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蘇瑛突然說這話,小金,小銀俱是吃了一驚。
蘇瑛卻是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我們身邊早就有人跟着了。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明王的人,只是明王的人沒有膽子這麼早就跟過來,他們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小金卻是堅定的說道:“我跟小銀的任務就是保護王妃你,是絕對不可能放下你不管的。璃安還這麼小,怎麼可能離開王妃你呢?”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馬車中只點了一盞油燈,蘇瑛低頭看了眼璃安,看她在自己懷裡這樣安穩的睡着,蘇瑛的心只覺得溫暖到了極點。
“也罷,璃安是姐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就讓她跟着我吧。”蘇瑛回眸看向小金道,“你比小銀年長,很多事情都是你穩重,你難道不知道安王最大的軟肋就是母親麼?只要把這個繡帕交到明王手中,即使沒有南越,李青李霞也有辦法治好母親。”
小金把繡帕貼身放好,堅定的說道:“王妃放心,我一定會把繡帕交給王爺,王妃我們也一定會保護好。王爺就在昌都等着王妃呢,我跟小銀即使豁出命去,也會保住王妃的安全的!”
夏雨卻是忍不住問道:“王妃不要胡說了,小金小銀都沒有發現什麼,王妃怎麼會知道有人跟着我們呢?”
蘇瑛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那日大皇子出現的時候,我也是聞到了,希望是我多想吧。”
之後蘇瑛卻是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的坐着,車外的七郎和夏至已是趕着馬車跑了起來,隨着車軲轆聲響起,璃安卻是醒了。蘇瑛剛想哄她,璃安彷彿是受了驚嚇,害怕的哭了起來。
夏雨摸了璃安的額頭道:“孩子是不是餓了,我們熱點奶水給她喝呀?”
聽到孩子的哭聲,夏至停下馬車,掀開了門簾道:“在這休息一下吧,奶孃還留了些奶水,給璃安熱一下喂進去吧。”
蘇瑛點了點頭,幾人便下了馬車。荒山野地的,七郎交代不要亂走便撿了些柴升起了火,夏至跟小金也打了些野味來,在河邊清洗了一下便在火上烤了起來。在火堆旁烤着火,大家的精神也都慢慢的放鬆了下來,蘇瑛卻始終覺得那股味道就在自己的附近,難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麼?
燒熟了水,蘇瑛用勺子給璃安餵了起來。璃安還小,蘇瑛也只能一點點小心的喂着,好在璃安倒還乖巧,喝了些奶水之後也就慢慢睡着了。
七郎把烤好的山雞用刀分好,放在盤子裡端給蘇瑛道:“吃點東西吧,這些天你也累了。”
蘇瑛接過烤雞,咬了一口倒是酥香可口的很,不由笑道:“七郎你倒是有些本事,連烤雞都做的這樣好,跟在我身邊真當是委屈你了。以後若是有機會,你開家烤雞店也是不錯呀。”
蘇瑛只是一時嘴快,在現代烤雞烤鴨店到處都是,只是在大楚客棧酒樓倒是不少,直接開着一家店賣烤雞的倒是很少。只是聽蘇瑛誇獎自己,七郎也有些開心。
“喜歡吃就多吃點,還有烤魚呢。”七郎說着卻是把烤魚也拿了過來,大家也都吃了起來。
比起七郎的受歡迎,夏至卻是冷着臉吃着自己烤的那盤烤雞,他動手烤的這隻雞不管是外形還是口味都讓人覺得難以下嚥。這也不能怪夏至,整日在後宮待着,以前也沒怎麼在野外烤過東西,現在沒人吃,夏至也只有硬着頭皮自己吃下去。
七郎不動聲色的把夏至吃的那盤烤雞拿了過來,把自己手中的烤魚放在了夏至的手中。夏至倒是有些意外七郎如此,雖然二人這幾日都在馬車外面趕路,卻是極少說話的。這幾日夏至的心情是平復了很多,始終是記掛着皇后跟孫嬤嬤,也是打不起精神來。
“別小氣麼,看你吃的這麼開心,我也來嚐嚐夏至你做的。若是不嫌棄,也試試我的手藝麼。”七郎說着便開始吃了起來,看七郎的樣子沒有勉強,好似很好吃的樣子。夏至的臉不由抽動了一下,他還真吃的下呀!
夏至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只是很快,他便收斂了笑容,站了起來。七郎與小金小銀也都站了起來將蘇瑛與夏雨圍了起來。
隨着嘶嘶聲的靠近,四周慢慢圍過來成羣結隊的蛇羣。隨着蛇的靠近,蘇瑛也是明白了來者是誰,一直以來讓自己不舒服的味道原來就是蛇腥味。在大楚是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如此的驅使蛇羣爲他所用的,也只有南越的皇族與薩滿教有這樣的本事。
好在七郎與夏至在周圍撒了藥粉,又是點了火,蛇一時也不敢靠近。只是身上帶的藥粉也是不多,在黑夜中被這麼一羣蛇盯着,蘇瑛的頭皮都覺得發麻。蘇瑛緊緊的把璃安護在了懷裡,眼裡已是慢慢的鎮靜下來。
“大皇子,沙莽,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續。這樣美麗的夜晚,身邊跑出來這麼多的蛇真是煞風景呀。”
隨着蘇瑛的話落,大皇子與那褐衣男子也是走了過來,蛇羣卻是有感應一般,很主動的讓出了一條路出來。看這密密麻麻的蛇羣擠壓着給二人讓路,只覺得詭異的很,夏雨早已是嚇的不行,卻依舊與夏至站在一起護住了蘇瑛。
蘇瑛如常的坐着,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大皇子微微點頭道:“安王妃真是好膽色,這樣的情形下也是毫無懼色。若不是因爲你嫁給了安王,我倒也不想爲難你。”
蘇瑛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多謝大皇子誇獎,若是可以,本妃也不想大晚上的看到身邊有這麼多的蛇。只可惜,我已是安王妃了。”
一旁的褐色男子卻是饒有興趣的說道:“你上次說知道我是誰,我只當你是推延時間罷了,不想你還真的知道。我倒是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我的,難道我沙莽的名聲有這麼大麼?若是說的好了,我倒是可以考慮留着你的命。”
蘇瑛抱着璃安站了起來,冷冷的看向沙莽道:“很好猜呀,祭司沙填只有沙芸一個女兒,手下的徒弟倒是不少。在沙填死後,南越皇上也沒有計較,原本那些人當中不見的就沒有幾個,再加上與大皇子交好,又有些本事的就只有沙填的大弟子沙莽了。”
沙莽有些妖嬈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笑意,陰陰的說道:“說的倒有些道理,對南越也有些瞭解,比起那些無知婦人,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你上次便說會跟着我們二人走,現在我們也不想計較,你現在過來,我們還可以饒了你。”
七郎直接上前二步,護住蘇瑛道:“有我在,你們也敢放肆?那天我對你們手下留情,今天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沙莽卻是陰陰的笑了起來,諷刺的看着七郎道:“的確,那天是我們疏忽了。你受了傷的確是可以通過服藥刺激,短時間增加內力,但是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最可怕的是,那是在消耗你的命。你已經吃了一顆了,再吃下去可就沒有命了。”
蘇瑛猛的了看了眼七郎,除了自責之外更是深深的感動。一直都知道七郎說的,吃了藥只是有些傷身,是爲了讓自己放心,卻不想這樣的嚴重。七郎的臉色這麼差,氣息也比剛開始受傷時弱了這麼多,其實蘇瑛早就應該知道,卻爲了與七郎保持距離,卻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沒發現。
七郎感到了蘇瑛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剛想把藥拿出來,蘇瑛卻是一把抓住七郎的手。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要是再敢胡來,我就讓你們天火門的老老少少都給你陪葬。”
以前的蘇瑛也有冰冷無情的一面,卻是極少的遷怒,這還是第一次蘇瑛爲七郎發這樣的火,七郎卻是說不出的暖心。
沙莽雙眼微微一眯,依舊陰陽怪氣的說道:“安王妃若是想讓他們平安無事,老老實實過來我們也能放他們一條生路,若是不然,我們可沒有這樣的耐心,看你們生離死別。”
光是這些蛇,就已經很難應付了,現在更是有大皇子與沙莽在眼前候着。蘇瑛望了眼懷中的璃安,正要往前,卻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
“我們蘇家的女兒,豈容你們放肆,有本事就過來!”只見那個矯健的身形快速的向樹周圍撒了些藥粉,隨着那刺鼻的氣味,蛇羣快速的向四周散開。
“二哥…”蘇瑛一看,正是一直沒有消息的蘇思明。一向都以爲蘇思明是個智囊,卻不想身手也是極爲矯健的,在蛇羣退去之後,蘇思明便從樹上跳了下來。
蘇思明也不急着動手,在身旁的一顆顆的樹木的樹幹上摸了一遍,彷彿是在畫着什麼圖,之後便穩穩的看着大皇子與沙莽。
沙莽一開始還摸不清狀況,看蘇思成也是有些身手,只是長相過於白淨俊美,卻是調侃道:“安王妃先別高興,不過是個文弱公子罷了。若是真動起手來,只怕打壞了這一身好皮囊,就真是可惜了。”
蘇思明也是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沙莽如此的嬌弱動人,我自然是不如了。”
“可惡…”一聽將自己比作女人,沙莽卻是動了氣,直接飛身向蘇思明打去。
蘇思明穩穩的站着也不見任何的反應,眼看沙莽就要在蘇思明的胸前了,蘇思明微微側身躲了過去。沙莽不服氣的連連向蘇思明使力,每次眼見蘇思明就要眼前,卻是怎麼都無法碰到。
大皇子眼見情況不妙,忙上前幫忙,只是還未靠近,明明在左邊的樹木,卻是往右一動,直接把大皇子摔倒在地。