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活不長久的,那就是沒有危險意識的人。
而當一個人隨時隨地,每時每刻都做好最佳的狀態,隨時應變突然的變故,那麼這個人便是最危險的人,也是最難殺的人。
刺客家族的殘面位列天階高手,實力不俗,雖然只是初期,但若是小心應對的話,如今的新月帝國無人是他的敵手。
可是他死了,因爲他不夠謹慎,正如他經常說的那句話:“又大意了。”
這不是一句笑話,而是一個悲哀的事實。
他大意了,所以他死了。
或許連佝僂老頭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死法竟會是這般的悲劇。
佝僂老頭看着眼前站着的這個人,眼睛瞪得很大,他不明白爲什麼霍都天的攻擊會到了他的身上,當那把劍從他的脖子上劃過的那一瞬,佝僂老頭想到了太多的事情。
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般死去,但他卻無能爲力,在死亡到來的這一刻,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他們無法擺脫,也無力巴託。
佝僂老頭聽到了一陣細細的風聲,沙沙的似流水一般,而又歡快,他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是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有淡淡的溼潤,還有意思血腥氣息。
鮮血噴泉一般在他的脖子上綻開,佝僂老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他的氣息也開始變得急促,那雙渾濁的眼睛中光芒越來越淡,老頭感覺很快,兩隻眼皮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如果睡下了,那這輩子便再也醒不來了。
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嗎?
無數人都曾回答過這些問題,而答案很一致,沒有。
既然連死亡一個人都不害怕了,那還有什麼能夠讓人有所畏懼,說這句話的人無非是無病呻吟罷了。
然而這個答案只是未死人的說法,一旦他們死了,誰來回答這個問題。
佝僂老頭現在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想法,那邊是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那邊是等待死亡。
等待着生命的流逝,眼睜睜的望着自己逐漸投入死神的懷抱,那種感覺真的是有些讓人心悸吧。
佝僂老頭眼下便是如此,他感覺力氣逐漸從身上流出,生機漸漸的褪去,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他不想死,所以他慌亂的擡起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兩隻眼睛因爲恐懼而變得格外猙獰,蒼白感受的面容扭曲到變了形狀。
他倒下了,頹然無力的將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的身體開始不停的抽搐。
霍都天一擊得手,迅速退去,這情景似乎與他斬殺殘面的情景一般。唯一不同的是,殘面只不過被他斬斷了一條手臂,而佝僂老頭被他割斷了脖子。
但結果是相同的,兩個人都死了。
霍都天喘了口氣,似乎剛纔那一擊耗費了他過多的精力。
魔姬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太好用,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佝僂老頭便死了。
剛纔霍都天的致命一擊看起來似乎很長,但前後也不過只是一奔一拳一劍而已,時間不過一瞬,但目標卻達到了。
魔姬反應過來的時候,佝僂老頭已經倒在了地上,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可怕,惡狠狠的瞪着霍都天,臉上再無半分嬌媚。
魔姬冷冷的道:“你竟然敢殺了他?”
雖然她一向看不起已經死掉了的佝僂老頭,但這次他們卻是一塊過來的,現在他死了,這讓她怎麼也不會心情好起來,更何況,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魔魂交代。
霍都天笑道:“殺了又如何。”
魔姬冷笑道:“你會付出代價。”
這話並不好笑,但霍都天卻笑了出來,他看着魔姬冷冷的道:“我霍都天活在這個世上,卻還不知道有什麼代價是我付不起的。”他有些譏諷的看着魔姬,不屑的道:“更何況,你只是個女人,你能有什麼資格讓我付出代價。”
魔姬的一張臉冰冷的死千年寒冰,說道:“好,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與我交手。”
霍都天望着她的目光頓時變了,嘲弄的回頭對南宮煌笑道:’這個女人真白癡。“南宮煌一怔,好奇問道:“怎麼白癡了?”
霍都天道:“他竟然要與我交手。”
南宮煌奇道:“有什麼不對嗎。”
“媽的。”霍都天暗罵一聲,大聲道:“你傻啊,媽的,一起上。”
說完,握住手中的長劍再次衝了上去,與魔姬戰在一處。
魔姬一愣,想不到他竟然連說都不說便挺劍刺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修煉至今,她的實力已經到了地階中期,這份天賦在黑暗協會中雖然算不上有多好,但也絕對不差,再加上美若天仙的外貌,身邊有的是大把的男人對她追捧,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像霍都天一樣,當着她的面罵她白癡。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她可能會因爲一件很微小的事情而大發脾氣,也可能回因爲一句並不惹人注意的話而選擇殺掉說話的那個人。
很顯然,魔姬便是這種女人。
越漂亮的女人便越古怪,越可怕。
魔姬的兵器是一把紅色的軟鞭,被她系在腰間,多出來的部分順着大腿垂下,配着那一身黑色的長裙,看起來無比魅惑。
只不過她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軟筆在手中揮舞,像一條小赤練蛇在空中飛舞。
一舉一動,翩然亮姿,像是人間最美麗的舞蹈。
但只有交手的兩個人知道,這之間的危險究竟有多麼大。
霍都天的黑色長劍使得詭異離奇,每一次進攻都是沿着及其刁鑽的方向刺出去,收回來的時候既能再次攻擊又能護住身體的重要部位,劍法稀鬆平常,一招一式都像是信手使出來的,但威力卻是格外的大。
黑色長劍攜着霍都天的地階氣息,靈巧的自下而上穿過,劍未至,劍勢便已經到來,每一次魔姬都能靈巧的躲避過去,可是那劍上所附帶的劍氣很靈妙的能夠沾到她的身體。
魔姬右臂上的衣服被輕輕劃過一道寸長的口子,微微露出雪白的玉臂。
魔姬俏臉一寒,牙齒微微咬着下脣,手中軟鞭舞動,鞭子在空中劃下一道圓弧,擦着擦着霍都天的鼻尖甩了過去,霍都天暗道一聲好險,身子後仰,膝蓋彎了下去,在那條鞭子馬上飛過去的時候,挺起長劍,截住了那鞭子的去勢,鞭子力道未消,繞着劍鋒連轉幾圈,最後停下來。
兩人一人手裡握着鞭子,一人手裡執着一柄黑色長劍,各自暗暗用力,僵持在了一起。
短暫的交戰,魔姬已經知道了霍都天的實力,雖然他表面只是地階初期,但身上的戰力卻根本不能以表面實力來算。
她心中估算,霍都天的真正實力與他相當,也是地階中期,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很可能便會着了他的道。
她真的沒有想到,霍都天竟然能夠將地階之氣運用的如此嫺熟,每一次攻擊不光角度刁鑽令他防不勝防,劍上所攜帶的劍氣也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不過現在她卻並不擔心了,霍都天的手段已經被她完全窺探,接下來便該輪到她反擊了。
女人一旦對某件事情勢在必得的時候,那接下來的行動便勢必是瘋狂的。
魔姬現在已經被激起了戰意,在於霍都天僵持的一瞬間,她只是想了一秒鐘,便放棄了手中的長鞭,蓮步輕易,瞬間便期近後者的身前,霍都天能夠感覺到,魔姬的胸前有兩團東西在抵着自己的胸膛。
那是魔姬的豐滿的酥胸。
這樣香豔的場景,霍都天註定是無福消受的,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些,魔姬果斷的丟掉手中的長鞭出乎她的預料,所以在魔姬靠近他的時候,他的眼中竟是有那麼一絲慌亂。
不過這慌亂一閃而過,霍都天手腕向下一勾,長劍便回刺過來,劍身上還纏着魔姬的那條鞭子,所以這一劍的氣勢並不如何凌厲。
魔姬冷冷一笑,左臂虛握,向上勾起,在霍都天手腕動的時候,左拳便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並不是很大,但霍都天的手腕上還是一陣發麻,手中不受控制的鬆開了。
兩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再次赤手空拳的鬥了數十個回合,長劍鐺的一聲落在地上,兩人再次雙全對擊。
只聽一道細微的撞擊聲響起,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各自後退數步。
魔姬臉上有些不適,浮出一抹蒼白,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異色,看着掉在腳邊的銀針,那銀針已經斷成無數截,頹然無力的躺在地上,一陣風吹過,塵土便將他們掩蓋,似乎從未出現過。
這根銀針就是之前對擊時被霍都天用拳頭擊斷的,她有些詫異的望着霍都天,沒有想到後者的拳頭竟然會這麼硬。
銀針就隱藏在她的兩指之間,對轟之時,她故意讓銀針閃過一絲光亮,讓霍都天發現這一點,那一拳擊出,她料想後者必定會閃身而過,而她的下一步攻擊便在那裡。
可是讓魔姬沒有想到的是,霍都天竟然對這拳不聞不問,仍是選擇與她對轟,這樣一來,魔姬的計劃被他打亂了……
“好一個霍都天,看來此行你是必須要死的了。”魔姬心中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