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陸崇襟本就如刀鑿般棱角分明的臉龐,不由得更加冷峻起來。
每一寸都透着男性的剛毅、沉靜。
緊抿的脣線,亦是勾勒出一絲深沉的意味。
那俊美的鼻樑,飛揚的眉骨,都彷彿會說話似的,無聲的傳遞着他的不愉。
尤其是那雙黑曜石般攝人心魄的瞳眸,所迸發出來的幽幽光澤,猶如一彎深不可測的寒潭,直斥入人的心底……
隨着他握着她手的力道一點一點的加重,周圍的寂靜氣息也開始緩緩地蔓延起來。
一時間,緊張的氛圍沁透空氣的每一細小分子當中,不遺一絲一毫縫隙。
沉默,冷冽、疏離。
無疑的,這是陸崇襟氣急以後慣有的表現。
與他相處過一段時日的葉夢白當然清楚,同時也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明哲保身地選擇沉默。
然而,她知道並不表示她就會這麼做。
在陸崇襟所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下,葉夢白不僅沒有如往常那般敵強我弱的顯現出弱勢,反而還反其道而行。
對着面前的男人冷哼了一聲,語氣略帶不屑地說了句。
“我不是你的員工,你不用拿對待下屬的那一套來對付我。”
若說剛纔冷聲讓陸崇襟放手的那句是點火的話。
那麼現在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是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在她不知死活的挑釁下,陸崇襟的臉色更加暗沉起來。
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力氣之大,幾乎能將她的手捏碎。
儘管如此,葉夢白卻沒有妥協。
依舊用那雙帶着仇視的目光看着陸崇襟。
如果他以爲這麼用力地握着她,讓她感到疼痛,最後她就會受不了服軟的話,那麼只能說是他想多了。
這麼多年,在大姨媽痛的訓練下。
在比忍痛方面,她並不一定會輸。
顯然陸崇襟也沒想到葉夢白會這麼鐵齒,手腕都青紫一片了竟然還咬着牙根,死死忍受着。
並且表情還一臉稀疏平常的模樣,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痛苦。
若不是他注意到她脖子根的青筋暴起的話,估計他都要以爲她是不是失了感受疼痛的神經。
面對着葉夢白的倔強,陸崇襟終究是心軟地不再繼續體罰她。
握着她手腕的大掌不自覺地鬆了鬆。
察覺到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鬆了鬆,葉夢白立即用力地掙脫開來。
同時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慶幸,他終於放開了。
否則再這麼被他握下去,她都要懷疑下一秒手腕是不是會廢掉了。
儘管心中還有些心有餘悸的後怕,但是葉夢白並沒有在明面上顯現出來。
依舊是用很拽的態度面對着陸崇襟。
她可沒忘記,剛纔他讓她很沒面子的舉動。
說起來她也覺得自己有點作。
沒事幹嘛要求一個肯定不懂浪漫爲何物的,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生物跟她表白呢!
這不是作是什麼。
當然,想是這麼想。
但是既然是她已經決定的事,那就沒有反悔的理由。
而且再怎麼說她也作了,都已經站起來了。
那麼就沒有再重新坐回去的理由。
勇敢自主的女人在這種時候,更應該勇往直前,絕不退縮。
否則豈不是說明她怕了他了。
怎麼可能嘛!
活了這麼大,她真正怕的人,還沒出生呢!
葉夢白在心中如是想着。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另一隻手卻有些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剛纔被握得生疼的手腕。
“怎麼就是學不會聽話。”
將她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裡的陸崇襟,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疼惜,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衝動。
說話的同時,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卻見葉夢白如驚弓之鳥一般,咻地收回手腕。
“你還要幹嘛。”
看到她防備的樣子,陸崇襟眼底的疼惜更深了。
不由得放緩了聲音,像哄孩子一般地對她說道。
“讓我看看。”
他會那麼好心?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
哼~
抱歉,他的糖她可吃不起,怕蛀牙。
“不用你假好心。”
葉夢白有些鬥氣地冷哼了一聲,同時將眼睛撇到一邊去。
看都不看陸崇襟一眼。
知道她是在耍脾氣,自知理虧的陸崇襟難得很耐心地繼續哄她。
“聽話,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不要。”
面對他的好聲好氣的哄騙。
葉夢白依舊是不留情面地直接拒絕。
但是其實,心裡的不爽情緒早已有了緩和的跡象。
不得不說,這種被當瓷娃娃一般哄騙的感覺,對她這種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孤軍奮鬥,從沒享受過父母、長輩天倫之樂的人來說,還是很好的。
當然,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她肯定是不會因爲這麼一點點的柔情就被拿下的。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雖然今天陸崇襟的耐心是好了不少,但是並不代表他的耐心會一直好下去。
眼見眼前的小野貓一點都不知道配合,維持陸崇襟耐心的血槽一下子就被耗空了。
低沉下聲音,陸崇襟有些不悅地坐着最後的警告。
“哼!”
面對陸崇襟利誘不成,反用威逼的做法,葉夢白有些不恥。
回頭睨了他一眼後,冷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內心的不滿,緊接着像是爲了證明決心,實則是怕自己在他的寒眸下妥協地將頭撇到另一邊去。
不想,這一撇的視線所及,竟轉變了接下來情節的發展方向。
傲嬌地和陸崇襟鬧脾氣的葉夢白,怎麼也沒想到她這一甩頭,竟然會剛好看到此時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沒錯。
就是厲謹汐。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明知道那個女人和陸崇襟只是好朋友。
而且還是厲蒼爵的姐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照理說就算沒有陸崇襟這茬,看在厲蒼爵的面子上,她也應該和她搞好關係纔對。
但是她就是沒法控制她的內心,沒辦法讓自己不對她產生敵意。
話說這種情況在以前還真沒有發生過,就算對蘇小柏的那些崇拜者,她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難不成是因爲陸崇襟的關係,所以她雖然表面說着不在意,但是其實心裡還是很在意他身邊出現的其他異性?
並將她們試做情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