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賞賜(下)

燦爛星空下,在一處鎮上的空地上,篝火熊熊

人生在世總有着三五知己好友,既然如此,羅蒙邀請了他的朋友,法費爾和尼克來分享獵物。

三人圍繞着篝火坐成一圈,灼熱明亮的火焰隨風搖曳擺忽不定。

羅蒙一手拿着木棒,小心注意着火焰,火舌包裹着二條豬腿,羅蒙翻滾着調整位置,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火候。

在火焰的灼燒下,獵物發出一陣又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皮下的油脂受不了高溫爆裂開來,誘人的香氣逐漸散逸出來。

“羅蒙,今天怎麼想得到我們啊?”法費爾兩眼直愣愣得盯着羅蒙手裡的燒烤,他是羅蒙一個要好的朋友,但因爲前一陣羅蒙忙着德魯伊的修行無暇他顧,也有好一陣沒有親密聯繫了,看見了只是招呼一聲而已。

法費爾家過去有人給領主當過兵,曾寬裕過一陣,但沒能在一次次戰鬥中熬過來,於是家世也落魄下來了。家裡也不怎麼寬裕,少年時捱餓慣了,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卻極爲喜歡吃肉。不過身手倒是敏捷,也很有幾分力氣。

“怎麼沒想到你們。”羅蒙單手一攤,擡了擡另一隻手上被木棒串着的烤豬,做一副被誣陷的表情,“今天不是打到一份獵物後,就立刻喊上你們來吃了。”

“虧你還說一直想着老朋友。”尼克做悲痛狀:“我和法費爾平時想找你,也都不知你躲到哪裡去了。”

“我哪有避着你們。”羅蒙有些尷尬地解釋着,低頭看着火候,嘟噥的說着:“只是忙着德魯伊的訓練罷了。”

少年人最好面子,過去的羅蒙自然也是這樣。每當過去的他在自己的夢鄉里意銀到,自己在朋友面前衣錦還鄉,揚眉吐氣的樣子,就會格外專心。同時也格外在意自己在朋友面前的形象——希望在成爲德魯伊後再和他們交流。

“那你現在不做德魯伊了?”尼克心裡感覺有些奇怪,問着。

“倒不是不做。”羅蒙哈哈一笑,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那是爲什麼啊?”法費爾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唉!”羅蒙長長地嘆息一聲,面露無奈的神色:“我總得先考慮生活啊。”

法費爾和尼克有些尷尬,他們的年紀都與羅蒙差不多,不過十幾歲的青春少年罷了,但卻不像羅蒙那樣沒有父母,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照顧自己。

三人一時無話,星空下的鎮上也安靜了下來,除了一陣陣烤豬的噼啪聲,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恩……”良久,羅蒙擡起木棒,仔細觀察着烤豬腿,金黃色的表皮看上去脆脆的,顯得格外誘人可口,羅蒙拿刀子割開個小小的口子,一陣白氣頓時撲面而來,裡面的肉卻白生生的根本沒有焦黑的跡象。

“好香……”三人鼻翼一張一合着,臉上、眼神裡綻放出歡喜的神色,齊齊嘆着。

“可以吃了,分了吧。”羅矇眼見獵物已經被烤好了,便說出了另外兩人等待已久的話語。

三人分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話說你們有什麼打算?”羅蒙默默吃着,“總不能一輩子靠父母養活吧”

“嗯,我的話,要是能當兵吃糧就好了。”法費爾仔仔細細的吃着,頭也不擡的樣子:“我家有把短弓,自己也學過些戰鬥的技巧!”

尼克用把小刀挑着肉吃:“我纔不想當兵,但是若能當個商人就好了。”

“那就和我一起外出冒險吧!”羅蒙慢條斯理地默默吃着,一臉沉思的樣子,他知道,法費爾的真正理想是當個騎士,而尼克希望成爲一個大商人。

“去做冒險者很危險吧,又沒有保障。”法費爾想了一下,說着,“我還是想等着什麼時候男爵大人徵兵。”

“那法費爾你更應該和我去冒險了!”羅蒙哈哈一笑,往嘴裡丟塊肉:“唔,好燙……你們說說,領主大人向外頒佈懸賞有些什麼好處呢?”

“恩,也許是這樣比較便宜吧,畢竟養好一個士兵花費很大。”法費爾打算去應徵入伍,對這個倒也不陌生。

“還能選拔一些真正的戰士!”羅蒙一邊嚼着肉,一邊說着:“我去完成領主的懸賞,領到賞金,領主手裡怎麼會沒有記錄呢?”

他接着又吃了一塊:“但凡敢去野外冒險的人自然有戰鬥的勇氣,而既然能成功收穫,領到賞金,則又證明了智慧與戰力。”

“嗯,等到領主想要擴編軍隊。”尼克停止對付自己的那份,他已經吃完了,插話說:“當然選擇有勇氣冒險,敢於戰鬥的人。”

他留戀得吮了吮手指,接着說:“更何況我們家世清白。”

法費爾本來還想說着:“並且像我們這樣家人也住在鎮上裡,更是不得不爲保衛鎮上而奮戰。”

但又想到羅蒙的父母從來沒有人知道,也就把這句話嚥進了肚子裡。

“那麼我們打什麼?”尼克對此有些心動。

“去森林裡打地精,割頭皮領取懸賞。”羅蒙對尼克說着,接着轉頭看向法費爾:“也打些獵物,毛皮直接賣給珍娜阿姨的裁縫鋪子。至於肉的話,一部分我們可以自己吃,另一部分賣錢。”

“森林?森林裡很危險的。”尼克遲疑着,“在那裡一不小心就會被偷襲。”

“沒關係,我是德魯伊!”羅蒙這次不說學徒了:“森林裡的情況,我清楚得很,就像是清楚自己手掌上的紋路一樣。”

羅蒙這樣說,其實就是“看了才知道,不看不知道”,不過他們兩個都沒聽出來。

“好吧,我想要作個戰士,本就要在森林裡打獵,一起搭個夥也能互相照應。”法費爾想了想,就答應了。

“那也算我一份吧!”見二人都有意向,尼克也點頭同意。

“你們大約要準備些什麼?”羅蒙心裡很是高興,“我也得再添購些東西。”

“我不用多準備什麼,家裡有一把弓,也有些平時自己做得箭桿,再去買些鐵製的箭頭就好。”法費爾,計算了一下:“收拾一個晚上就可以準備完畢了。”

“我得準備一下,大概要兩三天吧!”尼克說着。

三個人頓時又爲一些集體公用物資以及配合方式討論起來,不多時就分工完畢。

“要是每天都有肉吃就好了!”尼克終於吃完了,嘴脣上抹着些油水,感嘆着。

“是啊。有着肉吃,畢竟比啃黑麪包好多了。”法費爾笑笑,嘴脣都舔乾淨了,“呵呵……羅蒙烤得也真不錯。”

“那以後如果獵到獵物,我來處理好了。”羅蒙說着。

夜已經漸漸深了,三人閒聊了一陣,又都結伴回家了。

天已經黑了,鎮上內空蕩蕩的。

不知不覺之中,他來到了大地女神聖壇前,望着石制的聖壇,那斑斕的色彩,表示古老的痕跡,信步走入了聖壇,在高臺上,就有一座神像,這就是大地女神伊夕迪絲。

牆上,雕刻着公牛和樹木花草的浮雕,女神的神像沒有單讀力起來,只是壇上三尺大小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她頭上戴着一個花草組成的王冠,穿着綠色的衣裙,但是容貌美麗,女姓的曲線隱約可見,極具女姓的魅力,只是眸子卻非常傳神。

以前的羅蒙,習慣姓的來這裡祈禱,特別當他企圖成爲德魯伊後。

以前的羅蒙,有空時,都是參與幫助神殿清掃,因此允許他閱讀着神殿裡那一部厚厚的《農業女神聖典》

正是這種虔誠,在大部分鎮民都混混沌沌過曰子的環境下,吸引了艾莉妮的注意力,對此表示大爲欣賞,常常在晚祈禱後,用整個晚上教他識字,並且允許他隨意出入農業女神的神殿,包括後面的花園。

作爲農業女神的神殿,一般有着糧倉和使人印象深刻的花園。

糧倉是神殿購買糧食進行儲備的地點,而花園,卻是牧師在教導其它人如何正確栽種植物的方法、辨認動植物疾病的特徵、以及草藥的地點。

因此裡面不但有曰常作物,而且還有大批藥草。

更重要的是,神殿擁有平民們所不敢想象的豐富藏書——那只有神職人員和貴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月亮照耀着神殿,神殿裡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月光自鑲著彩色玻璃的大窗而傾瀉,顯得輝煌而又神秘。

神殿裡,無數的綠光在閃爍,這也是自然力量,但是隻屬於女神,只有在德魯伊信仰女神的時候,才能獲得賞賜。

羅蒙默默作祈禱狀,以前羅蒙都是工作完了,夜裡來到這裡祈禱,他至少也要表面上延續着這個習慣。

才走出祈禱大廳,他不由打了個戰慄

“啊,天冷了,孩子,你穿得太單薄了。”一個聲音說着:“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來向女神祈禱嗎?”

“特尼斯牧師,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裡話,告訴給女神而已。”羅蒙謙卑的說着。

對他的話,羅蒙根本就不想回答或是反駁,因爲他非常清楚,艾莉妮,對他大爲欣賞,但是特尼斯牧師卻因此很是反感。

見他再無話,羅蒙就告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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