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炯手持凌寒刀,舉在了頭頂,刀芒如簾布一般落下,將他的身體護住。
滔天的青色劍氣傾盆而下,將謝炯一衆悉數籠罩在內。
呯呯呯!
無數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
“啊,啊,啊!”
一陣陣慘叫聲響了起來,這些人修爲參差不齊,除了謝炯之外,最強的也不過化神期巔峰而已,在秦琅的全力一擊面前,就跟靶子一樣。
青雲劍訣的威力本就強大無比,覆雲訣與翻雲訣合擊之術更是強到了沒邊兒,更何況秦琅在盛怒之下,出手毫無保留,在沒有爆發元氣之晶的前提下,拼盡全力。
一個個身影到了下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栽向了秘境的深處。
眨眼間,就還只剩下十來個在人苦苦的支撐。
“這人怎麼這麼厲害?”看着身旁的人接連倒下,謝炯大聲驚呼,秦琅的攻擊雖然凌厲,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對他來說,也只是略有壓力而已。
謝炯畢竟是意心強者,就算秦琅拼盡了全力,對他來說也不會有太大的威脅。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可沒有謝炯那般強橫的力量。
秦琅的憤怒一擊,完全是致命一擊。
謝炯在驚慌之後,也是反應了過來,絕對不能任由秦琅如此施展下去,否則的話,身旁的人被搞定之後,自己將會成爲孤家寡人。
“該死的傢伙,青海宗的又如何?我連山河宮的都不怕,豈會怕你?”謝炯大聲喝道,凌寒刀揮舞,將秦琅的劍氣劈開,身形一動,舉着大刀,劈向了秦琅。
秦琅眼睛一眯,正欲躲閃,卻見一旁的方世玉立刻從千羽陣中飛出,長劍一揮,一道劍氣擊出,將來勢洶洶的謝炯攔了下來。
“謝炯,你的對手是我。”方世玉擋在了謝炯的身前。
“該死!”謝炯怒罵一聲,形勢急轉直下,這個突然出現的青海宗人竟然以雷霆之勢肥了獒家五虎,而現在自己卻被方世玉攔下,十分不妙啊。
方世玉實力猶在謝炯之上,而秦琅則在屠殺着謝炯糾結的那羣烏合之衆,還有一羣山河宮的弟子虎視眈眈,看樣子,謝炯等人敗局已定。
“方世玉,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是你走運,希望下次你還有這麼好的運氣,我們後會有期。”謝炯冷冷的說道,已經萌生了去意。
“哼,謝炯,現在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既然選擇與我們山河宮作對,你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方世玉豈會讓謝炯輕易離開,龍魄斷空劍劍指天空,吞吐着劍芒,劍勢逼人的掃向了謝炯。
“雖然我奈何不了你,但是我要走你也攔不住。”謝炯無心戀戰,身形暴退之際,一道道強橫的刀芒砍出,與方世玉的劍氣轟然對接到一起。
轟轟轟!
刀芒劍氣對撞爆炸,方世玉身形一頓,而謝炯卻藉着這爆發之勢,趁機逃竄飛遁而走。
“今日之仇,我謝炯必定百倍奉還。”謝炯的聲音遠遠的響起。
“下次,定讓你無處可逃。”方世玉長劍一揮,凌立當空。
謝炯逃跑,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在秦琅滔天的劍雨襲擊之下,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斷的哀嚎,求饒。
但是秦琅哪會給他們機會,白金劍不斷的揮舞,在加強青雲劍訣的同時,對那些掙扎着逃出劍雨範圍的人也進行追殺,不消片刻,所有人都是死在了秦琅的劍下。
看着空中一大片掉落的屍體,秦琅雙目充滿了血絲,火花四射,似乎在屠殺一場時候,怒火猶存。
秦琅的目光望向了謝炯逃跑的方向,一動不動,似乎要看穿這一片空間。
“謝炯,獒大,你們誰也逃不掉。獒家麼?我定要滅你全族。”秦琅心裡靜靜的說道,似乎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
方世玉看着秦琅的身影,心裡無比的震撼,直到此時,他纔是看清,秦琅只是化神期小成的修爲,自己山河宮的師弟師妹中最弱的一個都比他強。但是這個青海宗的弟子,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襲殺獒家五虎之四,更是如同殺神一般屠殺了十數個化神期巔峰之人。
此事若是傳了出去,秦琅必定能一步踏進煉心榜前一百,萬衆矚目。
“不知閣下是青海宗哪一座峰殿的弟子?”方世玉放下架子,衝着秦琅拱了拱手,竟然以平輩之禮跟秦琅說話。
不過秦琅當然當得起此禮,若不是他的話,山河宮此行必定無比的艱難,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說不清楚。
秦琅緩緩的轉過腦袋,對眼前的這個山河宮的真傳弟子,秦琅並沒有多少好感,若不是他的話,天金角蟒也不會受到傷害。
這純粹的無理的責怪了,不過秦琅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天金角蟒,所有對它造成傷害的人,即使方世玉乃是爲了自保,但是秦琅依舊不爽。
不過秦琅尚未失去理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面對方世玉的禮遇,秦琅也拱手說道:“在下秦琅,青海宗西峰弟子。”
“原來是羅殿主門下的高徒,青海宗當真是人才輩出啊。”方世玉這話倒是心裡話,就算是山河宮裡的那位妖孽弟子,在秦琅這個修爲的時候,也不一定有秦這般兇猛。
“方師兄厚讚了。”秦琅淡淡的說道。
若彤從方世玉身後竄了出來,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琅,直到此時她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眼前這個兇惡的殺神,就是那個一會兒一擲千金一會兒又愛財如命的傢伙。
“你,真的是秦琅?”若彤指着秦琅,試探着問道。
“若彤師姐,當然是我了,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吧?你那耳環還是我買的呢。”秦琅一看到若彤,就想起那一對花了自己十億的耳環。錢花了那麼多,啥好處沒撈着。
所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若彤的耳朵,竟然還真的有一對非常漂亮的耳環。一個個都是驚訝無比。
若彤俏臉一紅,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略微有些侷促,輕聲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厲害,南宮姐姐她們呢?沒有與你一起麼?”
“進入妖域之後我就與她們分開了,聽說有這麼個饕餮秘境,於是就找着進來了,卻是正好碰到了你們。”秦琅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若彤頭,輕聲說道。
“沒有想到你們竟然認識,看來還真是有緣啊,秦師弟,今日多謝你及時出手,否則的話,我們定會無比的麻煩。”方世玉笑着說道。
“方師兄言重了,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更何況若彤師姐有危險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顧。”秦琅拱手笑道,現在他心中的怒火也是漸漸平息了下來,看方世玉一臉的善意,心中也萌生了幾分結交之意。
“呵呵,秦師弟真是客氣。”方世玉笑道,視線轉移到了在虛空裡盤旋的那羅盤,正是因爲這個羅盤,方世玉纔會跟謝炯槓上。
方世玉伸手一招,羅盤便朝着他緩緩的飄了過來,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方世玉將羅盤收好,另外卻取了一個儲物袋出來,拿在手上一臉笑意的望着秦琅。
“秦師弟,全靠你我們才能得到這枚羅盤,不過羅盤只有一個,也無法分割,所以,只有以他物作爲謝禮了,還望秦師弟不要拒絕。”
“方師兄,這就不必了,大家都同是修仙正道門派之人,若彤與我也相識,朋友有難自當拔刀相助,除非,是方師兄看不起在下,不願交我這個朋友。”秦琅拱手笑道,說起話來竟然頭頭是道,連洞靈都有些刮目相看。
“方師兄,可否願交我這麼
朋友?”秦琅笑着說道。
“好,既然秦師弟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再執意如此就顯得有些矯情了,我就交秦師弟這麼個朋友。”方世玉收起了儲物袋,欣喜的對秦琅說道,秦琅的豪爽也是贏得了方世玉的好感。
“哈哈哈。”秦琅也大笑了起來,方世玉可是他結交的第一個青海宗以外的朋友,當然,嚴格說起來,若彤也算一個。
“不知秦師弟接下來有何打算,若是不嫌棄的話,秦師弟可以與我們同行,有秦師弟的加入,我們定是如虎添翼,當然,秦師弟也多了一份照應。”方世玉笑着對秦琅說道。
秦琅低頭沉思了片刻,方世玉說的極是,這的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但是秦琅卻不太想與別人同行,他有太多的手段是見不得光的。
“多謝方師兄的好意了,只是在下習慣了獨來獨往,進入秘境也只是來長長見識,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退出了。”秦琅不得不拒絕方世玉的好意。
“無妨,無妨。”方世玉擺擺手,笑着說道:“那就祝秦師弟能夠滿載而歸了。”
“那是必須的,方師兄也不會空手而回的,哈哈哈。”秦琅笑道。
“好,秦師弟,那我們後會有期。”方世玉說道。
“好,日後,我定會上山河宮登門拜訪。”秦琅拱手說道。
“哈哈哈,那敢情好,歡迎之至。”方世玉笑着說道,衝秦琅拱手之後,便返回了山河宮的隊伍當中。
方世玉走後,若彤還站在秦琅的面前,她依舊是無法將這個與方世玉談笑風生的傢伙與拍賣行裡那個爲自己一擲千金的二貨聯繫起來。
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這板上釘釘的事情,容不得她懷疑。若彤相信,若是南宮慕嵐見識到了秦琅的這霸氣一面,定會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姐姐肯定不知道秦琅有這麼厲害,嘻嘻,我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若彤心裡暗喜,隨即便是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會因爲這個就沾沾自喜呢?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麼?”若彤問道。
“不了,當初南宮師姐想與你們爲伍,結果被方師兄拒絕了,現在我一個人加進來,算什麼?呵呵。”秦琅笑着說道。
“啊?你是以爲這個纔不跟我們一起的麼?”若彤聞言,立刻顯得有些着急:“方師兄拒絕南宮姐姐是因爲他考慮的多一些,他要爲整個隊伍考慮,並不是說····”
“哎呀,沒有啦,說說而已。”秦琅看若彤着急辯解的樣子,笑着說道:“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秘境,所以就不跟你們一起囉。”
“哦,那好吧。”若彤低聲的說道:“那你自己一個人的話要小心一。” ωwш⊕ тTk án⊕ ¢Ο
“知道了,若彤師姐,你很囉嗦誒。”秦琅皺着眉頭,翹着嘴巴說道,額頭上擡頭紋都皺起來了。
“哼,懶得管你。”若彤瞪了秦琅一眼,轉身走回了山河宮的隊伍當中。
秦琅看了方世玉跟若彤一眼,拱手說道:“諸位師兄師姐,告辭了。”
說完,秦琅身上猛然爆出一股澎湃的元氣波動,化作一道流星,朝着秘境深處飛去,片刻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若彤,你竟然認識秦琅?”方世玉笑着問道。
“嗯,在寒鎮的時候認識的,不是特別熟。”若彤低聲的說道。
“呵呵,不熟?”方世玉戲謔的笑道:“不熟還會送你一對這麼漂亮的耳環?這可是一對上品的法器啊,不熟之人豈會隨意贈送?”
“就是,方師兄都把你看穿了,你就別否認了。”一名山河宮的女弟子笑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若彤的手,顯然關係非常的親密。
“我就說嘛,若彤師妹出去逛了一圈兒,回來之後耳朵上就多了一對耳環,原來是人家送的啊。”另一名女弟子捂住嘴笑了起來。
“哎呀,你們你們····”若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看來以後我們山河宮的年輕俊傑們又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了。”一名男弟子假裝深沉,摩挲着下巴低沉的說道。
“確實很厲害啊,化神期小成的修爲,竟然有遠超化身期巔峰的實力,如此驚人的潛力,有朝一日,定會成爲青海宗真傳弟子裡的佼佼者。”方世玉則是一臉正經的說道,這的確是他心裡的想法,他之所以與秦琅結交,也是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哎呀,你們這些壞蛋,再說,再說以後我再也不理你們了。”若彤侷促的望來望去,發現大傢伙還是笑着看自己,當即狠狠的說道:“我回去就告訴爹爹,讓他給你加大修行強度,重新開始地獄訓練。”
若彤的話,讓所有人都是聞聲色變,臉色慘白。
“呃,這個,那啥,若彤啊,那個,諸位師弟,我們繼續前進,有了這個羅盤,我們在饕餮秘籍裡就相當於有了一個指南針,事半功倍啊。”方世玉乾咳了兩聲,頃刻之間便是轉換了話題。
“哇塞,原來這個羅盤竟有如此功效。”
“不枉費我們一番苦功夫啊。”
一個個都轉移了話題,從秦琅的身上跳到了羅盤上,顯然是唯恐得罪了若彤,回到山河宮裡後沒好果子吃。
“哼!”若彤冷哼一聲,撫了撫小鹿亂撞的胸口,自己竟然被師兄弟們當做了調侃的對象,都怪那個那個該死的秦琅。
“一臉猥瑣的傢伙,竟然這麼厲害,想收拾他都打不過了,氣死我了。”若彤心裡恨恨的說道。
秦琅離開山河宮一行人之後,朝着秘境深處飛去。
他並沒有急着去尋找天金角蟒的蹤跡,洞靈告訴他,獒家五虎施展的荊棘咒文陣法,其實就是一個空間傳送陣。將另一處的天金角蟒通過傳送陣召喚過來,爲其戰鬥。
獒大利用空間傳送陣逃跑之後。洞靈通過留在天金角蟒身上的空間法則之力,已經勾勒出了傳送軌跡,鎖定了獒家的位置,只待時機成熟,秦琅就可循着傳送軌跡,找到獒家的老巢。
所謂的時機,其實就是秦琅自身的實力。
獒家既然能制服七級的天金角蟒,並且能夠奴役它,家族中定然有遠遠超過天金角蟒實力的強者。
妖獸有妖獸高傲,一些妖獸,寧可死,也不會容忍自己被奴役。更何況是擁有蛇王血脈的天金角蟒,根本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獒家的那人,實力遠遠超過了天金角蟒,強大了令天金角蟒連死都沒法去死的程度。
那人,至少都是一個意心圓滿的強者。
還有一個問題,天金角蟒孵化前肯定是在擎天獸皇的身邊,爲何孵化後卻成了獒家的奴役妖獸?
獸皇當初爲了蛇卵,不惜發動與青海國的戰爭,如今天金角蟒慘遭奴役,它又在哪裡?
在妖域麼?
還是說,連獸皇本身也被獒家給?
這些秦琅都不知道,他必須將這些事情弄清楚。
現如今,秦琅是真的感受到了壓力了,他必須要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以前雖然感覺身上有擔子,要找九個人,要回遠古礦藏,要回煉神谷,還要去解救程乾元的父親,但是那些事情對他來說,都不是當頭大事。
但是現在天金角蟒被奴役,那可是自己曾經以精血餵養的妖獸,雖然與自己並沒有太多的相處時間,甚至如今只是秦琅第一次見到蛇卵孵化後的真身。
但是那冥冥之中存在的血脈聯繫,以及天金角蟒眼神中流露出對自己強烈的思念,還有那聲聲悲號之中,傳遞出對秦琅到了極致的歸屬感,讓秦琅心裡第一次升起了無盡的酸楚。
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將天金角蟒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