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扭頭望着這些黑白相框內照片,看着上面一張張洋溢着燦爛笑容的面孔,他的神情越發黯淡。
當然這些黑白相框內的人,並不是沈秋的父母和親戚。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什麼親人。
這些相框上的人,都是他曾經一起參加極限運動的兄弟姐妹們。
只是這項愛好危險性極高,一路走過來,大部分的同伴都在牆上掛着了。
沈秋望着照片上每一張面孔,不由得回憶起,跟他們在一起作死的日子。
他站在原地良久,最終長嘆了一口氣,朝着臥室走去。
最後一頭腦的栽牀上,沉睡了過去。
......
次日。
安利克大樓·私人心理診療室。
沈秋半躺在治療椅上,頭上戴着一個特殊頭盔。
頭盔內不斷播放着特殊影像,沈秋全身肌肉緊繃着,雙手死死抓着治療椅扶手,嘴角也是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一名身着白色醫師服,滿頭白髮的男醫師,正在拿着病例記錄本,書寫着診察結果。
十幾分鍾後,沈秋佩戴的頭盔停止個工作了。
此時沈秋緩緩的摘下頭盔,慢慢坐了起來,長呼一口氣,隨即擡起頭凝望着眼前醫師開口說道。
“唐柯醫師,我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比上次好一些了?”
唐柯停下手中的筆,擡起頭凝望着沈秋認真的說道。
“沈先生,經過我對你進行一系列測試,以及結合你的腦部拍攝的片來看,你的情況比上一次還要糟糕。”
沈秋聽到後,也是沉默了數秒鐘說道。
“能夠具體說說麼?”
“你可以看看,右手邊的扶手。”
唐柯平靜的說道。
沈秋扭頭看向一眼,只見右手邊扶手,出現一絲變形的跡象。
“我做的?”
“是的,當虛擬診斷設備不斷給你播放強烈刺激畫面的時候,你身上的腎上素不斷分泌,神經高度亢奮,精神也是開始逐漸失控。這個失控過程,可能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還有最糟糕的一點,你進入失控狀態的速度,比上一次時間更短了,也就說你病情加重了。沈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這一年內你到底做了什麼?”
唐柯望着沈秋,沉聲的問道。
沈秋可以感覺出來,作爲自己的長期主治醫師的唐柯有些不高興了,於是便如實回答道。
“我去參加了極限跳躍運動。”
“我建議你不要再參加這些極限運動了。”
“我沒有別的愛好,唯獨只酷愛極限運動,真的沒辦法繼續了麼?”
“這些運動會不斷刺激你的精神,讓你無比亢奮,不斷陷入失控,進入第二人格狀態。如果長期這樣下去,你的第二人格就會越發明顯,最終搞不好會佔據主導,精神徹底分裂,成爲重度精神患者。”
唐柯對着沈秋警告道。
沈秋再次陷入沉默,唐柯也沒有催促沈秋,數分鐘之後沈秋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了。”
“我希望你能夠謹記,我現在開一些輔助治療的藥物給你。”
唐柯起身朝着旁邊藥櫃走去。
“唐柯醫師,我要治療多久,才能開痊癒的證明。”
沈秋望着正在配藥的唐柯背影,平靜的開口問道。
“這個需要看你恢復的如何?短時間內肯定是沒辦法給你開具。雖然你沒有傷過任何人,
但是你精神十分不穩,無法自我控制,甚至有自殘的傾向,情況不是很樂觀。另外你要這個證明做什麼?”
“找工作。”
沈秋也沒有隱瞞。
唐柯手停頓一下,隨即繼續配藥。
很快他就配好藥物了,將藥品遞給沈秋,對他說道。
“這裡面有兩類藥物,常規藥物一天一次。另外一類是我給你配的應急藥物,裡面摻有鎮定成分。當你覺得要失控的時候,記得吃下去。”
“好,多少錢。”
沈秋淡淡的問道。
“已經算在診療費了,不需要再額外支付了。”
唐柯淡然的說道。
沈秋看了唐柯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道。
“好,我走了。”
“嗯。”
唐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望着沈秋離開背影,微微的搖了搖頭。
......
不久之後,沈秋從安利克大樓走出來,他低頭看看一眼手上提着的藥,心情越發沉重。
他原本還抱着一絲幻想,自己情況也許會有好轉,結果更加糟糕。
沈秋深呼吸幾口氣,將煩躁心情壓了下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11點20分了。
他隨即朝着最近地鐵口走去,他現在要趕往楓葉餐廳赴約,留給他時間不多了。不過好在楓葉餐廳在5環,而他現在處於4環,距離不是很遠。
半個小時之後,沈秋來到5環·長青大街,他一眼掃過去就看到楓葉餐廳。
楓葉餐廳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休閒餐廳,但是裝修的非常有情調和特色,消費也不高,因此十分受年輕人的喜愛。
沈秋走到餐廳門口,感應門自動開啓。
他迎面走進來,上面懸掛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兩邊服務員禮貌問候道。
“歡迎光臨!”
沈秋微微頷首算是迴應了,他四處觀望一番,見靠窗戶的位置沒人,便走了過去。
待到沈秋坐下,一名女服務員微笑的問道。
“先生,您要點餐麼?”
“等人,先給我上一杯咖啡。”
沈秋淡然的回道。
“好的,您稍等。”
女服務員隨即退了下去。
數分鐘之後,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端到沈秋面前。
沈秋端起咖啡,時不時抿一口,靜靜的等待。
十幾分鍾後,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沈秋身後,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秋扭過頭看去,結果拍他肩膀的那隻手,卻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沈秋的臉蛋上,緊接着響起一道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的聲音。
“小秋秋~~”
沈秋眉頭一皺,直接伸出手。
啪~
將對方的手拍掉。
“哎呦呦,疼!別這麼粗魯嘛!”
仔細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名樣貌頗爲帥氣,穿的花裡胡哨,耳朵戴着耳墜,聲音有點孃的男子。
“趙無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噁心我,我又沒有那個癖好。”
沈秋毫不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