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城和席盛庭對話的時候,原本應該躺在牀上睡覺的葉冉冉忽然口渴想要出去接水,走到門口,剛剛將門打開一條縫,就聽到了安城在說訂婚。
砰——
手裡的杯子掉了下去,瓷杯摔到地板上,頓時碎成了好幾塊。
杯子裡還有半杯水,是涼的。
葉冉冉是想要出去加點熱水。
水杯掉下去的時候,裡面的半杯水都灑到了葉冉冉的腳背上。
裂聲清脆。
客廳裡,席盛庭和安城臉色一變,同時回過頭。
門縫裡,葉冉冉臉色煞白,眼睛睜得很大,嘴脣在輕輕顫抖着,丟了魂似的,失神的看向席盛庭站着的方向。
她像是在看席盛庭,但眼神卻卻是飄渺的,眼神毫無焦距。
看見她的時候,席盛庭臉色驟變,眼裡流露出一絲詫異和慌張,幾步走過去:“冉冉,你怎麼…你不是已經睡着了嗎?”
誰會想到已經睡着的人竟然站在門口聽他們說話。
她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又是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剛纔他和安城的對話,她聽了多少進去?
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臉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都聽到了。
所有該聽的,不該聽的,全部都聽到了。
她的臉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脆弱的像一張薄薄的紙,一戳就破。
那雙烏黑柔亮,跟琉璃珠一樣漂亮的眼睛裡沒有半點光彩,眸光黯淡,仿若一顆蒙上了灰塵的寶石。
她失神的看着他,手扶在門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脣一直在抖動。
席盛庭心裡一下子就慌了:“冉冉,你都聽到了?”
他將門打開,雙手按在她輕顫的肩上,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阿財也只是道聽途說的消息,你別當真。”
以前,他是很希望葉冉冉知道這件事情的。
如果她知道席凌南訂了婚,就不會再有什麼念想了。
可她得了抑鬱症。
席盛庭壓根就不敢再讓她知道這些消息。
該死的。
怎麼剛纔她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呢。
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已經將聲音壓得很低了,她怎麼還是聽到了。
席盛庭心底煩躁不安極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葉冉冉現在這個狀態讓他越發的擔心。
她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一樣,看着他的時候,眼神木然,沒有半點生氣。
“何況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現在也只是說要訂婚,沒有到最後一刻,什麼事情都說不準的,即便是訂了婚,距離結婚也還有一大段距離。”
他竟然會幫着席凌南說話。
席盛庭覺得好笑,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什麼都不怕。
可他怕失去他在乎的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他真心在乎的人,一個是丁美玲,一個便是葉冉冉。
“冉冉,不要胡思亂想。”他加重語氣,按在她肩上的手也更用力,“你現在懷着孩子,沒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的,就算是爲了孩子,你也要保持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