他乖乖地點了點頭同意着。
很多年以後,易九看着電視裡播放的許願池,突然想到那天寺廟的事,有些好奇道:“姐,當年在許願池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曉漫死魚眼地盯着他,看了眼正在乖乖剝石榴的某人,語重深長道,“千萬不要隨便許願,佛祖大人太靈驗了。”
某人身體一震,抿嘴默默地剝着石榴,腦海裡想着晚上睡覺再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