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瀰漫,屋內雖有燭火點綴,但也不足以將整個屋內照的透亮,這李山和那位縣令大人僵直着身軀忍不住的向後轉頭。
卻見到在這燭火闌珊下,一人正坐在主座上,泛着紅黃的光映在此人那滿帶笑意的臉龐上,有些陰森恐怖。
定睛細看,才確定是人非鬼,而且但從面容看去,此人竟還是位俊朗少年。
二人將心中的驚顫暫時按捺下,張口問道:“你是何人?”
此人當然是古秋,剛纔莫聲潛入了房間之中,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們剛纔還提及了我的名字,應該不難猜…”
二人相視一眼,下一刻目光竟泛起抹不可思議,異口同聲道:“你是古秋?”
古秋笑着點了點頭,淡然的將手指豎到脣間噤聲道:“你們倆還是小點聲的好,否者我不介意送你們去見你們的大人…”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來到涉淇縣!”那李山此刻怒道,說着便直接朝着古秋一拳轟出。
這李山實力也不弱,瞅着架勢也算是邁入了上品。
而此刻古秋也突然動了,迎着那暴虐一拳風輕雲淡的揮出一拳,下一刻,雙拳相對,那李山的身影竟直接向後摔去,一聲慘叫傳出。
古秋依舊坐着甚至連屁股都沒有動,仍是一臉的笑意盈盈。
外面的官差自然察覺到了裡面的動靜:“大人!”想要衝進來。
那位縣令大人望着此刻的古秋面色難看,不過終究還是道:“沒事,李管家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跟李管家還有要事相商,還需要些時間,你們先放衙吧…”
一聽無事又能夠回家,自然很是高興:“多謝大人,大人回衙路上小心…”隔門摒手而道。
這縣令大人應了一聲,確定那幾位官差離去了,屋內的李山終於忍受不住,再一次嚎叫起來,臉色冷汗汨汨流淌着。
這縣官將李山扶起來,探查之下,卻發現李山的一條胳膊已經廢了,臉色鐵青望着古秋:“好狠毒的手段…”
“跟你們可差得遠呢,我這還是留手了,否則你以爲他還能活命?”古秋淡淡道。
這位縣令大人也是位高手,甚至比這李山還要強上幾分,立刻出手,點了李山右臂的封閉大穴,其所接觸的痛感纔算稍稍弱了些。
“是你殺了我們呂大人?”此刻這位縣令大人轉頭望着古秋。
“我若是說不是的話,你信嗎?”古秋反問道,他沒必要向着二人解釋太多。
二人自然不信。
那李山此刻忍住疼痛,向着古秋問道:“你前來若是來取我們二人性命的,現在動手就可以…”
古秋搖了搖頭:“我若是來取你們性命的,你們倆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死了。”古秋倒是想要他們二人的命,但此刻還不是時候,此時此刻若將他們宰了,定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得不償失。
聽到古秋的言語,二人一愣。
“你們無道閣倒是有些手段,居然連縣令之位都能搞到…”打量着這位縣令,感嘆道。
二人倒沒有否認,古秋都已經找上門來,他們的身份自然敗露無疑。
“無道閣手眼通天,又豈是你能夠知道的?古秋,你惹了我們無道閣,定然會不得好死,你壓根都不知道我們無道閣究竟有多恐怖…”那李山此刻面帶着一抹猙獰道。
這句話最近這幾天確實已經聽了很多遍,耳朵都磨出老繭了。
古秋也沒有反駁什麼,不真刀真槍的拼一場,光打嘴炮又怎麼會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可否置的笑了笑:“不過最起碼,現在你們二人的命在我手上…”
這二人一陣垂頭喪氣,確實,在他們看來古秋能輕易的將他們大人宰了,這種實力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象,索性還是不做反抗的好。
“李山是吧,我問你幾個問題,我若要是滿意的話,便暫留你們倆一條性命…”古秋淡淡道。
那李山此刻倒頗爲硬氣:“我這條命你想拿便拿去,至於想從我嘴裡問出來什麼,做夢!”
“啊~”話還沒說完,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一次傳來。
古秋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右臂,狠狠的扭着,催心剖肝般的疼痛一瞬間便衝破了那封閉的右臂大穴。
比剛纔還要疼痛十倍百倍,剎那間,這李山即欲昏厥,但古秋對於軀體的研究何等熟悉?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昏厥。
另一隻扣住右臂肘部的膝眼處兩手一齊發力,這李山更是不斷的哀嚎着:“我,我說,我說…”
說罷之後,古秋纔算是滿意,鬆了手。
這李山直接癱倒在地面之上,渾身上下已經脫力,雖然不過只有一瞬間,但是這感覺簡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古秋略帶嘲諷道:“我發現你們無道閣的人都有趣的很…”
“你…”這位縣令大人倒是有些手段,跟李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面對古秋他壓根一句話都搭不上,或者說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再一次查看着李山的傷勢。
若剛纔他這條胳膊還有救的話,那麼現在,算是徹底廢了。
良久之後,李山才終於恢復了正常些,站起身子來,望着古秋之時,面色仍有些驚恐,剛纔的硬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位縣令開口問道:“你想問什麼?”
“放心吧,我知道你們在無道閣裡不過就是小嘍嘍罷了,不會爲難你們的…”古秋淡淡道。
“李山,昨夜之中,你們大人接到了孫二趙留兩人的飛鴿傳信,是誰最先知道的?”古秋面露出抹疑惑。
李山忍着劇痛思索道:“昨夜的飛鴿乃是府上老嚴最先知道,然後他在告知我,然後我在去房中叫醒我們家大人…”
“老嚴?此人是何人?”古秋驚異的問道。
“此人也是無道閣之人,魏陽郡內我們相互之間所有的傳信飛鴿皆是由他豢養訓練的,所以自然是他…”李山接着說道。
古秋接着問道:“你昨日接到飛鴿傳信之後,可曾打開過?”
“別說是老嚴,就是我也沒有資格打開,若要是被大人發現了,那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這李山很是篤定道。
古秋點了點頭:“這位老嚴目前身在何處?可在府中?”
“就在府中後院…”
“走,帶我過去…”古秋道,說着便徑直向着屋外走去。
李山和那位縣令大人相視一眼,怎麼也想不通,爲何這古秋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大,思索之後連忙快步跟上。
此刻呂府院子中依舊熱鬧,人聲鼎沸,沒人注意到一個極爲可笑的一幕,前面一位少年優哉遊哉的走着,而身後居然跟着堂堂的縣令大人還有那位在府上一人之下的大管家。
貌似這二人還亦步亦趨着,格外小心翼翼。
這呂府確實不小,過了幾進院子後,總算是入了後院,相比之下,前院熱鬧,後院頓時冷清不少,幾盞燈籠零星的照射着,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僅能將小路照的清楚。
那人住的地方很偏僻,七拐八拐之後纔算是到了,一處低矮的屋子,傍着假山流水,倒也愜意。
“這老嚴性子怪癖,平常並不跟人接觸,只是跟那些飛鴿爲伴…”李山解釋道。
古秋點了點頭。
“鐺鐺鐺~”
三人立在門前,李山吃痛的擡起左臂敲門。
敲門聲驚飛了幾隻鴿子,卻沒有任何迴應。
再次敲門,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老嚴,開門,我…”李山的聲音響起。
但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古秋心中一激,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一腳將門踹開,轟隆一聲,屋門倒地。
進去之後,果不其然,一人的屍體安然躺在地面之上,直接被人割了喉,淡淡的血腥的在空中穿蕩着。
此人年歲已大,足有五六十歲的模樣。
李山和那位縣令大人皆露出一抹驚駭之色:“老嚴!”
“今天中午死的…”古秋望了眼傷口便推算出時間,倒也能對得上。
古秋想到什麼,衝着李山問道:“你們府內可有什麼人能跟這老嚴接觸的?或者是這老嚴的徒弟之類的…”
李山仔細思索了一番,隨後斷然的搖了搖頭:“這個還真沒有,這老嚴性子怪厲孤僻,平日裡府裡的下人們也都沒人願意來這裡,更別說做他的徒弟之類了…”
古秋陷入沉思之中,他來到了呂府之中,順着一些線索搜尋,終於算是柳暗花明撥雲見日了,但就在這關鍵時刻居然再一次的前功盡棄,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盡數付之東流。
走出屋去,望着夜空,有那麼絲泄氣,深吸口氣,不過很快便鬥志昂揚。
他知道自己此刻心已經有些亂了,需要平復下心境纔可。
“我說話算話,今夜暫饒你們一命,不過還不算完,我還會再找你們的…”說着也不顧他們二人,徑直的朝外走着。
“當然了,你們二人也可以調動一切手段來殺我,不過如果這麼做了,就得承擔我的怒火…”
話音落下,古秋的身影已經消失於夜色之中。
李山和這位縣令大人望着古秋的背影,後又相視一眼,面色凝重,誰都不知道誰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