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立即就感覺到氣溫又下降了,越發的冷,戶外幾乎都不能夠待人了。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蒼白又憔悴的小臉,席凌南眉頭皺了皺,眼中隱隱浮出一絲擔憂。
凌晨,半山腰。
這一片區域都是富人區,所以還不至於出了門,外面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林。
黑漆漆的柏油馬路兩邊都亮着路燈,雖然燈光昏暗,但總比沒有好多了。
葉冉冉拖着行李箱走了一會兒,就覺得兩腿發軟。
她剛退了高燒不久,再加上餓着肚子,身上哪裡還有什麼力氣。
能夠拖着行李箱看似從容淡定的走出席宅,都是憑着那一股所謂的骨氣和可笑的自尊心硬撐着。
出了席家的門,在那扇厚重的大門剛剛關上的那一刻,她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就焉了下來。
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
就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是走到市區了,再走上半個小時,都承受不了。
外面真的好冷啊,比她想象中還要冷的多。
更糟糕的是,什麼時候下雪不好,偏偏在她剛出門的那一刻,就飄起了雪花。
就連老天爺,也非得將她折騰一把纔開心嗎?
如果……她今晚凍死在外面的話,會不會成爲一則轟動性的新聞?
她都猜測到媒體會怎麼寫了,大概會各種宣揚她的悲慘,最後再得出一條結論,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灰姑娘的故事終究只存在於童話裡,硬要忽略掉彼此身份背景的巨大差別,便是她這麼悽慘的下場。
總之,最後所有的錯都會落到她一個人頭上。
哪怕是席凌南半夜三更帶女人回家,也會歸結於是她不懂得討老公的歡心,纔會拴不住自家老公的心。
最後的最後,她便是一個怨婦加悲劇的化身,被人茶餘飯後的議論一段時間,等席凌南身邊有了新的女人,很快,她就會被所有人拋之腦後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若不是沾了席凌南的光,就連死了被人議論的資格也不會有。
想着想着,葉冉冉就覺得她還真的是一個悲劇。
自嘲的笑了笑,她拖着箱子走到牆邊,將箱子的拉桿推回去後,當墊子一樣的放地上。
她剛一屁股坐下去,還沒想出來該怎麼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哐的一聲,剛閉合不久的大門又打開了。
一輛和夜色一般漆黑的賓利開了出來。
車燈明晃晃的,晃得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都這個點了,怎麼還有車開出來?
葉冉冉心裡微微一動,臉上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難道……是席凌南出來追她了嗎?
但很快,她就知道她這個念頭有多可笑了。
賓利車開到她身邊的時候,慢慢停了下來。
燈光閃了閃,黑色的玻璃窗緩緩落下,明黃色的車燈照亮了坐在車裡的人。
紅衣女人美豔的臉伸出了車外,嫵媚的杏眼笑盈盈的半眯着,嘲弄又幸災樂禍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哎喲,席少奶奶還沒走啊,剛看見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我還以爲是什麼貓兒狗兒蹲在牆角邊呢,沒想到竟然會是少奶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