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真的是你?!”山炮剛纔還顯得龍精虎猛,卻在眨眼之間好似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而且還帶着顫音,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
“我也在懷疑自己的眼睛。”其實葉信的眼眶也溼潤了:“五年了……五年了吧?”
“末將山炮,參見主上!”山炮突然大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嚴格的說,山炮並不是葉信的部將,只是他倒是喜歡和天罪營的諸位將士打交道,也見過那些將士在一些特殊的時間、場合,施大禮拜見葉信,他與葉信失去聯繫已經五年,希望越來越渺茫,只是因爲他個性極爲固執,堅持認爲葉信總有一天會出世,熬到今天,葉信如奇蹟般真的出現了,他認爲這種大禮正合適。
“起來吧!”葉信長長嘆了一口氣。
在場的人,包括姜鎮業、姜弘道父子,包括白虎山主、清瞳等修士,包括心仙聖女還有玄妖殿的修士們,包括魯藥師和月,都目瞪口呆,如此氣勢凌人的玄妖殿殿主,居然是葉信的部將?!
葉信視線一轉,落在了李猜和凰叔身上。
李猜大步走出來,同樣單膝跪倒在地:“末將李猜,見過主上!”
凰叔也走了出來,見山炮和李猜都用了大禮,他總不好例外,只得咧了咧嘴,有些不情願的單膝跪倒:“老朽阿凰,見過主上。”
葉信與凰叔原本並無主從之份,不過,凰叔可是葉信帶入證道境的,至少有引路之情,事實上各個宗門招收門徒,也不過是爲人引路而已,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算下來葉信對凰叔怎麼也有半師的情份。
當然,認不認這個情份是凰叔自己的事,葉信已經做到了。
更重要的是,山炮已經拜見過葉信了,凰叔與山炮形成了一個‘組合’,如果他凰叔不認這個情份,誰能擔保山炮與他凰叔會繼續合作下去?!
凰叔很聰明,清楚不管他情願不情願,必須這麼做,否則他幾年的辛苦努力都有可能化作泡影。
“起來、起來。”葉信微笑着說道,接着話鋒一轉:“我們的事一會兒再說,先把這麻煩解決了,山炮,你的兵馬我能不能先借用一下?”
“主上開口,我亦要服從號令,更別說是他們了!”山炮嘿嘿笑道。
“老李,凰叔,你們兩個把玄妖殿所有的修士都帶到城外去。”葉信說道:“每十人爲一隊,圍着天帝城巡邏,儘可能形成一個包圍圈,不允許任何人離開天帝城,敢擅闖者格殺勿論!還要注意自己人,誰都不允許離開自己的小隊,不停勸阻者,當場拿下!”
李猜愣了愣,他可不是玄妖殿的人,雖然山炮已有話在先,但他想控制玄妖殿的修士,並不容易,有可能出現騷動,這時凰叔轉頭看向心仙聖女:“夫人,此事還要靠你幫我們了。”
“對對,仙兒,你去幫着凰叔和老李,這裡不用你操心的。”山炮急忙說道。
心仙雖然滿腦子都是問號,急於找到答案,但知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她點了點頭,揚聲說道:“大家都跟我走!”
在心仙聖女和凰叔的帶領下,玄妖殿的修士們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聚來的人羣轉眼就空了一半,白虎山主有些遲疑不定,按理說他也應該離開,但清瞳被留在這裡,他有些不放心,這時葉信再次開口:“白虎山的修士都留下!”
白虎山主心中暗自籲出一口氣,他隱隱感覺葉信所說的先解決麻煩,指的就是清瞳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必須目睹全程經過。
此刻,姜鎮業露出驚駭之色,死死的盯着葉信,在剛纔的時間裡,姜弘道大概把葉信的事情說了一遍,讓他感到震駭莫名。
葉信擁有聖訣?一招擊殺了漢中明?那麼他姜鎮業又比漢中明強出多少?
而且,如果葉信只是一個散修,還不算什麼,沒有羽翼,只憑一個人,是掀不起多大風浪的,可玄妖殿的殿主居然是葉信的部下?
如此,葉信的威脅性驟然增加了許多倍,一個掌握了聖訣、前途無量的年輕修士,再加上玄妖殿殿主、心仙聖女,還有數千名已略有造詣的修士,足以掃平這龍興之地了。
葉信早已習慣被人注視,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在反覆推敲着自己的判斷,嘴角逐漸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
此刻,葉信又變成了那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主帥!
他善於用人,但反過來說,也要有人可以用,他才能釋放出自己的本事。
麾下強者雲集的葉信,纔是那個戰必勝、攻必克的完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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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魯藥師在一邊捧哏,月在一邊伺候,其實葉信的實力已被廢掉了一大半。
這半年來,葉信只有在亮出殺神刀後,才能展現出自己的恐怖,現在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那裡,想着一些事情,便已鋒芒畢露、銳氣沖天!
也可以說,到了這一刻,葉信纔算是真正恢復了所有。
“清瞳,還有誰知道你的秘密?”葉信突然問道。
“秘密?什麼秘密?”清瞳一愣,反問道。
“就是你最大的破綻。”葉信說道:“應該是在你淬鍊這肉身時留下的,一定要我明明白白的說麼?一旦傳出去,你又能活多久呢?”
清瞳如遭雷擊,她的身形踉蹌着向後退了一步,雙眼充滿了恐懼,傻傻的盯着葉信。
那死去的姜弘天一口咬定她突下毒手,她並不怕,姜鎮業出現,她也不怕,白虎山主擺明了要放棄她,她還是沒怕,大不了一死而已,自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她就沒奢望自己能得到善終。
但葉信這幾句話,卻讓她從靈魂深處生出寒意,怎麼可能?葉信怎麼可能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好吧,我再問一遍。”葉信說道:“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不需要回答,只要點頭搖頭就可以了。”
清瞳傻傻的盯着葉信良久,隨後吃力的點了點頭。
“弘道。”葉信轉頭看向了姜弘道。
“葉兄?”姜弘道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三弟是從哪裡過來的?長青古城是嗎?”葉信問道。
“是的。”姜弘道如實回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長青古城應該在北邊?”葉信又問道。
“沒錯,是在北邊。”姜弘道說道。
“我們思考事情總是喜歡想當然,其實只要去實地轉一轉,會發現很多細節的。”葉信笑了笑:“清瞳,帶我們去你午睡的林子裡走一趟。”
清瞳實在是不懂葉信想做什麼,但她知道葉信十有八九是在幫她,低低應了一聲,隨後轉身向着那片樹林走去。
葉信邁步跟上,山炮急忙跟在葉信身側,魯藥師本能的追了兩步,隨後感覺自己的能力、地位要比山炮差太多,不敢跟在葉信另一側,故意緩了緩,跟在了山炮後面。
姜鎮業、姜弘道父子相互對視了一眼,也邁步跟了過去,白虎山主同樣帶着幾個白虎山的修士跟上了。
片刻間,清瞳已帶着衆人走進樹林內,她用手指了指林間一塊長條狀的大青石:“就是這裡。”
葉信繞着大青石轉了一圈,擡頭看看天色:“都明白了吧?”
山炮湊上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又趴下去看,良久悻悻的撓着頭:“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這片樹林很密,從裡面看不到林外,從林外自然也看不到裡面。”葉信說道:“而且,這裡是在府南,姜弘天從北方趕過來,居然能躍過小半個內城,跑到這裡調戲清瞳,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葉兄,此事未必是實!”姜弘道急忙說道:“我三弟雖然有些頑劣,但不會如此不堪的,肯定……”
“我就是這麼一說,也許調戲了,也許只是路過。”葉信笑着擺擺手:“我的重點在於,姜弘天是被人引到這裡來的,而且引他來的人知道清瞳正在午睡,也知道清瞳這個時候沒辦法動彈。”
清瞳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而姜鎮業的雙眼驀然瞪大,他想到了很多。
“誰?”姜弘道呆了呆:“葉兄,你說這個人是誰?”
“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到這裡轉一轉,只是親眼驗證一下而已。”葉信的視線轉向姜鎮業:“姜城主,長青古城有兩艘證道飛舟吧?”
“你……你怎麼知道?”姜鎮業用見了鬼一般的眼神看向葉信,長青古城確實花費天文數字的資源,悄悄打造出另一艘證道飛舟,但這是長青古城絕大的機密,葉信怎麼可能知道?!
“時間。”葉信說道:“姜城主奔襲銀漢府……萬里之遙啊,往來未免太快了一點,而且……姜城主應該是在銀漢府碰了一個硬釘子,無功而返的。”
“你……”姜鎮業的聲音已經走了調,另一艘證道飛舟的事情還好理解,可能是行事不密,走漏了風聲,但他昨天在銀漢府碰了釘子後,立即返回來,葉信絕無可能知道,除非也在現場,而且是一起回來的:“你你……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姜城主認爲山炮要對你們長青古城不利。”葉信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