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電話未接通前就做好準備不受葉夢白待見的滕柏寒,對於葉夢白如此生疏的口吻並沒有生氣,而是耐着性子,軟着聲音哄道。
“夢兒,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以前也確實是我不好,冷落了你,但是你要相信,現在的我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若非多年相處下來,葉夢白早已熟知滕柏寒是怎麼樣口腹蜜劍的人,只怕這會兒早就被他認真悔過的三言兩語給說服了。
好在偏見到底不是一天之內就可以培養出來,既然葉夢白會如此不待見滕柏寒,自然有她的理由,除了他個人的虛僞以外,還有就是存在於他身上的讓她看不慣的許多地方。
而有些根深蒂固的成見,也終究是不會因他簡單的幾句隻言片語就被連根拔起。
所以對於滕柏寒口頭的服軟,葉夢白的心裡還是嘲諷多於信服的。
當然,就算這會葉夢白心裡真有什麼需要和滕柏寒說清楚的,也不會選擇在這種大庭廣衆的情況下。
何況她的身邊還站着個時刻想揪她小辮子,抓她把柄,找她麻煩的李媛珮。
故此,怕李媛珮聽出異樣後,又逮到個影子就生個孩子的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謠言的葉夢白,再出口的內容故意答非所問。
“不好意思啊滕先生,我還沒有考駕照,暫時也沒打算買車,所以車險什麼的你找錯人了。”
由於葉夢白硬生生地將話題牽引到車險上邊去,所以電話那端的滕柏寒聽到這個的時候,臉上除了茫然就剩莫名其妙。
如若不是電話那端傳來的還是葉夢白的聲音,滕柏寒幾乎都要懷疑接電話的是不是換人了。
“夢兒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一句話也沒聽懂?”
對於她的話百思不得其解的滕柏寒,終究是沒忍住皺着眉頭問出聲。
奈何聽筒那端的葉夢白就像是沒聽到他的質問一般,依舊在那裡自說自話。
“滕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說完這話後,葉夢白也不管聽筒那端
的滕柏寒是什麼反應,便徑直把通話掐斷了。
將通話掐斷以後,葉夢白並沒有立馬將手機收起來,狀作隨意地對着李媛珮揚了揚拿在手中的手機,緊接着還淡笑着衝她說道。
“只是個推銷車險的,要知道就讓李小姐接了。”
這種一語雙關,聽在不同人的耳朵裡就有不同意思的話,絕對是葉夢白故意說出來的。
而她的效果也確實很好。
話音剛落,旁邊便傳來了其他人忍笑的聲音。
這其中還包括胖妹。
憋着笑幾乎要岔氣的胖妹,一邊聳肩一邊偷偷用眼神瞅了一臉平靜的葉夢白一眼。
心中感慨萬分,話說她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小白說話這麼腹黑。
別看她剛纔說的這話好像沒什麼不妥。其實裡面的門道大着哩!
首先當然是指剛纔李媛珮黃鼠狼給雞拜年,想要假借幫她接電話爲名,實則抓她把柄找她麻煩的事情。
其次就是葉夢白在戲謔李媛珮只是個幫人接電話,所以像推銷保險這種不重要的電話,讓她來接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最後一點倒是正常了些許,無非是說李媛珮家裡財大業大,車庫裡肯定是有許多車要買車險,所以讓她接電話也確實是對的。但反過來說這句話也有諷刺她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硬要跑來錦城做個花瓶之嫌……
誠然,一萬個讀者裡有一萬個哈姆萊特,讓人對這話到底怎麼理解,最初的時候葉夢白這麼說又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其實都無關緊要。
重要的還是作爲話語接收者的李媛珮是怎麼理解的。
很顯然,她並沒有深思熟慮地考慮那麼多層面的意思出來。
只是淺顯地理解了最表層的意思。
誤以爲葉夢白是在嘲諷她剛纔想要搶先接電話的事情。
故此,目的沒達成的她只能訕笑着回了句。
“既然是車險,當然要作爲當事人的葉小姐才知道買不買……”
說這話的時候,李媛
珮精心化過妝的臉上,表情甚是豐富,有尷尬,有委屈,有無辜……
作爲跟班的蘇文娟自是不可能錯過她臉上的精彩表情,誤以爲李媛珮是聽出來葉夢白話中的各種意思後,還只能借聽不懂來緩解僵局的蘇文娟當即就不樂意了。
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地替她的女神打抱不平。
“葉夢白你別得意,這次算你走運,下次你就哭吧!”
不得不說,在朋友之間將義氣,死忠兼換帖的這方面,蘇文娟的做法還是可圈可點的。
儘管她有時候確實是狗腿了點,喜歡抱李媛珮大腿了些,但是趨利避害,也是人之本能,最多就是說她讓趨利避害這四個字和物質掛鉤甚重,染上了銅臭味而已。
但是她到現在都還對李媛珮這條大腿不離不棄的態度,着實讓葉夢白很是吃驚。
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這種以利益爲誘餌結盟的關係,就應該像詩句中寫的那樣。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然,也不可排除她是出現了炒股人被股票套牢的情況。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至少不能算是牆頭草,畢竟不管部門裡的風是往哪個方向吹,她都是向着一個方向的。
從這個方面來說,蘇文娟其實很像和葉夢白交好的容嘉恩。
只不過是容嘉恩爲人處世向來是揣着真心就衝了上去,認定了就信任到底。
而蘇文娟則是先衡量利益大小,再厚着臉皮,舔着一張老臉湊上去。
各種露臉阿諛奉承表現自我,然後盡職地做着一切拍馬屁的人會做的事情。
絲毫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值不值得她如此掏心挖肺地對待。
也因此,當葉夢白看到像槍把子一樣被推出來,還猶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的蘇文娟一臉義憤填膺地看着她的時候,心中除了覺得她可憐遇人不淑以外,再不做其他深想。
當然,畢竟還遺留着些許小孩子心性,對於那些逆向自己的言語總是會覺得不服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